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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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莫可推门，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他桌前的我。
我自顾自地站起来：“没，等你而已。下面两个分公司的帐目调查已经出来了，的确是有人开小金柜，你看看要怎么处理吧。”
莫可没说什么，坐回桌前翻看着资料。好半天他抬头：“处理掉吧，这些贪得无厌的小人，要是轻饶了，会有人偷笑。”
我点点头，这两家公司一直在帐目上做手脚来骗钱，是该好好杀鸡儆猴了。
莫可微微眯起眼：“小谷，我听说你最近跟索玛来往挺密的。”
我心中跳了跳，还是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嗯，还好吧。他消息准，来源也广，生意给他做的多了自然熟了。”
“别跟他太多关系，”莫可双手手指交叉，“也别总是想要查清楚一切。有些东西知道了，对自己有危险。凡事得讲个度。”
这什么意思？警告么？
我淡淡地说道：“这个度我自己清楚。”
说完，我转身出了莫可的办公室。办公室门口正好是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吹在身上突然一阵刺凉，我这才发现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
摸摸自己口袋中的微型硬盘，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实在忍不住胃部的翻腾，冲到厕所大吐特吐起来。而客厅里的电脑音箱依旧兀自在深夜吵闹不停，怪笑声，殴打声，辱骂声，刺破耳膜。
没办法从徐盈那里查，我只好想着从莫可那儿下手。凭着他对我的信任以及可以自由在他办公室出入的特权，我趁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把他电脑里一些资料拷了下来。刚刚收拾好犯罪现场他就回来了，害我一身都起了鸡皮。
好久没有这样吐过了，我抱着马桶跌坐在地上，微微喘息着。
同样下作卑鄙的手法，同样放荡凶狠的□□，同样毫无人性的兽行。耻辱，撕裂，虐待、把人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地践踏，瞳孔从紧缩再到失去意识的涣散，折磨却仍一直继续着……心中最深的恶梦重现眼前，然而受害者不是小麦，而是郑政。
不知道自己在厕所坐了多久，才勉强爬了起来。忍着呕吐感，把整个片子看完，片子不长，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不是只有女人才会被□□，男人一样可以，而且手法更加残忍。晕了，泼水让他醒过来，鞭子、蜡烛、项圈……一切可以撕毁人的自尊的东西全部都用上了。
好讽刺，我一直恨着郑政，一直恨着他怎么可以用如此野兽的手段对付小麦。没想到他也曾经被这么对待过？还真是老天有眼。
我不知多想看见他哭叫着，扔下自己所有的自尊来求饶，让他体会一下小麦死之前绝望的心情。然而从头到尾，他把嘴唇咬得支离破碎，也没求饶一句。只有在最后，那些人按住他的右手，狠狠地跺上一脚的时候，他才惨叫一声，然后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我抱着膝盖不停地发抖，连打了几次火都没把烟点燃。
怎么……怎么会这样？！
虽然老早就觉得越查下去，会查到很多也许不知道更好的东西。但是我千想万想，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是老天要惩罚郑政对小麦做的事吗？但是，既然郑政的手是在那时受伤的，那就应该是小麦死之前的事情啊……
“如果你还是执意要知道是谁的话，只会害了你自己。”
高孝其的话忽然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阻止我的时候，会有如此沉重的忧虑，沉重到我都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几乎是无意识地拿起电话，拨了一连串号码，响了两声以后，那边传来了醇厚而熟悉的男声：“喂？”
我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打给了高孝其，一时之间失了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打颤。而高孝其那边喂了几声，都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似乎有些着急：“喂，小谷是你吗？怎么不说话？喂？小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我终于开口，却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天……”他低呼了一声，“你在哪里？”
“在家……”我几乎是本能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你别挂电话，乖，我马上过来。”
“哦……”我已经完全无力思考，居然没有疑惑他要怎么找到我家。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我呆了半天才听见电话里的人说：“哎，小谷是我，开门呀！”我站起身，麻木地开了门。
高孝其拿着手机，额角还有汗珠，微微喘着气。我呆了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一把抱住我，闷声道：“我刚刚问了你家在哪儿，你不是告诉我了吗？你这疯丫头……吓死我了……”
有吗？我有说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发生什么事了？”他揉着我的头发，顺手把门带上了。我傻傻地看了他半天，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手提电脑。他揉着我头发的手忽然僵住了。
郑政全身是伤，被人踩碎手骨的画面就定格在显示屏上，那是这一场暴行的最终章。
我从高孝其的怀抱里退出来，傻愣愣地指着屏幕：“你看，就跟我姐姐死的时候一摸一样。如果这是发生在我姐姐死了以后，我一定会拍手大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利的笑声从我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虽然我觉得很难听，却停不下来。背对着高孝其，我不知道他什么表情，看着屏幕里一向冷若冰霜现下却又如此扭曲痛苦的脸，看着自己一直恨着的人终于恶人自有恶人磨，我高兴，好高兴，连嘴角都笑得抽搐。
“哈哈哈……他活该的，活该的！”我笑着，声音渐渐变成尖叫，“他活该的！他这么折磨小麦，活该的！死了都活该！”
吼完这一句，我几乎是全身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屋子里没人说话，失控后的死寂显得更加刺耳。
尽管心里一直坚定着的信念在尖叫着，然而脑海里却不断回响着一个事实：小麦的死，的确是郑政被绑架后发生的。
也就是说，如果要算真正地算一个总账的话，说不定就要算在徐家头上，说不定要算在莫可的头上！
我抱着头不停地发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又或者只不过是完全失去方向的茫然。忽然背上贴来一具温暖的身体，双手把我环抱着。我惨惨地笑了：“那是你弟弟，他被这样折磨，你有什么感觉？”
高孝其没说话，只有呼吸声在我耳边起伏。
“你也恨我吧？”我笑出了声，“而且你应该比我更有资格恨。毕竟，第一个倒霉的人是郑政。”
“我没恨过你……”他终于开口，“从来没有。”
真的没恨过吗？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分辨这话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我真的好羡慕他。恨本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恨了那么久才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搞错了对象，那是一件让人更加痛苦的事情。
我转过身去，倒在他怀里，看着他的下巴：“我这么久的处心积虑，这么久的机关算尽到底是为了什么？连敌人都搞错了，我究竟是在干什么……”
“乖，小谷听话，没有敌人……”他费力地把我抱起来。
我呆呆地回答：“可是我也没有亲人了，小麦死了，而我连帮她报仇都做不到，什么都没有了……”
他找到了我的卧房，把我放在床上，替我拉好被子。我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什么都没有！我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他把我重新按回床上：“小谷乖，有的，你有我！”
我愣了愣，是吗？他是我的吗？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猛地把他拉近自己，狠狠地盯住他的眼睛，想验证他这话的真实程度。
“小谷……”他脸有点红，“别这样……”
一个翻身把他彻底撩在床上，我环着他的腰缩成一团。他叹了口气，把被子拉好，盖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来，先睡觉，睡了就没事了。”他温声道，仿佛是催眠。
真的可以一睡就解决一切问题？我把他抱得更紧，第一次有一种生怕他不在的感觉。
他轻抚我的背：“乖，我不走，你放心睡……”
仿佛沁入血管的毒素，他的安慰居然真的让我眼皮打起架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