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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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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
一手按掉闹钟，努力睁开眼，光线有点刺眼，天已大亮。他挣扎着想动，手脚却有沉重得提不起来的感觉。
鬼压床？
罗朝胸前看去，却看见一张熟睡的小脸，手脚并用抱住他，口水还淌了他一胸口。脸一黑，起床气终于爆发了。他用力一掀，睡得正熟的少年被他拎起来：
“路飞！”
“再睡五分钟嘛，艾斯~”用爪子揉了揉眼睛，还准备赖床，睡迷糊了完全忘了自己在哪里。
“……”他一怔，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把，变得十分不痛快。默默地放下路飞，罗一声不吭地洗漱，做早餐，只有下沉的嘴角明明白白昭示着主人的烦闷。
七点十五分。一切都准备完毕，对于这所房子已经成为低气压中心毫不知情的始作俑者还在呼呼大睡。罗毫不留情地掀开被子，拿走枕头：“草帽路飞，给我起来！”
少年才懵懵懂懂地坐起来，继续揉眼睛：“早安，特拉男。”
“不好意思呐，我可不打算成为替身哥哥。”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路飞愣住了。
大概是宴会的时候他喝了太多果汁，半夜的时候他是憋醒的。迷迷糊糊解决了生理需要，正要回房睡觉的时候，他发现了罗安稳地侧卧在客厅的沙发上，像小孩子一样的睡姿。那样安详而轻的呼吸，让人感觉平静。温暖的怀抱，让他不知不觉太依赖了点。
就像艾斯的。
然而又有点不同，艾斯的身上有肉的香味，特拉男身上的是消毒液的味道。艾斯的味道是哥哥的味道，特拉男的是……？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就要睡觉。所以他悄悄地钻进了罗的被窝，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除了艾斯，他从未与人共眠，所以才在早上睡迷糊的时候，不自觉叫出了艾斯的名字。
罗不再理会路飞，继续收拾房间。
“ごめんな、特拉男。”路飞怔怔地说，心里涩涩的，不知是因为思念艾斯，还是因为罗的冷淡，“我只是睡迷糊了，没有那样的意思。”
罗停顿一下，刚才还像是被捏在手中的心脏忽然就得到了释放，叹气：“去吃早饭吧。”
背后却没有传来意料中的欢呼，也没有缠住自己的手脚。他转过身去，发现室内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早晨的冷风，从敞开的大门中鱼贯而入。
路飞一路急速狂奔，道路两旁的建筑物在他的耳边簌簌掠过。他直接穿过校门，无视在校门口检查学生仪容着装的风纪会员，来到学校的贩卖部。
“路飞？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特拉男君没有送你吗？”正在买早餐的娜美看见草帽少年感到惊奇不已，因为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路飞吃好早餐以后，特拉男君送他上学才对。
“嘛，我在早上的时候以为他是艾斯，他生气了。”路飞快速地买下两个炸肉炒面面包。
“路飞……”
路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扬起一个笑脸：“艾斯说，如果做错事，就要好好道歉。所以我来买炸肉炒面面包啦，是和好的礼物哦。”
“哎哎，真的？校门口有个可疑人物？”身边忽然传来一阵女孩子的议论。
“是啊是啊，戴了顶帽子，长得好高啊。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等谁，表情超——级凶狠的。”
“难道是别校的学生？”
“笨，又没有穿校服。”
“如果是就好了，虽然表情很凶，但是长得超帅啊！”
“对吧对吧~”
路飞和娜美对视一眼。
“……对吧？”娜美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
“肯定就是了。”路飞点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肯定就是学校附近巴拉帝餐厅的送肉大叔吧！”然后双眼已经成为肉骨头。
娜美扶额，顺便一拳揍下去：“是特拉男君啦！”
“好——痛——”路飞的脑袋登时肿起了个大包。
两人匆忙回到校门口，果不其然，站在不远处的车子面前的，正是特拉法尔加罗。但是由于太过可疑，目前被风纪会员达斯琪盯上了。
“喂，那边的先生，你这样堵在高校门口，是有什么目的。”
“根据东京都的法例，在学校范围半径十米外活动而不造成交通堵塞或他人不便的，校方无权干涉吧。”某医生的脑袋上面俨然飘过「我头脑很好」几个字。
“抱歉抱歉，他是我的朋友。”
正当达斯琪想要采取其他非常手段的时候，路飞终于及时赶到。
“草帽路飞，又是你。今天早上你也没有按照规矩接受检查。”达斯琪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对于不守纪律的学生更是看不顺眼。
“检查什么的，等下吧。”
接着就“嗖”的一声将罗和娜美拉到一边去了。见校门口的仪容检查已经排起了长队，达斯琪才没有再进一步纠缠下去。
“特拉男君，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家伙忘记吃早饭了。”罗从车里拿出打包好的一大包便当，塞到路飞手里，冷哼一声，“只是免得你伸长舌头饿死在学校罢了。”
“哇——！特拉男，你真的是，大好人！”路飞身上的钱不多，正想着是不是要打劫索隆和山治才能填饱肚子呢。
迎面而来一张好人卡贴脸上。罗的气也终是消了些。面前递过来一个袋子，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个面包。
“这可是我们学校很有名很好吃的炸肉炒面面包哦~”
“给我？”虽然对于面包无甚好感，但这是他第一次从路飞那里收到礼物。
“嗯。那个，早上抱歉了。但是，特拉男就是特拉男，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嘻嘻嘻~”路飞扶了扶草帽，双眼一眯，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我知道。”嘴角终于如同往日般翘起来。
“和好就太好了哟。这样才对嘛，笑得阴阴险险一脸算计的才是特拉男君嘛~”娜美见两人已相安无事，才长舒一口气，继续发挥自己毒舌吐槽的功能。
“那，我们回去上课了。”时间不早，为了堵住达斯琪的口，娜美拉着路飞道别。
“特拉男，下次再见。”挥挥手，路飞才踏进校门。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罗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不正常。
越是失去，越是奢望拥有。越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踽踽独行，越是渴求遥不可及的阳光。他不畏孤独，不怕冰冷，因为他已经堕落为黑暗的一份子，痛极了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才能坚持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才能让他感知活着的意义。但是，在心底某个极深极深的地方，潜藏了一份软弱，一份妥协，一份真心，保留给了自己。即使在周遭建立了千重铠甲，遇到了那样单纯可爱的笑脸，那样满满阳光的笑脸，他有点不可自抑。
早已堕入魔道的他，是否真的有再次触碰温暖的权利？
“呵，草帽当家的，让我的生活变得更有趣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