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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桥段灵感来自于《天使爱美丽》 短篇改编】

      黄濑只知道黑子好像在一家挺有名的快餐店做兼职,大概是因为那家店里的香草奶昔做得非常合他的口味。本来表面上看并不是特别挑剔的人,却难得在饮料的选择上煞费苦心。

      他记起还是国中的时候,自己缠着他走了半个城市,不为别的,就是好奇这么安静的一个人究竟在没有课程和练习之后会做些什么。结果让他很惊讶,黑子一声不响地步行很久,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到头来只是钻进一家小店里买了两杯奶昔,分给黄濑一半。而说了一路的黄濑当时口干舌燥得不得了,现下对那杯奶昔的记忆只有猛然下肚、凉得不行。

      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会儿,午间阳光很好,车水马龙,十字路口和远街拐角透着一股夸张的喧嚣。

      现在,黑子就职的快餐店就在眼前了。

      他状似随意地跨了进去,门口大红色的地毯上写得竟然是“SEXY GIRL&SEXY SHOP”,完全和黑子不搭的风格。里面更是没什么人光顾,但关上门之后隔音效果意外地好,这里忧郁而安静,四周的墙上挂了旧照和壁灯,地面是彩色圆形砖拼接的几何图形,看不出是字体还是绘画,橙色的是桌子对面侍应生的围裙。那种自然流露的隐秘和复古感,跟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您好?”侍应生走过来问,手里端了咖啡。

      黄濑连坐都没有坐下。开口便不自觉地先展露出一个微笑,“您好。我听说小黑子……黑子哲也,是在这边工作,来还东西。”他扬了扬手里的外套,“前阵子放在我学校的。”

      “啊,那黑子君一定很高兴。”侍应生也笑起来。她一边讲,一边看黄濑微微地低了头,笑意还噙着,一时没有打断的意思,于是继续接了几句道:“他很喜欢这件衣服啊,常常看他穿着,说实话,也很适合他,简单又干净的,很有气质。”

      黄濑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确是来还外套的,只是顺便想见见黑子才是主要目的。也就是两周之前的事情,海常和诚凛打了练习比赛,周六天下着雨,黑子来时穿着私服走了一段从校门口到体育馆的路程就全湿透了。

      比赛是海常小胜,那之后黄濑慷慨地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说:“小黑子你穿我的吧,干净的。”那会儿天已经放晴,短暂而猛烈的雷阵雨过后只剩下呼呼地刮风,气温低而湿冷。他不出意外地看见黑子有那么点犹豫。

      “你的外套湿透了没办法再穿对不对,”他控制表情尽量显得真诚一些,又指指体育馆后方拐角的更衣室,“我的包就在那里,放了塑料袋,装进去不妨事,所以……”他想说你的衣服我带走,洗了之后还给你,这样又是一次见面的机会。

      但是时机不成熟,他没办法说,他的的确确是有私欲藏在里面。

      或许是黑子看出了他话中有话,犹豫过后听到身后方队长催得紧了,只鞠躬说了声:“谢谢黄濑君”,就把衣服套上。有点大,黑子身型比他小不少,肩膀到腰都是垮垮的,称不上好看。他临走之前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黄濑,脸上的笑意有些尴尬的挂着,皮肤是剧烈运动后的浅红,精壮的小臂上挂着他湿乎乎的外套,黄濑身上也有汗,所以湿了也没关系。

      “那么,黑子君在吗?”他小心翼翼地问,盯着侍应生淡淡的眼影,眨眼的时候翻出来一片不易察觉的紫色,闪着一丁点亮光。

      “每逢星期三他在游乐园工作。”她笑着回答,明明是很遗憾的一句话,在那快乐的表情和粉嫩的口红下就不那么让人觉得有所遗憾了。

      黄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前他是做夜班啊,你知道的,学生嘛,白天总要上课。他喜欢看书,我好多次看见夜晚没什么顾客的时候他就在那里看书,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挺好。”她边说边指了指隔着三张桌子的吧台,占了不小的一块地。“可能夜班适合他,这样能心无旁骛地看书也挺好。比如白天在学校里或者图书馆寻找、借过来,然后晚上再仔仔细细地看,这比在课堂上提心吊胆地看要安全很多啊。”

      她这么讲着黄濑又笑了,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幻想出黑子坐在教室角落,或者就在老师的眼皮底下翻书的情形,不声不响,大概老师也不会发现他。

      “黑子君这个人很有趣。我刚到店里的时候他站在门口扮圣诞老人!”侍应生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把咖啡餐盘放在桌上,橙色裙边随着她颤抖的肩膀一动一动地,连空气里的灰尘都随着她愉悦的姿态变得活泼起来。“其他的癖好有很多啊,我在店里发现的,比如喜欢观察别人,悄悄的那种,或者忽然出现,吓人一跳!”

      这些事黄濑都知道的。“够犀利。”但他还是要附和着点头。

      “可不是嘛。”正交谈着,店里老板娘从后台掀了帘子探出脑袋问:“浦崎,咖啡呢?”侍应生立即回应,连忙端起来刚刚放在餐桌上的咖啡餐盘。“我要走了,”她一边转了身一边伸出手,“谢谢外套。”

      黄濑一愣,赶紧解释道:“啊是这样,我想自己拿去游乐园交给他。”

      “那他在鬼屋游戏摊。”十分健谈的侍应生交代了最后一句。

      黄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会儿,他随便找了家餐厅简单吃了些。正午气温灼热非常,蝉鸣充斥着耳朵,渐渐地一丝风也没有,树叶恹恹地挂在枝干上,肉眼看得清那些苍绿色的叶脉几乎一动不动。

      他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半,那是游乐园中午过后的开门时间。进去之后一开始只是随便转悠,最外面是常见的生存游戏,粗绳围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或者说是沙坑,绳索内是吊桥木桩高低杠,应有尽有。他小时候常常被母亲带来,并且喜欢自由自在地穿梭其间,男孩子的心思,总觉得其中乐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现在看来只剩下记忆里的一些泛黄画面,那种热切的心情全然不见了。

      中心地带是摩天轮,他抬眼看了看至高处,红黄蓝三色的车厢各有十二支,从背光的地方望分辨不清在顶端的是哪一色。这会儿时间太早,加上周三并不是逛乐园的最佳时机,园内几乎没有人,摩天轮也和街上的树叶一般纹丝不动。

      他最终找了一块树荫下的长椅坐着,那装外套的袋子就在手边,离得很近快要捂出汗来。他的的确确又藏了私心。他当时送给黑子的那件外套口袋里藏了一张照片,一直以来。他不确定黑子之后看到了没有,但他是希望黑子看到的。

      照片上只有两个人——可不是只有两个,原本是国中的集体照,篮球队获胜了接受杂志社访问,总要拍一些纪念性照片。他的右手搭在黑子的肩头,国中时候都还懵懂,但那种触感依然记得,温热的分不清是体温或者混了汗液的肌肤,总之非常像一口气说了很久的话,同样地令人口干舌燥。到家就把照片剪了,旁边的队友、篮球一个没留,边缘有些毛糙,他又用刀片稍稍修整了下。

      还在背面用笔认真地写了些字:哲也。在照片的左上角。

      这是他一直想要叫但叫不出口的称呼,多少年一直是喊着“小黑子”过来了,跟别人的称呼没什么不同。

      照片的右下角还有两个字的补充,他当时写道:“私欲。”直到现在,这两个字形容他心里的感受依然是贴切的,或许这两个字从表意上看不怎么好听,对于黑子的感情,他一直想不出别的说法来。

      那照片就这样被他压平整之后小心铺到外套的口袋里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黑子似乎没有缘分。遇见他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然而现在拿出来说,他只能说出个“曾经的队友”这样模棱两可的称呼,他也想过自己是三分钟热度的人,可黑子在他脑海中的存在却离奇地长,长到超乎他和黑子相识以来的所有年份。

      以至于他认识到,现在时间的增长似乎反而成了他难以自抑的倒计时。

      越长久越在意,越难捱越喜欢。

      直到比赛那天,看着赛场上低头整理护腕的黑子,黄濑低头学着他的动作,面无表情,心里却在一遍遍地默念:缘分这种事情,跟打篮球不同,或许更像是迎面骑车,要把握住遇到的那一刻,主动一点,否则一味等,缘分就必然擦身而过了。

      黄濑一直记得,那会儿赛场上明明很嘈杂,人们的嘴巴、眼神、四肢一直在动,他周身却是静静的。

      想抓住他的目光,他的身体,他的心,这绝对是一种私欲。

      三点半了,他从摩天轮下面站起来,随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接着绕过了四条安静躺在草坪上的石子路,最后脚踩进小广场前面的一块泥地里。

      那里放着黑子的自行车,女式的,手把上的铃铛向下吊垂着,所以他一直都有印象。从前黑子喜欢走路,现在大概是由于兼职工作的原因也骑上了自行车。空气里的热度一直没有降下来,太阳仍旧烤着露出疲态的土地。

      黄濑侧了侧身,呼出一口气弯腰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泥地里立刻裸出一块深色的圆形,隔着广场就是这游乐园里的鬼屋,时间尚早,但霓虹灯却开了,在明晃晃的日光里苍白地亮着。招牌很明显,上面是五颜六色的怪物泥塑,还有好几只张牙舞爪的恐龙、鳄鱼,还有一些黄濑叫不上名字的史前动物,都是用来吓唬小孩子的。

      大门是一个魔鬼张口的形状,牙齿参差,似乎还粘着血,这游乐园建起来有很多年了,鬼屋也一直都在,所以红油漆显得斑斑驳驳。门前奔跑过几个不说话的小孩,气球爆裂的声音撕破了蝉鸣。黄濑把石子举到脸前面吹了吹上面残留的灰,石子落入口袋的一瞬间,他的心也仿佛兀地落下去了。

      他似眷恋一般地抚摸过黑子自行车的车座,然后迈开步伐往魔鬼的血口中走去。

      “您好。”他把一只手撑在售票处的门框上,弯着腰问坐在里面的中年妇女,她有些发福,脸上的妆略浓,遮不住岁月的阴影。那女人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他,随即低头撕开了一张门票。“小……黑子哲也在吗?”黄濑问道,然后便匆匆忙忙地从口袋里掏钱。他抬眼望了望贴在玻璃上的票价,400円。

      “黑子君到7点以后才下班。”中年女人只回答了他这一句,随后手从玻璃窗中伸出一点,把票递过来了。

      黄濑尴尬地接过票之后手心在凉凉的案台处摩挲了几下,“那7点以前可以见到他吗?”

      “嗯。”

      他抓了抓头发和衣角,有些忐忑地坐上了鬼屋游览车,车前面和后面都是红红绿绿的地狱鬼怪,形状十分狰狞,他看起来就像是坐在了一个恶鬼的怀里。身后只剩下中年女人把很厚一叠纸币横起来敲在桌面的动静。

      游览车往一片黑暗中行进了,黄濑身下面是车轮抓住车轨时,往前摩擦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颗漫无目的星辰找到了轨道,今后悠长岁月里都不必再担心走失。

      眼前时一道缓缓打开的门,地上腾起翠绿色的浓雾,天花板上挂满了硕大的黑蜘蛛和蛛网,四围是石墙和嶙峋的假山,他往四周望了望,毫无疑问只有他一个“人”。以前充满害怕的心情到现在同样不见了,他怀着某种期待,甚至是兴奋起来后的紧张。他等了整整两周,黑子都一直没有回应。

      按理来说应该是看到了,窃喜也好讨厌也好,总比现在一声不响地消失来的强。照片最后被放进外套口袋里时用刀片修整成了一个心形,黄濑想到最不济的后果也就是黑子恶心,连外套也不想还了,或许扔掉了、烧掉了也说不定,可他就是想要一个说法,那种怀着强烈私欲以至于快要迸发出来的心,是没爱过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走了十几秒的旅程之后,假山上开始陆续地出现骷髅和蒙面怪,有的定格在近处,有的在稍远的地方张牙舞爪。骷髅下面是一张张看得见皮肤的脸,甚至有些在他身擦过的一瞬间眨眼很多下,都被他注意到了。他随手拨了拨弥散到眼前的雾色,只怕那些鬼怪们看不见或者说认不出他的长相。

      骷髅们从黄濑驶过之后慢慢地转了脖颈。

      撑开手环住他的鬼怪游览车一直没有停,所以黄濑根本无暇回头看一眼——一只黑色的手从背后的泥塑后颈处慢慢绕到了前方,悄无声息,腐肉下面露出铮铮白骨,另一只手则从泥塑的腋下穿过,关节处闪着令人发憷的红光。

      黄濑听到背后“呜呜”的声音响起,宛如深山满月里狼群的呜咽,他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赶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因为穿过腋下的那只鬼手缓慢地从左耳侧抚上了他的脸。

      从下眼睑到侧颊再到嘴唇角,尔后稍停顿了半秒钟,又开始沿着来时的轨迹慢慢往上,最终停到了眉根处,呜咽的声音一直没有停。

      黄濑猜或许是放的带子,然而脑中回想了一会儿,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发现音响设施,亦或许在地下装着,就在铁轨旁边,毕竟地下都是浓雾,一来二去又加上四处投射来的绿光,很容易就遮住了。

      只是没一会儿那“呜呜”声就近在耳侧。

      不为别的,因为那骷髅脸从泥塑身后爬过,沿着车身的侧边,绕了过来,至前方黄濑坐的位置,渐渐地,带着血的颧骨都离黄濑的眼睛只有四五公分。低沉的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近在咫尺,听起来十分真切。

      呜咽声消逝了一阵子之后又在耳边响了起来,期间黄濑几乎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可让他说出前方究竟有什么,他脑海里却一无他物。骷髅手指的触感还停留在脸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然而从那骷髅口中呼出的气息却是灼热的,从耳廓卷入外耳道,扫过鼓膜和听小骨,最后在在鼓室里悄悄燃起了一根火柴,又烫又痒。

      黄濑猜或许那骷髅都能看见他耳垂下方那颗小小的黑痣,不怎么明显但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存在着。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听着耳边模拟出的怪叫声,只幻想自己站在峡谷高处,刚刚畅快淋过了滂沱雨势的最后一滴水,刚刚用力呼吸了阴霾离去留下的最后一股大风。

      随后,骷髅的音调稍微抬高了一些,从喉咙里发出的呜咽也更加地诡谲。

      但黄濑脑海里只有抱歉,非常非常地抱歉,他想,辛苦了你在卖力地吓唬我,然而我现在却想着与你工作十分无关紧要的事。

      我放在口袋中的那张照片你看到了吗?

      “呜——”

      那照片背后的字,你懂吗?

      “嘶——”

      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答复或者让我死心呢?

      “呜——”

      想要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然而,就算问了又能如何呢?

      黄濑闭着眼睛,只知道那凄厉的声音更加逼近他的耳侧,从骷髅口中呼出的热气也逐渐聚拢在他的鼻翼处,快要积出一层细汗,毋庸置疑,骷髅在审视他的脸庞,或者说,“它”离他越来越近了。

      ……

      黄濑迈出鬼屋的时候还有点恍惚,或者说心底紧紧地压抑着呼之欲出的雀跃。他往前不怎么平稳地迈了十几步之后回头望,霓虹灯依然在苍白地闪耀着,恐龙依旧是恐龙,怪物依旧是怪物,太阳光太猛烈,油漆都快要烧落了。

      他又重新回到停着黑子自行车的泥地里,胳膊上依然搭着本来要还回去的外套。广场对面是鬼屋,现在成了他的一方乐园。他的衬衫口袋中不硬不软,微微鼓出来一片,那里是心脏的位置,鼓出来的或许是心脏在不停地、猛烈地跳动也说不定。

      黄濑却满心想着必须做点什么,总之双腿不能站定。

      他几乎是奔跑着跃过了来时的那四条草坪小路和长椅,匆匆忙忙地掏了钱,坐上了一截漆皮破旧的车厢,软皮座椅被太阳烤得烫皮肤,他稍微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坐下,铁皮门外还罩了一层铁网,整个车厢呈圆筒形,外壳是蓝色,他特意挑的。机械声隆隆响起,是钢筋摩擦过水泥地,也或者是装置的中心转轴动了起来,摩天轮渐渐画着弧线升空。

      半空里俯视黑子工作的地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只要想到黑子正在里面安静地呆着,偶尔遇见顾客进来就扮作鬼吓唬人,他就觉得好笑,充满乐趣,最起码,黑子的演技是十分不错的。

      黄濑看了看表发现才四点十分,鬼屋游览最多也就是二十分钟而已,但对于400円的一场经历来说绝对值了。

      摩天轮把他送到制高点之后,黄濑从衬衫的口袋里摸出那张心形的相纸,胸口熨帖了一会儿,沾染上的是他自己的体温。他看见正面规矩地站着面无表情的蓝发少年,身边自己一面笑得开怀一面把手臂随意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再也没有比金色和蓝色更棒的组合。

      他又颤抖着把相纸翻了个面,哲也两个字没变,右下角的“私欲”被轻轻划去了,俊秀的几笔是黑子的答案,写着“执念”。

      黑子说,那不是私欲,是执念而已。

      他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之前把这张裁剪过的照片塞回入他口袋的。

      摩天轮坐了三圈也没等到黑子下班,黄濑的钱却花光了。他只好顶着微微收敛的日光在游乐园里又四处转了转。

      最终他决定在六点半离开。

      那会儿同样不怎么有人,来时和离去时都不是人潮的高峰期。黄濑回到停放着黑子自行车的泥地,走是要走,但必须留下些东西。刚刚互表过心意之后就相携着逛公园,或许有些唐突,两个人都会尴尬。

      他想了想还是掏出那张心形的照片来,翻过去掏出笔,考虑一番之后在背后的空白处写道:“我认识照片中的那个蓝发男孩,他是只鬼,本来隐形。菲林一冲晒好,才现形,是个骷髅呢,当我拍照片的时候,他一面抚摸我的脖颈,一面在他耳边‘呜——’地一声,所以露出马脚来。”他没写骷髅抚摸过他的脖颈之后,又轻轻地亲吻了他的耳垂一口。但就那些短短的几行小字,已经把相纸撑满了。就连接在“哲也”和“执念”之间。

      写完,黄濑小心翼翼地把相纸放在黑子的车座上,又从口袋里摸出捡起的圆石头,轻轻压好才离开,外套他还拿着,转身时再一次轻轻抚摸过车座和车座的边缘。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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