《凰隐》染页

8、第七章 审会

　　“南燕苏府第五代子孙苏隐拜见爷爷、各位长辈和兄长。”苏隐规规矩矩的向各位行礼，眼里扫了一遍众人表情。
　　堂上的族长浑厚的声音传来：“隐儿，起来吧！”又仔细看了几眼，“隐儿，听说你骑马伤了身体，如今可感觉可好？”
　　“回爷爷，隐儿，身体已经痊愈了，多谢爷爷关心。”
　　老者并不像想象中一样和蔼可亲，和颜悦色，只是盯着苏隐，神情还是一样冷漠，“隐儿，过了今年的中元，你就该八岁了吧？”
　　“是的，爷爷。”
　　老者伸出手，“来，过来让爷爷看看。”
　　苏隐不敢不从，只得上前，依照老者的指示把手交给他，怕只怕他一把脉就把自己是女子的身份给识破了，到时候遭殃不止她一个，罪孽深重，死相很惨。
　　老者把苏隐手腕一握，两手分别抓住上下不同部位。只听几声骨骼的声音，苏隐疼得吱牙咧嘴，还是忍住没叫出声来。最后又两手一动，骨骼就复原了。看老者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任何高兴或是遗憾的，只是一副平静如水，古潭不纹的样子。
　　“隐儿，那你就应该参加族里的选拔了吧！”老者说这话并不是给苏隐一个人听的，刚说完，他就像另一个人开口：“华儿，你家小六也应该教点什么东西了吧，不然骑马都会伤身。”那人身着秋香色袍子，剑目星眸，虽不是虎背熊腰般威猛，却也精壮高大，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老者的那一声“华儿”，也让苏隐明白他的身份，自己薄情的父亲苏华郢。
　　苏华郢看了苏隐一眼，准备开口，却被另一人抢先，“爹，小六如今年幼，怕是参加选拔过早，要不等明年再议。”
　　老者声音稍有些不满：“当年老夫入族长选拔也是九岁之年，隐儿又怎样不行？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些孙儿辈们该为族里争把气了。还有你们家孟儿剑术练得如何？”
　　“回爹的话，孟儿很争气，说是要在选拔会上给爹您练一套他新学的剑法。”
　　老者这下开心了，“好，那老夫就欣慰了。不过，不光是剑法，内功心法也是极其重要的。”
　　“是，爹。”
　　老者巡视了众人一眼，最后淡淡开口：“小辈们都下去吧！”
　　所有小辈们只得行了礼，一一退了出去。
　　“小六，身体好了。你要抓紧时间，好好练你的剑术啊！”一个少年拍了拍苏隐的肩膀。
　　“三哥，走了。”另一个少年只瞪了一眼苏隐，满含着嫌弃不屑，拉扯着他离开。
　　这两人应该是自己的三哥苏陌和五哥苏迟，平时也就三哥会对自己好点，会叫自己小六。跟在他旁边的应该是他的亲弟弟，也就是苏隐的五哥，平时就不看好自己。
　　“三哥，谢谢。”苏隐对待自己好的人向来也是以礼相待。
　　苏陌看自己弟弟对苏隐的态度，只好满怀歉意的对苏隐说：“小六，你自己小心，我们先走了。”
　　苏隐笑着向他告别，余光里见苏更絮看了自己一眼，就走了。
　　苏隐也不加领会，拔腿就走。因为苏隐没让绿浮等自己，所以苏隐就凭记忆寻找回去的路。
　　“啊——”一个石子打在苏隐身上，苏隐转头一看，罪魁祸首的那人正坐在假山上一脸挑衅。
　　“苏棣岚，你有病啊！”苏隐走上前，爬上去揪住苏棣岚衣服。
　　苏棣岚拿手一拦，结果两人你来我往就过了几招，最后就纠缠在一起。
　　“你放手！“苏隐使劲掐住苏棣岚的手。
　　苏棣岚疼的叫出声来“哎呦，啊。你，怎么像姑娘一样使这种烂招数，居然掐人。”边说，自己手劲也加大力度。
　　“啊，苏棣岚，你轻点，啊！”苏隐抬起头，恶狠狠瞪住他，终于“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看苏棣岚一副默认的样子，苏隐开始数数：“一，二……三！”
　　“啊——”两个人同时叫出声来，“你怎么不放手！？”
　　苏隐揪住他，“你什么意思？直接点说，你要怎样？”
　　苏棣岚干脆一松手，展颜一笑，如同一抹艳阳冲破黑暗弥漫的世界。“不过是想和你比一场。”
　　苏隐见他松手后，也放下手，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不会武功什么剑法的，你缠着我也是没有用的！”
　　“怎么会？我亲眼见你使用了苏更絮的那把剑的，那把剑没有功底是无法用的。”
　　“哈，那全是运气，我踩了狗屎运，行了吧！好，这下你明白了。我走了。”苏隐一翻白眼，立刻就逃。
　　苏棣岚一把拦住，“怎么可能？哼，你怎么可能骗得住我呢？”
　　“这位大哥，我是那儿惹到你呢？让你一直耿耿于怀。你不去找苏更絮这个高手切磋，再说苏府这么多兄弟姐妹，你不去找他们，偏偏找上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苏隐真想骂死他，最后还是忍住，留了口德。
　　苏棣岚还一副好心人解释的样子，“我近期的目标是苏更絮，明显你不如他，但是你却能运起那把剑，所以我必须先把你打败了，才可以去挑战他。”
　　“哦，原来是苏更絮的手下败将啊！”看苏棣岚要杀过来的架势，忙开口，“呐，你刚刚也试了试我的功底，我的确不如你，这样行了吧！我先走了！”末了，苏隐还张了张嘴，露出有牙齿的凶恶样。
　　刚说完，突然就被苏棣岚一把拉住，躲在假山的一个狭小空间里。他还一副小心翼翼的“嘘”的按住苏隐，整个人趴在苏隐身上。
　　苏隐后背抵着石头，十分不舒服。前面又被一个男生趴在她身上，偏偏又死死推不动，等安静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什么动静，倒像是被人占了便宜。
　　“嘘”，苏棣岚恼怒的瞪住苏隐，两手拽住苏隐的手，任苏隐的各种表情变换。
　　“小姐，您要求的事属下已经办到了。大少爷，说恭家应该不久就会派人来接少爷的。”一个刻意压制音色，故作低沉的声音传出，但估摸着也应该是三四十岁的男子。
　　“很好，你这次送少爷去恭家的时候，就回恭家领赏吧！恭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先走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自己的娘，苏隐早就猜测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很快，就有一个灰色的身影钻了出来，用手遮住脸，行走时还带着一股风，根本不让人看清他的长相。又过了一会儿，实在是半天不见人影。苏棣岚悄悄起身，去看人到底走了没有。苏隐也亦步亦趋。突然苏棣岚猛地转身，“砰”，两人狠狠一撞，苏隐正面迎上苏棣岚。好巧不巧，苏隐被压了。感觉一股石头压在自己身上，呼吸都觉得不顺畅，脸上的触觉是由冰冷变成热辣烫人，苏棣岚的脸擦在苏隐的右脸。苏棣岚稍稍远离一点，又会感觉到对方脸的滑嫩和一点毛发扎在自己脸上。呼吸喷在耳边，酥软发麻，有点发痒。
　　苏隐使劲推开苏棣岚，挣扎着爬起来，发现两个人都应该像是是红脸关公，自己都觉得耳根发烫。苏棣岚不自然的转头看其他地方。
　　苏隐想掩饰自己情绪，解除这种尴尬，立刻训斥道：“你为什么突然转过来啊！”
　　苏棣岚一听这话，也理直气壮的回答：“刚刚我看见你娘的衣服，我以为她要从这边出来。所以我肯定要躲回去啊！”
　　“那她现在人呢？”
　　“应该是从另一个地方出去了吧！”看着苏隐，毫不感到歉意。
　　苏隐也不想再和他讲废话，直接转身就走。
　　“等等。”
　　“又怎么了？”苏隐其不情愿的转身，歪头看着这个小孩。
　　苏棣岚悄声的说：“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出去，我不想我被你拖累。”
　　苏隐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懂。唉，说你不要这么笨蛋啊！”苏棣岚还一副极有耐心的样子解释。
　　“苏棣岚，你总有天会落在我手里的。”苏隐握起一个拳头。
　　“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是海枯石烂，还是天荒地老啊！”苏棣岚正经的看着，好像是对待一件重要的事情。
　　苏隐也不和他继续了，微微一勾唇角，眨了一下眼睛，说道：“相信不会很久的！”说完，还点点头。
　　留下后面的苏棣岚气得吹气，甩手。
　　苏隐走出假山，就往花园里绕。没过多久，绿浮就来接她来了。
　　“绿浮，你前天晚饭后端来的点心还有没有？”
　　“回少爷的话，那个点心是厨房里的红燕做的，您要是觉得好吃，我晚上给你送来。”绿浮看着苏隐小心露出馋嘴的样子，偷偷微笑。
　　“好的，我等着你哦！”苏隐点点头。
　　“隐儿，你爹来了，还不进屋。”二夫人看见苏隐从外面走去。
　　苏隐只好“哦”，乖乖走进房里。
　　苏华郢坐在桌旁品茶，看见苏隐进来，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等放下茶后，见苏隐并没有叫他，脸上显出不悦的表情。
　　当然，对于这样的父亲，苏隐也不打算对他和善。边上的二夫人一看僵局，立刻推了推苏隐，打着圆场，“苏隐快行礼啊！”苏隐也不动。
　　苏华郢脸色铁青，瞪着眼睛看着苏隐。
　　两人就一直僵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