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零开始》楼顶的夜

24、到此为止，我们不爱了好吗（3）

　　夜里，莫青因哭得体力透支而沉沉睡去。沈辛然因此睡得并不安稳，一大早他就翻身起来查看莫青的小腿，经过一夜，小腿已经淤肿。

　　沈辛然怎么也想不到，他那一脚居然造成莫青小腿骨折。所幸只是单纯性的骨折，并无大碍，却还是打了石膏。据医生说，她的小腿有旧伤，愈合的并不好，稍微用力一压便可感到疼痛。莫青不停的点头，沈辛然在一旁看得心里发毛。

　　回家的路上，沈辛然给李嘉言打电话说是这两天不去公司，莫莫受伤了。李嘉言开玩笑似地问他是不是家暴了，该不是是他被抓破了脸吧？

　　女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沈辛然毫不客气的对着电话大喊李嘉言拜拜。他扭头看了看一旁的莫青，从刚抱她下楼开始，她的神情就一直黯淡着。

　　当日晚上，李嘉言来看莫青。入秋了天气有些凉意，莫青仰躺在沙发上，沈辛然拿来毯子给她披上，李嘉言在一旁乐滋滋的喝着刚熬出来的龙骨汤。

　　“沈辛然，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李嘉言一直是没大没小的叫他，此时沈辛然挑了挑眉，特得意的说：“你不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切，看来莫青把你调教得很好！”李嘉言打了一个嗝，她放下手中的碗。“莫青，你腿是不是他弄折的？”

　　莫青没说话，李嘉言就当默认。于是，李嘉言换了换表情，顿时一副鄙视模样说：“沈辛然，你居然家暴？”
　　毕竟理亏，沈辛然欠了欠声说：“是我不小心。”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李嘉言和莫青一口异口同声的说。

　　李嘉言笑了笑，却让沈辛然吸进一口凉气，连莫青也认为他是故意的，她有什么理由这么想？

　　沈辛然阴着脸离开话题，去厨房做饭。很快几个家常菜就端上了饭桌，看着李嘉言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沈辛然也笑了。

　　“连李寓都还没吃过。”沈辛然不禁说。
　　“你们两个好基友。”李嘉言一边扒饭一边说。“莫青，真佩服你居然能把沈辛然教出这副手艺，挺不错的，可别让张菲菲占了便宜。”

　　一说到张菲菲气氛瞬间凝固，僵硬。

　　“李嘉言，不会说话就闭嘴吃饭。”沈辛然有些气结的说。李嘉言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努力弥补，“莫青，作为好姐妹，我定是站在你这边的。要是沈辛然敢出轨我是饶不了这两个贱人的。”

　　这话听得沈辛然莫名其妙，这死丫头说话经过大脑思考吗？

　　沈辛然见莫青瞄了瞄两个人，淡淡的说：“我知道。”

　　接下来，这顿饭吃得有些诡异。

　　李嘉言一放下筷子就借口说要回去逗可爱的小侄儿，反正沈辛然早就想撵人也就慢走不送的态度。

　　再接下来，就剩他和她。偌大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沈辛然收拾完来到客厅，他觉得应该和莫青好好谈谈。这几天，两个人的相处有说不出的疏离。不管是他自己内心的猜测还莫青无端的黯然，两个人都应该好好理一理。之于沈辛然来说，他从未想过两个人都这一把年龄了还捣腾分手这事儿。至于，莫青是不是深爱他，他或许会妥协的挽留。毕竟，爱情里没有绝对的
　　公平，总有一方的付出大于另一方。而计较这两个字，并不适合彼此。

　　“我不会出轨。”沈辛然急急的想证明自己，却不料说错了话。

　　“男人的话通常不可信。”

　　沈辛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撞枪口上了。于是，两个人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沈辛然才听见莫青叫了他一声沈辛然。

　　莫青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出神，似乎又漫不经心，转而她盯着白色缠着白色绷带的小腿说：“私下里，我见过两次张菲菲，都是因为你们的陈年旧事。”

　　此时，沈辛然的心犹如冰窟再次被冻住，拼住呼吸，只听莫青在他一旁缓慢的说。

　　“上次在餐厅听见你们俩的对话我并不惊讶。我看了那么多的故事，第六感向来直准。只是我不想纠缠其中，沉默却又无可奈何。我期望的生活向来是简单而安稳的，你们之间的事我想你会处理好的吧？从我知道开始，你什么也没说。”

　　沈辛然未语，看着莫青的下巴抵在膝盖上。

　　“沈辛然，你的意思呢？”

　　“我最初只想是普通朋友。”

　　“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如果你念念不忘我不会拦你。”

　　沈辛然心里五味陈杂，他去拉莫青的手，紧握，触感有些凉。

　　“莫莫，你看到的我是你期望的样子吗？”

　　“表面上是，但我不确定你的内心。”

　　沈辛然的心里一紧，她不确定？最考验质量的东西一定是岁月时光，他虽然和张菲菲走过千山万水却是在美好的象牙塔里，没有任何负担。拥裹两个人糖衣一旦不在，面临的选择，终究难免舍弃。然而，和莫青相伴而来的却是渐生情愫里磨合着他内心的感谢。冥冥之中，他的局里陷的只是自己么？

　　一时的断片后，沈辛然弯了弯嘴角说：“那我掏给你看嘛。”

　　沈辛然的语气令抵着膝盖垂着眼眸的人抬起头，眼泪映射的光亮让他有些愣住，从未见过莫青如此忧伤的掉眼泪。沈辛然揽过莫青，靠在他胸前，原来错的是自己。

　　浅浅的灯光里，他的话语也不知怀里的人听进去没有。沈辛然抱莫青回房间，怀里的人因为哭过有些混昏，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夜空里的星星挂在看似遥远的地方，一闪一闪，给以视线里的迷惑。

　　沈辛然把莫青放在床上，他自觉的落下一枚吻，咫尺间，他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

　　“你爱我什么？”莫青沙哑着嗓子问。
　　“嗯，全部？！”

　　女人用耳朵恋爱，男人用行动恋爱，这话倒真是不假。

　　“你，爱我吗？”沈辛然迟疑的问床上的人儿，被泪水洗刷过眼眸甚是明亮。
　　“不爱。”眼前的人撅着小嘴白了一眼沈辛然说，“我只是有一点点喜欢你，一点点儿。”

　　如此甚好，莫青的回答让沈辛然一丝微笑。而立之年，他越来越不懂爱，说起爱这个字眼更是谈龙色变，然而女人却是在意至极。反观莫青，倒是坦然。一个人经历过生活的侵蚀，挚爱所剩无几，面对伴侣似乎找不到平衡点。不说爱，再说喜欢，却携带着内心的温暖与安稳。

　　原来，她一直知道自己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