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零开始》楼顶的夜

2、阳光下触摸不到的颜色

　　次日，莫青醒来已是十一点多了，沈辛然在一旁乐滋滋的看着某卫视的悲情大剧。

　　“沈总，谢谢你。”醒来的莫青有些皱眉，总不能一直装睡吧，气氛有些尴尬。
　　“没事儿，下次喝不了那么多就不要喝了。”沈辛然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莫青，她的脸有些浮肿，头有些痛，“头痛的话再休息会，等会再出去吃饭。”

　　莫青默然，假寐，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虚着眼睛打量周遭的一切。沈辛然把的电视音量调直最小，内心有千般话语拂过心头。

　　someone who sees like a child /give like a saint /feel like an angel
　　never mind the broken wings /and speak like a picture /cry like the rain
　　shine like the star /as long as the fire remains

　　一阵响铃，莫青猛然起身，咳了咳如临大敌般调整了下自己的声音才接起电话，着走到窗户边去。那边无声的悲情大剧被广告掐断了，沈辛然意犹未尽的关掉电视，看着挂了电话的莫青，沈辛然说：“一起吃饭吧。”嘴角带着一丝弧度。

　　莫青没有拒绝，只是说：“那个沈总，我请你吧，谢谢你送我回来，帮我写号。”顿了顿，继续说道：“可不可以多带个人？”

　　“莫青，你总是很礼貌，也很客气。”沈辛然犹豫了一下，不看莫青“好吧，你请，多个人也热闹。”

　　有些人就是那样，在半生不熟的人面前总是表现得礼貌，客气。如果那个半生不熟的人帮了他一把，他便会想着如何回赠以此两不相欠。而莫青就是那样，她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的帮助。

　　沈辛然总觉得莫青太过于陌生，陌生到不敢独处。

　　莫青选了一家私房菜，两人坐在一排。

　　两人刚坐下，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便风风火火的杀过来，一屁股坐下，眨巴眨巴着眼睛问，你们点了什么好吃的？

　　莫青跟沈辛然介绍：“这两小美女是...”

　　“妹妹”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打断莫青。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在不分年龄中，这三位小姐眉飞色舞泡沫腾飞手足舞蹈的说着菁菁校园。
　　我们的青春断流了，潺潺离去。每当在路口看见那些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便会觉得年轻真好。爱意，理想，誓言，都留在了那里。曾经的抱怨，曾经的惆怅，曾经通宵达旦的年华，都化作了今日的低眉顺眼。一路稀稀疏疏的跌撞，是早已枯萎的旋律。

　　午饭进行到一半，其中一个女孩突然对着沈辛然敲敲碗说道:“你在追我姐？”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荡。

　　这话一出惊起千层浪，连窗外的阳光都突出阴云的重围了，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莫青被含在嘴里的汤呛了个正着，手连忙拍拍胸脯，脸顿时涨红了起来，还没缓过来就急忙瞪着说话的女孩：“你...你给我闭嘴！”

　　另外一个女孩倒了杯水给莫青，赶紧安抚到：“挺不错的男人啊，跟你搭绰绰有余。”

　　缓过劲来的莫青毫不客气指着两个女孩道：“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作死。”

　　这厢，沈辛然放下筷子，对着莫青眨了眨眼，笑盈盈的说：“这话倒提醒了我。”他不再说话，看向莫青的眼光却多了一份考究。脸蛋也算白净，五官不惊艳但也正常，平侧的脸配上一把青丝柔柔的贴在耳侧，倒也和谐。

　　而莫青迎向他的眼神，直接白眼忽视掉。看在眼里的沈辛然猛得笑起来侧着身跟莫青说：“你好歹也配合着一下子啊？”

　　莫青耸耸肩无辜地说道：“可惜我喜好小白脸。”

　　“又来了又来了，不要把你那幼稚的想法拿来恶心我了。”女孩说:“说了七八年了，也没见你套一个回来，那个谁也没见跟小白脸占点边啊。”

　　莫青喝掉碗里的汤，拿着纸巾一边抹嘴一边伸出舌头做着鬼脸，摆出一副老娘我喜欢的样子。

　　这顿饭还是沈辛然买单。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男人，更有利的是他比莫青更具有位置的优越性。

　　走出餐厅，两女孩各自为营，一人挽了莫青一只手说说笑笑，还不时的揶揄一下一旁的沈辛然。

　　沈辛然推着眼镜，哈哈的大笑，竟然觉得莫青才是真实的，人间的烟火终于刻上了眉间。

　　“你们住哪儿？”
　　“就前面小区。”
　　“你呢？”
　　“马路对面的小区。”

　　好巧，都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发现。沈辛然想，看来他对她的了解不多!

　　“莫青”
　　“恩？”
　　“以后叫我沈辛然吧，你一口一口的沈总听得我掉了几箩筐的鸡皮疙瘩了，怪让人生疏的，估计我天生也不是当领导的料，听着碍耳。”
　　“好，我也像李嘉言那样叫你。”

　　岔路口，几人挥手道别。沈辛然沿着绿化道走去，远远地都还能听见她们的愉悦的笑声。沈辛然的心也是雀跃的，走路像个小孩子似的三步并着两步有些小跳跃，今儿个都能不自觉的对着灰尘傻笑。不就对着两个青春茂然的学生妹了，至于吗？

　　生活总是一层不变，没有什么波澜。而人在犯了一次事情之后，会继续有下一次，这就像是一个魔咒，无法阻挡。

　　莫青再次宿醉的时候，已经是闷热的夏天了，把她扛回自己家的沈辛然简直是泪流满面。沈辛然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笨，连游戏都不会玩，以至于在李嘉言的生日聚会上被喝了七八瓶啤酒。可是转眼间，沈辛然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如同所有人一样会酒后吐真言。

　　九点多，还不算晚的时间，地面的热气还未消散，鼻尖已微微冒汗。沈辛然扶着步伐晃悠的莫青，好不容易才把她塞进出租车里。把她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莫青喃喃的低语，字已不成句，却还固执的不消停下来。念着念着，便向沈辛然的怀里滑去。那不是话，是歌词。

　　没人注意/躲着回忆的身体/带领我/和你的名字向前进/作废的曾经/留在离开你那天/挥不去
　　因为太了解/所以很伤心/没有你只好听着风的呼吸/却有种叫做时间的东西/说没问题/最后我们会痊愈

　　沈辛然多么清楚的记得，那些词句，是多么心痛的洒脱。他也曾默念过多遍的词句而被真实的表述时，心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离去，老去，不见最初的自己，撕掉，抹掉，却剪不掉煎熬的念想，心灵深处总是在清醒的记得和缅怀。所以，这是一个秘密，深藏于心的欲望，它从来都是那么炽热。

　　沈辛然把莫青扔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卫生间，他受不了自己一身的汗臭味和酒味。夸张一点来说，他是觉得自己有洁癖的。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莫青带回自己家，这可是他刚装修好的新房子啊。不行不行，他绝对不会借床给她用，绝对不会。

　　沈辛然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使然，当他光着上身拿着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个醉鬼在他的沙发上。摸摸莫青的脸，烫的跟块红烧肉似地，转去卫生间拧来了一条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沈辛然轻轻地挪动莫青将她平躺在沙发上，俯身给她垫了垫抱枕在头下。莫青呼出的热气打在沈辛然的脖子上，一阵微热。他坐在旁侧，俯着身，手不禁的放在莫青的脸上，手指滑过她的眉毛、眼蚕、鼻梁，有些油腻的触感最终停顿在嘴唇......

　　思绪被游离，沈辛然完全置身在碰触莫青的唇上，毫然不知电光火石间的变化。莫青猛地直起身来，打了鸡血似地推开沈辛然，冲了出去。

　　沈辛然被莫青用力一推，腰际跌撞在茶几上，传来一阵疼痛。看着莫青慌乱的样子，沈辛然顾不上痛，也猛地跑去拉着莫青，把她往卫生间推去。眼看着莫青吐完将要颓然倒地的样子，沈辛然想都没想直接抱起莫青。

　　再次把莫青放在沙发上，沈辛然的眼里多了一份怒气，红着眼。这女人要是敢吐在他的沙发上，他一定会把她扔出去！吐过的莫青似乎清醒了一些，去拉沈辛然的手，咯咯的笑着。

　　“啊，你好像一个人。”莫青嗯嗯说着，靠近了一点。

　　沈辛然不说话，心里翻腾着，这不废话吗？莫青靠的越来越近，伸手捧着脸摇晃。浓密的酒气吐向沈辛然的下巴，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忍受这般戏弄了，正想推开却听着莫青继续嘟嚷着：“你好像一个人啊。”

　　沈辛然定了定神，看向莫青，酒后吐真言了？“啊哈哈，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像他。”莫青吞了吞口水。

　　沈辛然俨然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莫青说完捏了捏他的下巴，脑袋沉沉的向沈辛然的怀里扑去。他看着她反着手伸进衣服里，去解胸衣，再从心口抽出来放在一旁。

　　沈辛然一句也没听清楚莫青嘴里一直嗯啊说着的那个相似的他，过了好一会，莫青才终于安静了下来。良久，沈辛然才拿了被单给莫青盖上，眼神却未离过那双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