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美人札记（修改版）》女伯爵

23、山风的私心(修改版)

　　午后，山风和燕然坐在窗前弈棋。暖阳透过窗棂，浅浅投射在身上，懒懒的。间或有轻风吹过，惹得山风耳边的发丝轻轻搔着颈项。那感觉就如同她对面如玉般绝美的少年，只是思考间不经意的蹙眉，就异样的撩人心神。

　　捧起桌上的香茗，山风浅酌一口，好整以暇道：“要不要认输呢？”

　　燕然微微嘟起了嘴，一双墨玉般的妖眸嗔怪的看着她：“真是的，竟然一点也不手下留情。让为夫的好没面子！”

　　山风淡淡的勾起嘴角，眉眼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怎么，夫君大人生气了？”

　　“哼哼…”燕然不满的越过棋盘，整个人挂在山风身上，酸溜溜的开口，“我可不敢。”说着他就势捧着山风的手喝了一口茶。

　　山风也就浅笑着看着他近似撒娇的样子。接触深了，她才发现燕然有着明显的孩子气，动不动就搂着自己。也许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一面吧。正如山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习惯了赖在别人怀里不肯起床一样。

　　因为一个人寂寞的久了，才会如此贪恋和别人拥抱的温暖。一丝一毫都不愿错过。

　　“明日我要出谷一趟。”燕然把下巴搁在山风的肩头，“采买些日用，很快回来的。”

　　持杯的手一顿。“…哦。”山风应了一声，“自己要小心些。”

　　目光穿过窗户，涟漪正经过窗前。山风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最近总觉得涟漪的目光像带了刺，总在她和燕然亲近的时候冷冷扎过来，惹的人心烦意乱。

　　山风若有所思的垂下眼，微微摇晃着手里的杯子。微展的茶叶一溜的打着旋儿，缓缓的落向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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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山风正睡的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边的燕然起身了。昏暗的天色里，山风微微睁了眼，看到他站在床前穿衣。

　　“吵醒你了。”燕然俯下身为山风掖掖被子，轻声道，“再睡一会吧，天还早。”

　　山风模糊的应了一声，裹了裹被子，又陷入梦乡。看到一向精明的她流露出少见的慵懒样子，燕然不由得抿嘴微笑起来。他坐在床头安静的注视了山风的睡颜，妖媚的眸子里流转着如水的温柔。最后他悄悄的推门离开。

　　似乎是睡了很久，当山风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了。在床上怔了半晌，山风懒懒的爬起来，取了水洗漱。然后就坐在门前发愣。

　　“簌簌！簌簌！”一阵微微的响动从附近的草丛传来。

　　是什么野兽么？山风暗叫不妙，立即起身退到屋里。

　　一团雪白从草丛里钻出来，小小的，好似一卷线团。那卷“线团”东倒西歪的在屋前跑动，玩的不亦乐乎。

　　那是什么东西的幼崽吧。山风走出屋子，观察着那个“线团”。“线团”也发现了山风，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阵以后，它欢快的扑了过来，在离山风还有一步的地方很丢脸的摔倒，骨碌碌滚到她脚下。

　　山风见状不由得失笑，她蹲下身子把还在天旋地转中的“线团”抱起来，努力在一团毛里找到它的脸。

　　“……” 这个是…狐狸吧？可是毛不会太长了一点么？连眼睛都遮起来了。

　　“主子。”山风身后传来涟漪的声音，“我回来了。”

　　山风应了一声，抱着“线团”走回屋里坐下：“怎么样？”

　　“我今日跟在公子后面出谷，打听到他托人代销的货物已经尽数卖完，似乎小赚一笔。公子这次出谷就是收回盈利。”

　　燕然啊燕然，足不出谷，只凭出谋划策也能赚到钱，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山风抚摩着怀里的“线团”，微微笑。

　　有才之人就会有野心，就会忍不住想要施展拳脚。即使燕然不说，山风也明白，因为她也是一样的。想要和人争，想要和天斗。想要试试看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所以即使是在这穷乡僻壤，所以即使燕然明白有被龙城的探子发现的危险，他还是瞒着山风参与了谷外的经营。所以即使山风知道这件事，所以即使山风知道很可能已经被龙城的人发现，她还是不会阻止燕然。

　　她要燕然自己选择。说她别扭也好，或是不信任也罢。山风只是想知道，在野心和她之间，燕然究竟会选择哪一个。

　　“还有一件事。”涟漪沉稳的抬眼，“龙城的人近日四处放话，出逃的叛徒，不论死活，只要将其同伙交出，蓝城主都会不记前嫌放他一条生路，从此与龙城再无瓜葛。”

　　燕然眉毛一挑。蓝玉烟这一招挑拨离间可真是高明。只要背叛了身边的人，你就可以脱身，从此逍遥自在。当初她和燕然私逃，为的也不过是一个自由之身。若是这计策早几个月使出来，说不定他们立即就自相残杀了。

　　山风垂眼想了一想，然后吩咐涟漪：“龙城放话的事，就当作我不知道。跟踪燕然的事也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发现。”

　　山风只怕若让燕然知晓她调查他的事，只怕又要生出事端。

　　涟漪看看山风，应了一声。

　　“山风！我回来了！”正说着，燕然走进门来。山风见状就要站起来，却觉得一阵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的向一旁倒去。怀里的“线团”也滑落在地。

　　“山风！”

　　“主子！”

　　随着两声惊呼，山风只觉得自己落进涟漪的怀抱，又飞快的被燕然接了过去。等她缓过神来，就见燕然一向妖冶惑人的媚眸此刻正闪烁着焦急：“你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好不好？”

　　“没什么的，只是站的有些急了。”山风冲他微微一笑，站稳了身子。

　　燕然盯着她蹙起眉头：“你吃午饭了么？”

　　“……”原来已经过了晌午啊。

　　“该不是连早饭也没吃吧？”某人的脸开始变黑。

　　“我…”略瞥了涟漪一眼，山风心思一动，转而虚弱的一笑，“…忘记了。”

　　果然不出山风的意料，燕然闻言立刻狠狠的看向涟漪，眉宇间妖冶之气隐隐显现：“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难道还要我来教你么？”

　　燕然对涟漪平日里虽不算亲厚，但也是客客气气，从不曾耍过主子脾气，何曾像今日这样尖刻。只见涟漪原本苍白的脸，现在已经转为死灰。山风见状连忙插嘴：“燕然，我饿了。先让我吃饭好不好？”

　　燕然压下火气，扶着山风冲涟漪皱眉：“还不快去准备！”

　　涟漪僵硬着身子走了出去，山风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是山风愿意害涟漪，但是涟漪最近看着他们亲近时的眼神太过古怪，山风只怕她对燕然有意。凭涟漪的姿色，即使不能将燕然夺走，也能乱了他的心思。燕然的样貌才华超群，的确容易让人动心。可是山风既然和他有了姻缘，就绝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所以，在燕然还一心一意喜欢着山风的时候，她要斩断涟漪亲近他的一切机会。即使是再卑鄙的手段，山风也愿意使用。

　　“这是什么？”燕然拎起挣扎的“线团”。

　　山风接过“线团”：“在门口捡到的，好象是狐狸。这么小，先养着吧，过一阵子再放生。”

　　正说着，涟漪端着碗进来：“主子，先喝碗粥吧垫垫，其他的呆会儿就好。”

　　小狐狸赖在山风怀里不肯下来，燕然瞪了它一眼，接过碗：“我喂你。”

　　山风无奈的张开嘴，在燕然的监督下吃粥。趁着燕然没有注意，她稍稍抬眼，只看见涟漪苍白着脸跄踉着离开。

　　垂下脸，山风对着怀里的“线团”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