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从零开始》楼顶的夜

10、如果，爱（1 ）

　　过了元宵，工作都开始进入正轨，沈辛然和李寓正在为去弘基集团凑热闹做准备。说是凑热闹，两个人还是在用心的准备。沈辛然和李寓相识十年，两个人在对待事业这个点上都有一份好心态：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自从沈辛然默认和莫青在一起的事实后，李寓突然就八卦起来揣测他。

　　沈辛然在公司还是如往常一样，和莫青各司其职。刚开始也没多少工作，常看见莫青在前台和李嘉言谈话。至于谈话内容沈辛然有意无意的问了问，莫青却没说。再过了几天，沈辛然从学校回到公司，瞟见工作位上的莫青，发觉到有丝说不出来的异样。她时常发呆，与之对目闪闪躲躲，快到下班时间，就早早的去前台准备好，时间一到就溜走。沈辛然准备手上的资料，顾不上
　　也就发发短信问，莫青说没什么他也就没在意。

　　等沈辛然稍稍有空的那天莫青却没来上班，他去前台问李嘉言，李嘉言说莫青请假了。
　　沈辛然说：“怎么没跟我说？”

　　李嘉言抬起头直直的看了一眼沈辛然，若有所思的说：“沈辛然，我们认识也快十年了吧？”

　　“可不呢，你个丫头片子越来越长进了。”沈辛然如实说。第一次见他，是在去李寓家，她还是个鬼精灵的小学生。沈辛然看着李嘉言，润净的皮肤恰到好处。

　　“沈辛然，你儿子快没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辛然感觉到李嘉言的语气平淡。李嘉言就是有那么些本事，常常把局搅混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李嘉言，你少给我胡扯。”沈辛然笑着边说边用手里的资料去敲她的头，真是的好事不出门，流言传千里，不过几天连李嘉言也知道了。

　　“沈辛然，我以十年的交情保证。”李嘉言冷冷的话语，让沈辛然有些分辨不出真假。他转身回了办公室，给莫青打电话。

　　两遍，三遍，没人接听。此时，他的眼里一片暗沉。
　　随即，沈辛然起身出了办公室，路过前台的时候，李嘉言说：“替我跟莫青问好。”沈辛然没回话，径直进了电梯。

　　沈辛然把车停在蒋哥家小区外的时候跟蒋哥打了个电话，却得知两夫妇昨天回老家办事情去了。他边上楼边拨莫青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沈辛然站在610面前，下意识的有些犹豫，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他没有按门铃，直接拍着门，想叫莫莫却又不听使唤，居然开不了口。良久，他才听到室内的有些虚的声音问：“是谁？”

　　沈辛然的心开始沉陷，来不及回话。

　　待莫青打开门，沈辛然看见她苍白而又疲惫的脸色，心迅速冰冻。难怪最近见她面容忧郁，为什么不告诉他，至少他有知道的权力。如果他知道，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谁也没开口说话，而莫青转身便进了自己房间。沈辛然跟进去，看见莫青卷缩的在被褥中，双眼紧闭。他沿着床沿坐下，看着莫青，久久未出声。

　　莫青紧了紧被子，睁开眼来问:“有什么事情吗？”
　　沈辛然心里的担忧更添了一层，巨大的空洞袭来，沉陷的心无法自拔。

　　莫青又问：“你怎么了？”
　　沈辛然木讷讷的说：“来看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伸手去触摸莫青的脸庞，脸也是冰凉。是说的不清楚还是她不够明白，莫青竟轻松的作答：“过两天就好了，没什么事儿。”

　　她居然轻松一句话带过。

　　沈辛然的脸阴着，手伸进被褥里，触碰到放在腿边的热水袋，而莫青的脚一片冰凉。沈辛然想她疯了，弄得他也疯了，扯开被子，莫青弓着身子双手捂着肚子。他用一只手覆上莫青的手，另外一只手重新把被子给她掖好。

　　略凉的手逐渐被温热起来，莫青挪了挪身靠近床沿，舒展起来平躺着。最后沈辛然的手覆在莫青的肚子上，那里也是一片凉。

　　“肚子痛。”莫青虚着说。
　　“嗯，这样好点没有？”沈辛然双手覆去。

　　时间约摸快半个小时了，沈辛然一直保持的姿势令他有些僵硬。他尝试着找个合适的姿势，却发现手越来越不得力。莫青闭这眼睛，不知有没有睡着。

　　沈辛然实在是受不了，准备掀被子，却不料莫青睁开眼来。
　　于是他说：“手僵硬了。”

　　莫青没说话，侧了个身，用被子代替他的手。

　　良久，沈辛然才说:“我抱着你好不好？”
　　莫青抬了抬眼皮：“不要。”

　　“你全身都是凉的，肚子能不痛吗？”
　　“嗯”
　　“那你还不要？”
　　“我说不要就不要。”
　　“莫莫？”

　　许是不是自己家的缘故，所以她还有所顾忌。

　　沈辛然站起身来说：“去我那里。”
　　“不想动。”莫青边说边闭上眼睛。
　　“我抱你。”
　　“不需要。”莫青终于多了一个字。

　　沈辛然付下身去，轻揉着她的头发的说：“莫莫，我抱你过去。蒋哥他们回老家了，蒋思特在学校，晚上你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莫青睁开眼，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沈辛然再次掖好被子，莫青已经在他的床他的怀抱里。他亲昵的搂抱着她，下颚抵在她头边。那是星期五的下午，沈辛然等莫青睡去后起身出了门，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菜。过年在家跟着老妈学习了两下子，现在还能做两个简单的菜出来。他的心，从来没如此细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去独自买菜做饭。

　　沈辛然买菜回来的时候，莫青已经裹着被子转移到了沙发上。
　　没有一丝尴尬，没有一丝的不自然，莫青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看着沈辛然说：“我饿了，快做饭去。”

　　她的声音里携带这一丝欢快，状态似乎好多了。可是那顿饭莫青没吃上几口就放下筷子了。沈辛然以为是他做得不好，但至少还是能入口啊。

　　莫青又回到沙发上，沈辛然端着碗跟过去问：“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莫青说。

　　莫青枕着抱枕看电视。
　　沈辛然收拾完了陪着莫青看电视，换来换去也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他很想问，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孩子的问题已在心尖绕过千百回。

　　终于，沈辛然开口：“莫莫，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

　　沈辛然盯着茶几全身都在颤抖，无以名状。

　　“那种感觉真令人绝望，糟糕而又没办法。”听到话语的沈辛然转过身去看莫青，复杂的思绪滋生缠绕。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辛然克制自己颤抖的心。
　　“为什么要告诉你？”莫青慢慢反问。

　　沈辛然顿了顿，去拉莫青的手，“至少我是当事人，有必要知道。”
　　莫青没说话，只是看着沈辛然。沈辛然继续说：“如果我知道，至少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想说责任，可始终没说出口。

　　莫青躺着的身子一下子直立起来，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莫青问：“李嘉言跟你说了什么？”
　　“她都说了。”沈辛然多希望李嘉言是骗他。
　　“我去，李嘉言那个大嘴巴。”莫青叫着说。
　　“如果她不说，你是不是就一直瞒着我？”沈辛然有股不良的预感，他无从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沈辛然觉得自己的心在被莫青反复的蹂躏，有奄奄一息的声音在五脏六腑窜动。“那对你什么才叫大事情？”他的声音低沉，有些怒意。被沈辛然一直死盯着的莫青一下子垂下头去，不再说话。而沈辛然一直死盯着她，死盯着她。为什么，难道他之于她来说是不可信任的吗？

　　“痛就是件大事情。”她果然是不在意的，而他却在意至极。
　　“那为什么.......”沈辛然都快说不下去话了。
　　“什么为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莫青抬起头来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烦，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辛然愕然，整个人呆住，不是第一次了曾有过多少次，原来她也曾不爱惜自己？

　　沈辛然不再说话，起身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抽了几根烟，心里还是一片沉重，他觉得就像一条在水里露出肚白的鱼，已被判了死刑。直到莫青外面敲门说要用卫生间，沈辛然才起身，在马桶上坐久了腿有些发麻。

　　沈辛然一开门就看见莫青的脸，她问他：“你怎么了？”

　　沈辛然黑着脸没说话，百转千回而又不明的痛袭进身体里。他走出去进了书房。

　　之后有听见莫青在客厅里问他在哪，他没回话，带着耳机，进入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