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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   陆生已经一星期没跟言瑾说话了,刚开始的两天言瑾还会跟他说话,可是陆生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别开眼继续自己的事。言瑾有些摸不清陆生的意思,他们也不是没有过像那天那样的争吵,但是第二天起来两人又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前一天的争吵不曾发生。

      可是这一次,陆生是闹什么?

      言瑾也是有脾气的人,被视作空气两天下来,干脆也不理陆生了。刘嫂也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端倪,趁着陆生不在家的时候试探地问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他工作狂呢,工作没做完都懒得理我的,年关了,忙得很,我可是被抛到一边了的,习惯了。”言瑾不在意地笑,这样地话说多了,真真假假连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陆总关心你着呢!那些话梅还是他让我买的,指定的店指定的牌子!”

      言瑾一愣,“不是你儿媳妇以前爱吃的吗?”

      刘嫂见说漏了嘴,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哎!我这都说了什么,陆总不让我告诉你的!那些酸梅子什么的零嘴,可都是他让我买的!那店里的东西不知道多贵了,我哪儿舍得给我儿媳妇买哟!”

      言瑾莞尔,说好的不谈感情,陆生这样又是何必呢?她不禁想,其他方面他是不是也照顾了她?

      从刘嫂来的时候开始,她的所有洗漱用品都都换成无刺激的,护肤品也都是无化学添加成分的普通润肤产品。

      如此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却隐瞒得滴水不漏,若不是刘嫂不小心说了出来,他是不是就打算一直当无名雷锋?

      憋了十来天后,言瑾终于受不住了,趁着谢中祁午休的时候把他拖出来,彼时谢中祁正在整理案件,没给她什么好语气,还是她好言好语地哄着才把他给请了出来。

      “所以说,你告诉了他你曾经受到强迫的事情,第二天你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已经快半个月没说话了?”谢中祁听完言瑾修改过的事情经过,皱着眉不咸不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言瑾叹气,点了点头。她最近被这件事情弄得心神不宁,都有些懊悔一时冲动告诉了陆生那件事。

      “你怎么想的?”

      “他生气了呗。”言瑾非常肯定,不是往日的小吵小闹,而是真的气了。

      “他为什么生气,你说说看?”

      “让你帮我解决问题,你拷问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解决问题?反正你们没有感情,过段时间自然会好了,这个结解不解开有什么关系?”谢中祁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口气。

      言瑾不说话,好像是在思考谢中祁抛出来的几个问题,半晌,才轻轻地说:“若是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可偏偏是那件事。你知道的,我自己都没有办法面对那样的我,我的丈夫要怎么去面对一个曾经遭到强-暴的妻子呢?”

      “所以你认为,他现在的态度,是打算和你离婚了?你很清楚,你怀着孕,他不能跟你提离婚的。”

      “我不怕离婚,真的,”她本就没对这场婚姻抱长久性的期望,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期待,一切都会变得容易接受,“我怕……怕……怕他看不起我。”

      事情刚发生的那段时间,她总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非常奇怪,看见别人在说话,会不由自主地猜测他们谈话的内容,是否是在说自己如何如何。她这样杯弓蛇影的状态,一直到进大学了才好转。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们,让她惶惶不安的心渐渐舒缓了下来。

      “你觉得我有看不起你吗?”

      “没有。”言瑾顿了一下,“你和他不一样,你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之间,是经得起任何事情的打击的。

      谢中祁好笑,但仍旧耐心地说:“你和我是朋友,所以你可以放下芥蒂。可是陆生呢,照你所说,他只是你的挂名老公,没有感情可言,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跟我一样,都是你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不一样!”言瑾想辩解,但是几欲开口都找不到措辞,只得叹了口气。

      “如果你对一个人有了期待,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五成以上是因为你有了期待,你总不会想着让一个陌生人对你尽心呵护吧?至于为什么会有期待,需要我告诉你吗?打个比方,如果你身在异地,感冒发烧,不算严重,可是也难受得很,你极需要他人言语的安慰,你会选择我还是陆生?”

      言瑾不假思索地回答:“谁都不选。”

      果真是言瑾会说出来的答案,谁都不选,自己抗着,反正多大点事啊?小病小痛的有什么要紧,人哪儿有那么脆弱呢?这几年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有些什么头疼脑热的做点运动吃两片药,一觉醒来之后就神清气爽了,大病倒是没生过,但若真不幸染上什么大病,求医比什么都来得靠谱。

      “你在逃避问题。”谢中祁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一个男人嫌弃你的过去,他就不会在时候仍然对你如此关心。如果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只会更加地怜惜你、爱你,而不是唾弃你。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遍,以后再也不会问,你可以骗我,但你也是在骗你自己。”

      “好,问吧。”

      “你对陆生到底有没有感情?”

      感情?言瑾愣了,不到半秒又笑开了,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知道在婚姻里谈论爱情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吗?因为爱情,对伴侣的要求便多了起来,渐渐地会演变成苛求,才导致原本甜蜜的婚姻变得千疮百孔。所以,无爱的婚姻会更加地稳定长久,不是吗?”

      “我不跟你谈爱情,我说的是感情,感情!”谢中祁低吼,一双锐目直视言瑾,她被吓了一跳,笑容僵硬在嘴边,“爱情只是一瞬间的悸动,经过岁月的洗礼后终将变成感情。那些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夫老妻们,他们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激-情和冲动,可是你能说他们不爱了吗?几十年的柴米油盐朝夕相处,早已将他们原先的爱情沉淀成为了感情,你敢说他们不爱了吗?那是更加深厚的爱!”

      言瑾被他吼得一愣,笑容早已消退,脸上有些茫然无措的表情。

      感情?爱情?

      真的有区别吗?

      经历重创后,她是碰到过爱情的。爱情让她茶不思饭不想,夜不成寐,见到爱的人的时候心如小鹿乱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当她以为那是幸福的终结时,她的爱人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如醍醐灌顶,原来她是不配拥有幸福的,因为她曾经那么的不堪。

      可感情又是什么?跟爱情真的不一样吗?

      陆生问,她总是强调不谈感情,倒是是说给谁听呢?

      的确,她是在麻痹自己。她害怕命运再次踏入之前的轨迹,她早已被伤害得体无完肤,如果再受到一次伤害,她很害怕自己会没有勇气走出冗长空荡的黑暗。

      如果没有这次意外怀孕,或许再过两年,她会跟父母推荐的相亲对象见面,倘若碰见条件还算不错的,应该就会试着相处,时机成熟了就结婚,感情稳定后再考虑要孩子。

      等等,感情?

      无爱的婚姻也会有感情吗?

      跟陆生相处的这两个多月,大多时候是轻松而融洽的,或许是除了原则上的问题之外对他没有其他要求,觉得他还算得上是一个好丈夫,将来或许还是一个好父亲。他也是一个好女婿。每次去师大那边的时候,他总是会带着些保健品过去,不是什么顶级奢侈的东西,却是最最实用的。

      倘若当时碰到的人不是陆生,而是其他男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吗?万一又碰到像于庭磊那样的人,是否她会失去这个孩子甚至失去做一名母亲的资格?

      之所以对陆生很满意,是否是在一开始就留下的极好的印象,因为他承担了自己的责任,让她免除留言纷扰呢?

      有次吃晚饭的时候,大概是菜里有什么调料,她闻到之后胃里一阵泛酸,连忙跑到厕所,整个人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就开始吐,胃里一阵阵地痉挛着,却只是不停地干呕。陆生在她离座后也跟着进了厕所,一手将她的长发撩起来握在手中,以防弄脏,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拍打着,给她顺气。终于,她停止了呕吐,想站起来,可脚步虚浮,一点力气也没有。他一手从她一侧腋下绕到另一边,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给扶了起来,她靠在他身上顺了会儿气,才摆了摆手,对他道了声谢。

      就在他们开始冷战的前几天晚上,她突然脚抽筋,疼的厉害,理所当然地把他给摇醒了。他刚刚加班看完文件,还没睡多久就被她给叫醒了,那一瞬间脸色不好,她疼得眼睛都紧紧地闭着,当然是看不见了,包括那一秒后他紧张慌乱的神色。他翻身半跪在床上给她按摩抽筋的那条腿,当她的疼痛缓解了之后顺带着把另一只腿也给揉了揉。

      说起来还有好多次,她下楼散步的时候他都要再三确认她的着装是否保暖,鞋是否够柔软、不打滑;她洗完澡后倘若没有急事吹头发,他会皱着眉过来提醒她;在她父母家的时候她撒娇惯了,他却不管不顾,仍旧给她夹那些她正埋怨着不爱吃的菜,其实她就是想朝父母撒个娇,哪儿是不想吃呢?

      短短两个多月,他们之间已经发生那么多的事了吗?明明之前他们都还是陌生人,突然间变成了夫妻,相处之间的这些琐碎小事,仿佛在说着他们是多么的亲密,多么的……相爱。

      跟谢中祁的一次午餐,言瑾想通了不少,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可是事情总是那么巧,她等到十一点仍旧未见陆生归家,实在困得不行了,就洗漱上床休息了。

      自从开始休假后她变得更加嗜睡,加上刘嫂的膳食调理,现在也达到了倒床就睡着的境界,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陆生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果不是半夜听见他痛苦的呻-吟和动作较大的翻身,她必定要到第二天一早才知道他已经回来。

      “陆生,你怎么了?”言瑾推了推陆生的手臂,他没有反应,仍旧低低地呻-吟着,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她慌了,连忙拉开壁灯,却见着他泛白的面容,紧紧咬着嘴唇,薄薄的嘴唇几乎都要渗出血来,她伸手碰到他的脸,一手的湿滑,那分明是因为疼痛而渗出来的冷汗!

      “陆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陆生!陆生!”言瑾大声叫他的名字,想把他拉回清醒里来,可仍旧没用。他面色如灰,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急的眼眶都红了,差点没落下泪来。

      过了两分钟,陆生突然攥住她拍打着他脸颊的手,睁开了眼,四目相对了几秒后他又闭上了眼。

      她连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等待急救车过来的时候她翻找出了他的病历本和医疗卡等证件,跟两人的手机和家门钥匙一起丢进了包里。

      陆生开始大幅度地在床上翻滚,医护人员只得把推车送上来,两个人一起把他按在推车上,不让他挣扎,搀扶言瑾的那个护士进了电梯后也帮着他们一起按住陆生。看着陆生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和额头不断落下的豆大的汗珠,言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们轻一点!他很疼!”

      医护人员们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嘴里答应着,可手里的力道却不减。

      “你别着急,他大概是阑尾炎,没什么要紧的。”那名护士毕竟是女人,安慰起人来要比那两个男人专业得多,言瑾没再说话,但脸上的担忧却不见少。

      其实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陆生的疼是在他身体里,跟他们的钳制相比可厉害多了,但现在言瑾哪儿能想那么多,听着陆生痛苦的低喊声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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