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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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徐凯因病暴毙，徐家一时失去了主心骨，慌成一团。徐盈利用自己在徐家的地位尽力地捧起当时在徐家已经小有成绩的莫可，并把自己手头上的势力在最短时间力过渡给了他，而自己退居二线，从此以毫不管事的大小姐姿态出现。
条件是：一切徐盈干的事情，由莫可出面承担。
明明是徐盈派的人去对付郑政，结果人家却算在了莫可头上。他老人家一句都不辩解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吃人的嘴短！
我不知道徐盈究竟为了什么这么恨郑家，不知道徐盈真正开了什么条件，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仅仅从我手头上的资料看来，我只能如此假设了。
心中的愤怒抑或是悲伤？已经分不出来。就算早有心里准备莫可与此事绝对脱不了关系，却依然无力承担，连骂都骂不出来，只好沉默。车窗外的东西一样一样飞逝而过，莫可沉默，我也沉默。
这就是我要的了吗？我想应该是的，我已经揪出凶手了，并且给了他们报应了。
车子停在医院门外，莫可一语不发拉着我的手大步地走着，我手腕被他抓着，由青变红，然后慢慢麻木。
手术室外灯还亮着，莫可站在门前，眯起双眼，看不清楚什么表情。半天，等熄了门开了，医生出来道：“流血过多，不过生命无碍，只是左手和左腿咱们保不住了，很抱歉。”
徐盈从手术房里推出，脸色惨白，送进了特护病房。
隔着特护病房的玻璃，看着里面的维生仪器有规律地响着“嘟——嘟——”的声音，我止不住地闷笑起来。
受尽屈辱地死去比较可怜，还是受尽屈辱地活着比较可怜？
“是你干的？”莫可开了口，声音平静得让人浑身发毛，“还好她没死，要是她死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哼笑：“大不了就是你从此失去利用价值，被徐家一脚踹开。放心，我特意吩咐只是打断左手左脚，不要伤性命的！那人是原来国际刑警的狙击手，枪法很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他哦！”
“你以为自己干得很天衣无缝？！”他的手握拳，然后又松开，“她要是死了，我也没有能力包庇你！”
“你很爱包庇人呵！”我讥讽着，“可惜我没有身分地位可以给你！”
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清脆脆的。我转过头，抽动着火辣辣地嘴角笑着：“请问莫先生是用什么身份来打我？我的上司，还是我‘前’姐夫？”
他有些挫败地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小谷，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不懂？不懂什么？”我看着他，心中像是撕裂一样地痛，“不懂你为什么想要爬高？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无情？不懂你为什么连自己爱人的幸福都要牺牲掉？”
“你明知道我不爱小麦！”他终于爆发了，声音不高却微微颤抖。
“不爱她你干嘛要娶她？！她是你妻子！”难道莫可不懂得什么叫作“责任”吗？！
他突然站起来抓住我肩膀，低吼：“干嘛娶她？！你不记得当年是谁无情无义，一脚把我踹开了？你不记得当年是谁拿着刀片比着自己手腕逼我娶她的，是不是！？”
我抖了抖，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伸手捏住我下巴，嘴角残忍地微笑着：“你只记得我怎么伤小麦是么？你怎么不记得你怎么伤我的？”
“但是你答应了不是吗？”我哑着声音，“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你答应了不是吗？既然答应了就是责任不是吗！”
他扭曲着面部肌肉笑出声来：“你知道我在乎你，知道我舍不得伤你。所以小麦活着的时候你逼我娶她，小麦死后你就作践自己来气我。你都知道，你通通都知道！
我推开他，冷笑道：“那又怎么样？你害死小麦是事实，你毁了她的幸福也是事实！”
“小麦，你心里面就只有小麦！为她你牺牲我，为她你牺牲自己，为她你才来帮我的忙，通通都是她！我早就恨透她了！她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莫可几乎有些失控，“我毁了她的幸福？那我的幸福呢？”
“你的幸福就是名利！”我嗤叫，“你拿到了不是吗！”
他瞪着我，忽然一把把我拉入怀里，强吻了了下来。我慌乱了片刻，用力推开他，他立在那里，双眼血红。然后，他闭上双眼，顺着墙壁慢慢地蹲了下来。
心中一阵抽搐。自从认识他以来，他总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模样，即便是气愤难当。像今天这样失控，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我又实在拿不出更多的同情心来。我承认，当年知道小麦喜欢莫可的时候，我就逼着莫可跟我分手，然后跟小麦交往。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虽然表面划清界限，但从来就不曾真正结束过。所以当年我要出国，才会咬牙要求莫可空出两天完整的时间来陪我。
是啊，现在真相大白了是吗？始作俑者是莫可与徐盈，难道我又逃得了关系了？
莫可，你只知道你的幸福被毁了，那你知道我的幸福在哪里吗？我知道是我逼你娶的小麦，也知道你的牺牲，那然后呢？你要我看着小麦被彻底撕毁到连尸体都剩下，你要我从哪里去找我的幸福？
我从包包里掏出那把左轮手枪，慢慢地装上消音器，递到莫可面前：“这把枪，是你当年给我的，现在还你。你要杀我的话，就请便。”
从我下定决心要报复，我就随时做好了没命的准备。我的确不想死，但是我也无能为力。徐家大小姐因为我也许从此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就算莫可饶了我，徐家会饶了我吗？还不如就顺水推舟让莫可再立一功又如何？
他抬头看了那枪一眼，忽然哑声笑了起来：“小谷，这是我的第一把枪。是全亚洲最有名的的枪械师改装的，虽然只有五发，但是每一发的威力惊人，足以穿透一寸的钢板。”
“那又如何？重要吗？”我把枪塞进他手里，“这里虽然是医院，但是依你的本事，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是吧！”
他摇摇头：“当初把枪给你，就是希望它能保护你的……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起来，声音不大但是凄厉异常。
“你不杀我会后悔的，”我淡淡说道，“徐家一旦查出是谁下的手，你就是包庇之罪。”
他闭上眼，又睁开，看着天花板，好半天才冒了一句：“你过来。”
要动手了是吗？我惨惨地笑了笑，吸了一口气蹲下身子，忽然被吻住。
不同于刚刚的火辣霸道，这一次是细腻的，温柔的，却又绝望得让人浑身刺痛。陌生的触感，让人不由得全身都松懈了下来。
“你才是毁了一切的人……”他在我耳边低语，“我怎么碰上你这么个灾星……”
忽然颈后吃痛，我眼前最后闪过了他不知是什么含义的笑脸。
最后的一吻……是吗？我似乎略有所悟。
然后一片漆黑。
微微睁开眼，自己是在车上，开车的是老孙。
依旧是沉默寡言，看着我被五花大绑封住嘴巴他一样可以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开车。外面 已经是深夜，除了路灯苍白地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而我的心，却连路灯都没有了。
一切一切都要结束了是吗？莫可连亲手杀我都不屑，要抛尸是吗？
“小谷别怕，”恍惚中仿佛又听到小麦的声音，“一切都会好起来，我一直都在这里陪你！”
“小麦——”再也忍不住，虽然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撕心裂肺地在心里吼出这一个名字。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下。
温柔的小麦，体贴的小麦，黑暗中和我一起等待天亮的小麦……是莫可的自私毁了她的幸福，还是我的自作主张毁了她的幸福？
莫可或许说的对，我才是毁了这一切一切的人，我才是个灾星。如果要清偿债务，头一个债务人就是我。
不知为何想起了高孝其，想起那个罗哩八嗦却又怎么都甩不掉的男人。
我不是不想给机会你，只是我给不起啊……
车停在郊区的长堤上，堤下什么都看不见，然而那震天的水声却依然昭示着河水的威力。老孙下了车，在车外抽起了烟。我忽然也好想问他要一根，可惜我一句话都说不了。
车外星斗满天，墨蓝色的天空很是压抑。一声闷响，什么东西掉进滔滔江水里，瞬间被轰隆隆的水声淹没了。只有那东西越沉越深，越沉越深。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