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驰骋（已出本）》烛星

21、尾声

　　“啊呀呀！”一大早，翟泷的医馆便传来如此凄厉的叫声，惊飞树上一群群乌鸦。
　　“不就是换个药，鬼叫什么！你不是说你皮很厚吗？”察宛把药布敷在林九的伤口上，不耐烦地说。他心想这个天策一定是在装，当初他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翟大夫拿针线给他缝合皮肉的时候都没吭一声，现在伤口都已经结痂好了大多半，每次给他敷药他倒呼天抢地的，不是装的鬼都不信。
　　“亲一下就不疼了。”林九扭过头来，笑着说，“哎哟！”
　　结果是，察宛在他后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好了，药贴好了，我要出去了。”
　　“出去，去哪里？”林九问。
　　“去见墨竺姐，”察宛说，“前些日子在洛阳见到的，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回教里面了。”
　　“回去？”听察宛这么说，林九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不由得吸了几口气，“去多久？”
　　“不知道，要等下次任务。”察宛起身开始穿衣准备出门，其实他觉得，这次来中原办事、加上养伤的时间应该算挺长了，但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是一转眼就过去了。一边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你呢？你在这里的事情应该完了吧，会一直留在洛阳么？”
　　“当然不会。”林九回答，“也许还会回边关去，也许——我也不知道，上面吩咐去哪里，自然去哪里。”他忽然笑着说，“不过呢，要是你还回来的话，我就去龙门等你。对了，你跟我来——”说完，他从床上滚下来，披上衣服，“哎，帮我个忙——”
　　“你起来干什么？”见林九爬起来要更衣，察宛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不过还是过来帮他系紧扣带，“我去见墨竺姐，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等会儿再去见你那个什么墨姐姐，先跟我走。”林九拉着察宛出门，正碰上颜雨墨。
　　“哎？林大哥，你跟察宛先生要去哪里？”颜雨墨问，“一会儿要吃午饭了。”
　　“我们出去吃！不用等我们了。”林九一边说，人已经拉着察宛跨出门去。
　　“这——”颜雨墨看了看门外消失的两个人，转头无辜地望着正拿着烟斗坐在回廊上抽的翟泷，“师父，这两个——”
　　“不用管不用管，大人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的。”翟泷微笑着敲了敲烟袋。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察宛由着林九拉着他在街市里逛荡，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你要买什么东西么？”
　　“嗯——明明记得就在这几家里面了，哦，对了，这家！”林九说，两人此刻已经站在一家叫“玲珑阁”的店面门前。
　　“这——是，首饰店？”被林九拉进店里，察宛看着四周的陈设和进进出出的夫人小姐们，他怀疑地问，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这里来。
　　林九去那边找来老板，察宛就站在一边等他，一边出来进去的夫人小姐们对这个异色头发眼睛的胡人似乎也颇多兴趣，不时有人抛个媚眼什么的过来，察宛只当没看见。
　　他看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就见老板拿着一个锦盒出来，从里面取出一支镶金玉镯交给他。
　　“你拉我来这里，是给你的心上人买首饰？”察宛问。
　　“来试试。”林九反到抓起他的手腕，掰开白玉镯的搭扣，扣在他手腕上。
　　“你这是让我来帮你试戴这东西？”察宛有点儿生气，“我——”
　　“我什么，送给你的。”林九说，一边用品评的眼神点头，“刚刚好，看来我目测的一点儿都不差。”
　　“给我的？”看着扣在自己腕上的镯子，察宛怀疑地问，这个镯子虽然看起来比他平日里戴的款式有所差异，不过摸起来温润细腻，他从心里倒是喜欢，但是看这材质，应该价值不菲，“你不是说你很穷么？”
　　“偶尔破费一下还是拿得起的，”林九挠挠头，平日里从来都是一脸痞相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你要跑那么远，留个纪念总好——我觉得这个颜色很配你的头发。”
　　“这——多谢，”察宛说，“但是我好像没什么能送给你的……”
　　“没什么，”林九笑着说，“下一次你从你们那边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就是了，如何？”
　　“好——”察宛应允下来，心想波斯有很多漂亮的珠宝，还有很多美丽的红色宝石，到时候买个品相好的送给他也和这个镯子的价值登对。
　　龙门远漠初相遇，长安洛阳再逢君。
　　赠君芙蓉白玉环，惟愿千里不相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