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诊记》老爷无双

3、chapter 3

　　Chapter 3

　　整个7号楼都发现了，厉之夏对章曼曼的态度有点变化，以前还总是想些幼稚的行为来捉弄她，如今倒是乖巧了许多，就连打针的时候都可以流利的单手脱裤子趴在床上等着她了。
　　浓郁的八卦气息在医院蔓延开来，就连阿苏看章曼曼的表情都是兴奋，期待的等着小姐妹把最劲爆的八卦消息分享给她。
　　章曼曼又不是傻子，自己也是感觉出来什么的。偶尔在路上遇到院长，也是会冲她微笑着点头的。
　　这其实也不是件坏事，最起码以前总是爱对她呼来喝去的护士长对她笑眯眯的了。

　　可是她现在很不开心，甚至是有点生气，她怒气腾腾的推开虚掩着的门，床上的人穿着病号服正在把玩着案子上放着的水仙花，见到她还挺高兴的，对她说这是别人送来的优种。见她杀气腾腾的，立马噤声，过了一会儿又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你给院长提意见要我除夕留守的？”
　　“没有的事！”厉之夏连忙摆手，表情很认真。
　　章曼曼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反应过度，让她留守未必是厉之夏的主意。其实她也是明白的，大家都误会她跟他有点什么，想必是院长拿来讨好厉之夏的。怪不得他。
　　厉之夏见章曼曼又不说话了，还以为她还在不高兴，伸手把水仙花递给她，十分慷慨的样子：“你拿去吧，过节有点花草也显得像个样子。”
　　章曼曼木讷的接过花来，她虽不懂花草，但是看着这花瓣开的清新淡丽，又说是优种，理应不是什么随手可得来的，“这合适吗？”
　　这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厉之夏面上无所谓的样子，“拿去，拿去，我还能在乎一盆花不成？”其实我觉得这花的气质跟你很相符，废了好些力气才从一帮老古董手里抢来的。
　　“唔，那……谢谢你。”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章曼曼除夕留守在医院里，后来又特批给她两个时辰的假回去吃顿年夜饭。章曼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厉之夏帮她说了几句话。
　　她提着那盆兰花，路上又给父亲买了一副老花镜，她想他以前的那一副前不久摔断了腿儿，是拿线给缠起来继续用的。
　　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她想父亲实在是太操劳。

　　他爸爸临街开了一家制衣店，现下里是除夕，整条街上灯火通明，独独她那一家灯是暗的。章曼曼有种不好的预感，近乎是飞奔的回到家里。老裁缝正在地上收拾碎了一地的碗筷和饭菜，用了十多年的木桌被掀翻，满屋狼藉。
　　章曼曼放下东西默不出声的帮忙收拾，她看到地上有她喜欢吃的糖醋鱼和清炒油麦，如今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安慰安慰父亲。

　　新年的缘故，医院里变得更加冷清，独独7号楼里面是热闹的。这热闹与她不符，她站在远处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打扰。
　　还是在门外守着的黑虎帮小弟先发现了她，声音嘹亮的喊她“章小姐”。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章曼曼想完蛋了，厉之夏一定知道她回来了。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厉之夏隔着窗子冲她语气不善的大喊：“章曼曼！回来了你不赶快进来站在那里是要干什么！”

　　还是屋外的小弟给她开的门，一进门，满屋子的酱料香气混着热腾腾的炉火热气扑面而来。
　　躺在床上扭曲成一团的厉之夏哀嚎，“吃完了就快滚！”他的几位哥哥笑嘻嘻的剔着牙拍拍肚皮，相互称赞今晚的牛肉片的真好，锅底真是鲜美，他最讨人厌的四哥略带惋惜的说：“小五不能陪我们一起吃还真是可惜，平时他最喜欢吃火锅了。”
　　厉之夏咬牙切齿，坏脾气的拿了个枕头结结实实的一并砸到了几个哥哥身上，对方倒是也不生气，笑着乱作一团。几位哥哥觉得欺负他实在是件有意思的事情。
　　章曼曼心里一数，连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刚刚好五个，黑虎帮的几位爷都在这里了。
　　最显成熟的大哥开口说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拍拍手散伙。
　　众人从章曼曼身边离开的时候，笑的高深莫测。

　　一屋子的火锅味儿，章曼曼去开窗散味儿，趴在床上作躺尸状的人大喊一声：“冷！”
　　章曼曼心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儿，看起来笑眯眯的，厉之夏气不打一处来，“有那么好笑吗！章护士！”章曼曼默不作声的低头笑的肩膀都抖了，厉之夏有些挫败，整个人颓了下来，问：“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吃除了白米粥以外的东西啊，我英俊的脸都消瘦了。”
　　章曼曼顿了顿说：“……其实三天前你就可以吃了。”
　　厉之夏瞪圆了眼睛看着她，“那你不早告诉我！”
　　“……我整你呢。”章曼曼在离床不远的小板凳上坐下来，从果篮里随手拿了个苹果出来给他削苹果。她低着头，头发挽起一个髻，露出的脖颈在灯光下显得尤其美好。
　　厉之夏往墙上倚了倚，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扬着嘴角淡淡的说：“你这是蔫儿坏。你就不怕我趁着夜深人静把你装进麻袋扔进黄浦江里？”
　　夜深人静，衬的章曼曼的声音又柔有软，“叱咤风云的小五爷，您不是还没这么做吗。”她把苹果递到他的手上，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笑着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呗。”
　　厉之夏心满意足的接过苹果，笑笑没说话。
　　他当然没跟她计较。不然，她怕是真的已经喂鱼了。

　　“除夕陪我过，你还生气？”
　　“有一点吧。”
　　“……”
　　“？”
　　“其实真是我给院长说让他留下你的……”厉之夏说的有点后怕，原本是作弄她的，是要气她的，可如今却又真的害怕章曼曼生气了。
　　厉之夏在一旁静静的等着她表态，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她说“没事，没关系，我还陪着你”，或者是，“厉之夏你个王八蛋，不见！”这两种，哪一种他都做足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唯独没有想到，她过了好长一会儿会笑嘻嘻的说：“除夕守岁，慢慢长夜的，不如你给我唱首歌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他就脸红了。亲故娘的时候叫都没红过呀！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脸红了，厉之夏你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且唱歌什么的！他是上海滩一霸啊！太有失身分了吧……可是当下里他还就真唱了。他双颊红扑扑的，根本就是五音不全，她笑着歪倒在床上。厉之夏当时觉得浑身暖轰轰的，就是觉得，哪怕是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给了。何况是丢人唱首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