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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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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屋子里充满了难闻的怪味。
她端着一碗清水,掀开被当作门的、用碎布片拼成的帘子。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躺在铺着稻草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身上搭着这个家唯一的一床棉被,说是棉被,其实只是用布包起来的棉花而已。
蹲在男人的身边,细瘦的手臂努力扶起他的身子,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水灌进那个从生物学上来说是她的父亲的男人的嘴里,然后把只有一半的破碗随手放在一边。
完成了这项工作,她直起身子,打算到外面透透气,如果再待在这里,她无法控制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即使曾经有过的父女之情,也在三年来无休止的谩骂和殴打中消磨殆尽。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的一直对她疼宠有加的母亲临终前的要求的话,她实在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就用砖头狠狠的砸在那个酒鬼的头上。
她无聊的蹲在用木板和铁皮拼起来的屋子旁边,完全无视匆匆走过的路人嫌恶的目光。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不过是睡一个午觉而已,结果一醒来就从18岁的大姑娘变成了软软的婴儿——幸好性别没变。在处于城市边缘的贫民区里待了几年,她终于从一些零碎的谈话片段中确定,自己来到了猎人的世界。
她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反应是用中文骂了一溜的“国骂”——她发誓,她说脏话从来没有这么顺畅过。
不过,就算是怎么不甘愿,她毕竟还是穿越了,而且是来到了死亡率高居前三的猎人世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从7岁开始就锻炼自己的身体,在没有人为她打开精孔的情况下,她只有按照前世遗留下来的记忆努力自己学会念,但似乎这具身体的素质不怎么样,已经整整三年,她还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因为家境贫寒、母亲又在3年前去世的关系,她的身体甚至比不上同龄的孩子健壮。
屋子里的人嘟嘟囔囔的不知说着什么梦话,本来她是不会好奇的,但是男人粗哑的嗓音里不断提到“那个臭丫头”——从他开始酗酒开始,他就再没叫过她的名字——应该是和自己有关的事。于是她又悄悄的走进屋子。
“……莫卡……钱……西城……丫头……钱……”
娇小的身子突然僵硬,不过只是几个简单的单词,她却觉得有一盆冰块从头浇到脚。
虽然只是零碎的几个单词,但她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西城是红灯区,而莫卡,是那里的一个皮条客,专营雏妓。
没有哭闹。没有悲伤,像是终于放下什么重担一样,她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混合着劣质酒精的空气在肺里火辣辣的烧着,如刀割一般淋漓的疼痛。
撬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她取出偷偷存下的钱。不多,只有800多戒尼,但已经足够她买一张离开这个城市的车票。
没有回头,这里已经没有让她留恋的东西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坐在灰扑扑的大吧里的她,渐渐远离了生活了十年的城市,抛弃了一切过去。看着天边的飞鸟,她突然想起前世很喜欢的一首歌。
我的向日葵开了
点点滴滴金色的光芒
我的天空就亮了
阳光晒疼赤裸的肩膀
我的蒲公英飞了
那一个少年长大离开家
所以天空真的亮了
天边一群飞鸟跟着他
大声歌唱
大风吹乌云退
一路上盛开蔷薇
迎着风不再流泪
幸福将我包围
大风吹乌云追
追不上人字雁队
他们飞向北飞
翅膀上带来遥远光辉
……
愉悦的轻轻哼着有些生疏的旋律,她为自己想了一个新名字“葵”。
新生的葵!
在猎人世界里生存下来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难,或许是因为她的运气太好,在她17岁之前都没遇到过什么致命危险,更别说想过去她常在JJ看的那些猎人同人文里动不动遇到蜘蛛杀手魔术师的了。
她在另一个城市流浪了十几天后,被一位老夫人收留与她做伴,虽然在16岁那年老人家去世后她被赶了出来,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学会了念,勉强有了自保的能力。
老夫人对她虽然说不上溺爱,但也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为她请了一个格斗家教她搏击。然后,也许是身体慢慢调养得很健康,也许是她一直坚持训练自己的气感的原因,14岁的时候,她终于有惊无险的自己打开了精孔——当然,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甚至她在没有把握不被别人察觉自己会念的情况下在床上装了一个月的病,直到她熟练的掌握了“绝”和“隐”。
18岁的时候,她已经熟练的掌握了念的基本技巧,自己的绝技也有了模模糊糊的雏形,她决定去参加猎人考试。已经踏入念的大门的她当然的就获得了猎人的资格正式证。但过程并没有她想象的轻松。已经逐渐在平稳的生活中磨去了敏锐的她完全忽略了——那是284期啊。在同期合格的猎人中,其中一位叫侠客,而另一位的名字是,库洛洛*鲁西鲁。
葵从来不去回想那7天她是怎么在隐藏实力的情况下从两只成精的狐狸的套话和小动作里活下来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侠客套上了关系,但是,似乎就是这样了。
她获得了正式的猎人资格,成了一个赏金猎人,存折里的数字日渐上涨,以及成为了幻影旅团编外的情报人员。
其实这么说有点夸张了,和她联络的人一直都是侠客,至于那位大名鼎鼎的团长大人在猎人考试结束以后就再没见过。而她与侠客之间也不过是互相交换情报,然后偶尔让她调整行程避免与旅团撞在一块——当然,这些都只是交易,银货两讫的交易。
拜那恐怖的7天和此后幻影旅团带给她的强大压力所赐,曾经在她的血液里潜藏了许久的那个人终于回来了——不,应该说是前世的她与现在的她混合在了一起。
前世那个犀利敏锐的她还有现在这个老练世故的她,融合在一起后似乎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变化,至少她的搭档、情报贩子安法就经常感叹她变的越来越狡猾,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单纯(好骗)。
她无所谓的把这当成赞美,在猎人的世界里,狡猾点对自己是好事,而且,她从来不会为了不重要的人的言语而恼怒。
“叮咚——”
喧闹的大街上,门铃一样的声音在上衣的右口袋里响起来。
她把特地用中文书写的情报文件卷起,空出一只手接通电话。
“喂——”
“葵,恩死了。”柔和带笑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即使隔着话筒,也可以想象得出那人现在仍是装模做样的温柔的微笑。“有人雇佣了揍敌客家的人。我要那个人的资料。”
“呐~~大爷,你以为这种东西是想拿到就拿到的吗?揍敌客家诶~~”
“3000万戒尼。”不容质疑声音的打断了葵的话。
“唔……虽然有些难度,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努力一下吧。”3000万戒尼,应该可以买一栋新的别墅了吧~~原来的那栋虽然好,可惜已经在三天前化成了灰烬——她自己放的火。
“对了,葵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旅团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现在不用打败团员就可以进团了,毕竟……”
“不用了,我还是当普通人比较习惯。”葵利落的挂断电话。
切~~明明没有诚意还三番五次的说得好象真的一样。当初是谁说的她不适合旅团的?
重新展开皱成一团的纸张,葵边走边看。
身边有一阵清凉的风吹过,带着香甜的奶油味道。
似乎感觉到有视线掠过自己。葵漫不经心的从情报中回神过来,却只看见半掩的侧脸,柔美的唇边恬净的微笑绽放,纤细的白色身影拎着大大的蛋糕盒子消失在如潮的人海里。
很平凡,但是却有种特别的宁静……
习惯性的分析了一下那个瞬间引起她注意的女孩,但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葵又沉浸到了情报中。
歌词来自——艳乐队,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