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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处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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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做多了,也就习惯了,虽然会在睡梦中辗转,但已经很少能够惊醒过来。
其实这样的折磨,比半夜惊醒,瞪着双眼等天亮来的更加难熬。
第二天起床,总能看到自己一双微肿的双眼,大约又在睡梦中哭了。
梦境不大记得,或者刻意不去回想。只是那种心痛的感觉很清晰,以至于在清晨起床的时候,依旧能感觉到心口绞痛过后的疲倦余悸。
她叫何浅姿。人如其名,不是很漂亮,但据说比较耐看。用别人的话来说,很有味道。
她不知道这味道是咸的淡的,只是配合的抿唇一笑。
不熟悉她的人觉得她温柔似水,太过熟悉她的人又骂她清冷似冰。
温温淡淡的面孔,时常挂着清浅的笑。却不大喜欢和人交谈,任多么能言善辩的人,在她温淡的笑容下说不过三分钟,都要败下阵来。其实她很礼貌的,即便不爱听也从来不轻易打断对方的话,可是望着她那样一脸飘渺的笑,别人就觉得自己像个聒噪的笨蛋。
……
已经不是一个朋友说她,太淡。对人,对感情,对物质。那种没有欲望的样子,让人害怕。
其实对于一些感情,总想给予回应的。
可是……
大约是太久了,这样束缚着自己不去伸手,便忘记了伸手的动作。到最后,也只是那样呆呆的看着,看有人来了,又走远。
看着一个两个的离开的背影,她总会想,真庆幸,当初没有伸手。
没有欲望,便不会失望,丢掉了,失去了,也不会太疼。她想。
她害怕那种太过激烈的感情,害怕情绪失控的自己。
那种无法掌控了的,偏出轨迹了的东西,都让她觉得不安全。
现在想来,这些年,常年累月的梦,都是少年时候的自己。那样一张哭的皱巴巴的脸,在深夜无人的街角蹲下身来抱紧自己……
太疼了,一次就够了,不想再去试探的品尝。
这样的她,实际上有着天然呆的笨拙。躲闪的姿态也很拙劣,有人试探的向她靠近一步,她便迅速退后两步。
心里的期望总是被浓浓的恐惧淹没。
已经失去了那种无所畏惧的勇敢的能力,不会再那样轻易的,不顾一切的去爱,去伸手。
有时候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神经,给自己的防御盾牌太厚,段位太高,以至于站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就像站在几公分厚的防弹玻璃后面。别人无法突围进来,她自己也无法放自己出去。
望着外面的人,来了,走了。
有时候也想突破自己这样的防御,去伸手,求救。
可是在那样思索权衡的目光中,她便猛然的收手,做一个假意的姿态,掩饰自己突兀的,那样一个伸手的有些期待的动作。
忍受不了,那种被放上天平的感觉。忍受不了作为备选项。
可笑的自尊作祟,她却宁愿这样骄傲的孤单着。
浅姿……浅姿……
她觉得自己为自己这样的姿态付出了代价,可是她愿意。
她知道没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来解救她,因为她是心甘情愿的,蹲在自己的牢笼里。她不是公主,她只是被自己这样的,一个小小的,想要保全自己的姿态所囚禁着。
或者,在有一天,她不叫浅姿的时候。
更或者,有一天,有人愿意同她合力,打开她那个高段位的防御盾牌的时候,她会走出来。
期望那天的阳光和暖,站在眼前的人能给她一个真切的,宽实的,安全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