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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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情无尽，言却有止。
欢奭与素还真的相谈，从过往到如今，从回忆到现况，之后，更谈论到了种种未来。其中，有欢愉、有琐事，当然，免不了有著天下苍生。
谈话的最末，是素还真有一找寻沧洱阴刀的下落，欢奭同样不吝惜的把当年浮光海市的半壁人命与一场师徒之爭尽告知与素还真，更是发下许诺要陪著素还真前往女媧崖，协助度过熔炎异景找寻阴刀。
至此，欢奭困身之事已经解除，素还真困心之事也有了找寻的方向。
「让吾送你去房间吧。」欢奭留下了素还真，虽然他不急於一时，却也希望素还真多留几天。
「那就有劳了。」想到几日后便要出发，又想起欢奭多年独处困守於此地，看著对方眼中的渴求，素还真心中一软便出声应下了。
素还真先行在前，刚刚推开书房大门却闻一声呼唤。
「素还真！」
欢奭突如其来的喊著，素还真有些疑惑的回头转身，却看见一双满溢著情感的眼睛，不由的被震慑似的楞了。
而欢奭看著素还真，看著那银色莲冠衬著白瓷的面容，雪色的髮丝因风而摇曳，一双清澈的眉目弯弯，含著柔和的笑，又带著几分讶然与隱讳的波动，直直的回望著自己。
那一如记忆中的倩笑，搅动著打从一开始就不平静的心湖。
如果真到了那一日，天下靖平之时，那个自己可倾毫无顾忌倾诉心事的时刻，那会是如何呢？应该也是如同现在这般的气氛吧？
就这样平静恬淡的与素还真对视。
素还真依然是一身莲冠道袍，只是眉眼中弥漫的温柔微笑因为卸下重担而更加愜意自然，也许……还会带上一点困惑。
而自己不用说，仍然是这付少年模样，但或多或少会有几许紧张的神色外露吧？
而两人相谈的背景呢？也许是金阳初绽的清晨，灰雾的天刚刚刷上炫目的黄；也许是日中的明媚，搭著春花、夏莲、秋菊亦或是冬梅；也可以是百鸟驮著西斜的金轮，把山峰、原野、江河都染成喜气的金红；当然也可能是明月高悬的夜，子时的黑衬托出繁星的点点华彩。
不论是哪一种情景，都是烽烟弥平的祥和。
不论是哪一种情景，自己都会坚定而诚恳的说著，免不了的会参上一点激动。
「素还真，吾不求你一定要爱吾，吾只希望能够一直爱著你。不过……如果你愿意，或许我们可以一直陪著对方，直到一同死去── 」
不知道素还真会如何回应？答应或者拒绝？
还不能知道，毕竟那些都还只是臆测不是吗……
欢奭看著素还真，目光闪烁，將眼前的情景与无数梦迴中的幻想，亦或是为来可能发生的事件在当下重叠，突然，欢奭的笑容浓烈了起来，这让素还真眼中的困惑更加深不少，眼眸深处更闪烁著暗藏的思索。
欢奭重叠著相似却又不同的情景，眼神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烧，但是他並未迷失在其中。
数十年前的閬宛会上，他没有衝动的跟素还真告白，那么战火依然纷乱、江湖重责依然落在素还真肩头的这一刻，他依然选择相同的作法。
心中单向的约定与承诺是无比漫长而无止尽的等待，欢奭甘於接受。用无数寒暑的孤独与隔绝，作为不入世的代价。再用一生的等待与守候，去换取未来一次『开口』的机会。
即使是一个易碎的期待，欢奭依然愿意。
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纷乱的世局，欢奭不愿用情困扰素还真。这个时候，不说明的心意，便是永远守护陪伴的立场，如同心中──一直存在的誓言。
因为心中是如此的想法，所以，此时此刻面对素还真的欢奭，只是勾起欢愉的唇弧，柔声对素还真说著：「素还真，百禽羽毫永远能为你挥毫。」
── 百禽羽毫永远能为你挥毫。
欢奭的言语既是柔软，又是坚定。
因为掩不住的深切情意而显得柔软，却又因为心中永世不悔的承诺而显得坚定。
素还真愣了一下，彷彿言语中的什么触动了心弦，半晌没出声，素还真最终──柔柔的笑了开来，是清澈、毫无杂质的笑，如一泓清潭。
潭面似乎有著什么粼粼闪烁，是波光还是情丝？
这一点，欢奭並不急著去分辨。因为 ──
那一日尚未到来。
欢奭与素还真只是相视而笑，相偕而行，自然的相处著。
欢奭的等待暗藏在心中，但是……谁又能说的准，所谓的『等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又或者，同样的殷切期盼，是两个人暗藏不宣的秘密呢？
素还真看著自己身旁的欢奭，笑的温柔、笑的开心、也笑的有些期待……
两人並肩的背影，在阳光下投射出狭长的影子，地面上被拉出一块重叠的剪影，如同一对並相展翅的羽翼，正要鼓动著飞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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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两人身后的书阁里，一个掛轴突然变了画面，图中的停在莲花上单翼青鸟突然鼓动起来，小小的背脊上长出了另一个翅膀，牠振翅飞出了画面，衔著陪伴牠许久的白莲从窗口远去，已然空白的掛轴慢慢浮现了墨染的玄字。
一泓淡墨动春秋，
丹青染岁诉思念，
飞鸟入书著幡信，
送尽人间多少情。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