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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或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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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时间里，暗疯狂地跑遍了欧洲的个个角落，整天将自己浸泡在酒吧中日日买醉，想要麻痹自己的大脑不再去想那宝石蓝眸的主人。但事与愿违，在白日的喧嚣过后，或者是漂泊在蔚蓝色的大海之上，脑海中不论如何也无法抹去那个人的身影。
在寂静的深夜，暗又一次从梦中哭醒，周庄的噩梦，熟悉的呻吟，爱情的背叛一切的一切仿佛将灵魂撕裂。就算自己拼命想要忘记过往，但是对于那个人唇边的温度，喃喃的情话以及他温暖怀抱的渴望却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愈来愈有想要占有的欲望。暗对于这样没有骨气的自己感到十分的厌恶，每当深夜惊醒后都会用刺骨寒冷的凉水冲洗过分炙热的想法，但是心却不能也无法对自己说谎。
赤裸的肌肤紧贴在冰冷的瓷砖上，水滴寂寞的从发梢上滴落，微冷的空气瞬时化成一团团白雾，暗的目光空洞而涣散，皎洁的月光毫不吝啬地洒下她的温柔，所有的悲伤渐渐弥漫开来，坐在地下的人骤然开始疯笑，笑声凄婉之极，放纵的念头才刚刚生起……
一年一度的西班牙狂欢节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拉开了帷幕，高耸的篝火旁，年轻的男女载歌载舞，暧昧的气氛慢慢滋生在愉悦的情话之中。
一对恋人亲昵的相拥着远离喧闹的人群，男子微醺一只胳膊被自己的伴侣架着向着酒店方向走去，另一只还不时地给自己喂上一口啤酒。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男子慢腾腾地掏出，电话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极其陌生的号码，难道又是那个姑娘焦急地寻找自己？想到这，嘴角划出一道醉心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唇完美的形状。
“喂，是哪位？”
“暗，不要被家长们惯用的计量所蒙蔽心智……”
一句近乎严厉的斥责突然在脑中炸裂开来，暗活像被人从后恶狠狠地削了一击，立刻清醒过来。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给自己打这通电话，更不清楚父亲再向自己暗示什么，但是当父亲的声音以一种蔑视的口吻回荡在自己耳畔时，早已被深埋的羞耻之心猛然觉醒，绛红的眸子在幽黑的巷子里发出新生的光亮。
“暗，暗，你去哪儿，回来！”
不顾身后女友的呼喊，暗大步流星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待到他从昏睡中醒来时已经临近次日的黄昏，橘黄色的夕阳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使暗突然回想起母亲抚摸自己脸颊时的温度，他面朝大海深深吸了一口微咸的海风，地中海熟悉的味道久久不曾散去，暗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到此为止了，一切都到此为止了。暗对自己千疮百孔的心默默说道，如果母亲还活着绝不会希望看见这样落魄的自己。暗整整想了一天一夜，最后起身离开奢华的星级酒店，驾着游艇驶向远方的新大洋。
接下来的几年，暗穿越了战火最密集的边境线，凭借自己所学的专业成为国际红十字会的战地医生，抢救被战火吞噬的无辜居民。忙绿而充实的生活让暗摒弃了自己‘玛蒂尔蒂’式的哀怨，艰苦的生活磨练的自己的意志，开阔了自己的眼界，了解到自己从未知晓的民间疾苦。当战争结束后，暗回到了家乡却被告之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多年的消息，他静静地听着，眼中滑过一丝哀伤。
“叔叔，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再走了？”
侄女马娜眨着水汪汪地大眼睛拉着暗的衣角小声的询问着，暗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笑着抚摸她的头，轻轻道：
“叔叔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但我会常常寄信和礼物给马娜，好不好？”马娜麻利地爬上暗的双膝，表情极其认真道：
“那我们来打勾勾！”
“好。”
看着叔侄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在一边的马哈特露出欣慰的笑容，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暗这样的笑了。
但马上换上一副严父的模样，厉声命令马娜道：
“已经很晚了，马娜，不许缠着叔叔，快上楼去睡觉。”
马娜吐了吐舌头，一股脑儿的从暗的膝头爬下，拉着母亲伊西斯上了楼。
月明星疏，兄弟二人时隔几年后再一次并肩而站，聊起了家常：
“这次会要走很久吗？”
“嗯，我还有一个地方想要去，然后再去总部报道，接受指派。”
马哈特淡淡地叹了口气，能看见自己的弟弟神采奕奕地回来，还有什么可再求的呢？
“还是那就话，哥哥支持你的决定。”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次日，暗在国际机场挥手和马哈特一家告别，马娜依依不舍地大呼暗的名字。
“真的不告诉濑人来过的事？”伊西斯犹豫地看着丈夫，喃喃道。
“我想暗的父亲已经告之他事情的缘由，我们这些局外人不必再插手……”
“可是，”
马哈特深情地望着伊西斯，慢慢俯下身送上一吻，悠悠道：
“见或不见，就像母亲经常说的‘一切顺缘’吧”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拉萨国际机场，暗最后看了一眼那本诗集的尾页所提到的书店名，下了飞机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只身前拉萨最繁华的街区。朴素的老书店在喧闹的街道上显得很不协调，老式的音响静静的放着由扎西拉姆·多多的诗改写而成的歌曲：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暗静静的听着，他熟悉这首诗，因为那首诗正收集在自己手中的诗集中，父母亲都在上面写下长长的心得。正在暗出神的想着心得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暗……”
绛红的眸子猛然缩紧，斑驳不齐的黑影在眸中激烈的抖动着，暗感到四肢在一瞬间竟不听使唤。那一声呼唤按捺着心中的狂喜，暗连忙合上双目，即使阻止酸痛的泪滴落眼角。两人就这样默然而立，拉萨第一场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飘下，落在暗长长地睫毛上化成晶莹的水珠，发出淡淡地光泽。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