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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茫茫人海,我该如何才能与你相遇……
      
      从华盛顿目眩耳鸣地坐了18个小时的飞机回到台北,熟悉的肤色人群就在眼前,我像迷失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般,硬撑的坚强化作低低的呜咽。
      背包里只有一本杂志,云熙和那金发女子仍在封面上微笑。一周前,我就带着这本杂志,在父母担心而疑惑的目光里在中正机场登上了去温哥华的飞机,在万丈高空上转了一个时差,到达温哥华时仍是白日,转了两趟飞机,最后才到达华盛顿机场。
      可是在我抵达杂志上所说的尹氏集团时,那幢大厦却挂着“恩顿企业”的牌子。刹那,倦意横生,万念俱灰。睁着茫然的眼睛在华盛顿街头寻觅了整整六天,每一个相似的背影都能让我血脉沸腾,我不怕失望,只怕一分分加重的绝望。咬着牙齿对自己说,莫天蓝,你必须找到他。只是奇迹并没有出现,我奔往的人群里,只是一张陌生又陌生的脸。
      
      第七天的清晨。
      我站在“恩顿企业”的楼下,苍白着一张脸拦下一个又一个上班的员工,用早已说到烂熟的英语问:“请问你知道原来的尹氏集团搬到哪里吗?”
      摇头,还是摇头。
      直到整个大门前只剩下我孤零零地站着,像风里的一枝芦苇,苍白而摇摆。蹲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间哭泣,隐忍的彷徨和无助顷刻无言溃败。
      “小姐,你没事吧?”
      我抹干眼泪才仰起头,是一名身着保安衣服的男子。
      “没事,谢谢。”
      站了起来,刚想要离开,忽然念头一闪,迟疑地问他。
      “请问你知道原来在这里的尹氏集团搬到哪里了吗?”
      他微笑,说:
      “我知道。”
      刹那的惊喜临降,我捂着嘴唇,眼泪潸然而下。
      “可以告诉我……地址吗?”双手紧紧地扣着。
      他却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微微向上扬。
      “尹氏集团已经解散了。”
      一起一落,空洞得不知置身何处。
      “那你一定不会知道尹总裁去了哪里……”我喃喃自语,轻轻一笑,脚步虚浮地迈开了一步。
      “他说他要回家了。”他在我身后喊了一句。
      回家?停在一个高处落不下来的心怦然回暖。
      于是我再回到台北,我只能希望台北是他心里的家,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我带着一身的疲惫和虚弱,敲开家的大门,看见妈妈急切地跑出来。
      “小蓝,你没事吧?怎么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打回来?急死我们了!”我在母亲的怀里摇摇欲坠。
      一心只念着云熙,早就忘了平安不平安。
      父亲一脸暗黑地站在大厅中央。
      “就因为你连个平安电话都不打,寒霏丢下公司繁杂的事情,第二天就跑去华盛顿找你了。”
      “他去了华盛顿?”单薄的声线里迸裂出几声干笑。
      “你知道他担心成什么样子吗?!”
      飞了大半个地球,绕了一圈,终点却在原地。
      只是他为的是我,我为的是云熙。
      “过来,给寒霏打个电话。”父亲拎起了话筒。
      我的心只在想,你不会知道莫氏之所以会遭此大劫就拜寒霏所赐,你也不会知道因为他的阴谋使我失去了云熙,你不会知道。
      我不想去面对这个恶魔。
      倔强地在父亲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向房间走去。
      “天蓝!”父亲怒吼着用力地拉住我的手臂,我的眼前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
      恍惚间,似乎听到杨伯伯在说话。
      “小姐的身体十分虚弱,应该是少眠少食造成的……”
      记起了……在洛杉矶的七天,我夜夜难眠,没有饿到瘫软都想不起要吃饭……想挣扎,却再次陷入黑甜的梦里。
      
      悠悠转醒时一睁眼,就看到吊瓶架立在床边,手背上留着淡青色的针眼。窗外,月色如水,温暖的被子散出淡淡的茉莉清香,我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21:30,竟睡了十个小时。从衣橱里取了一件黑色的牛仔裤和米黄色的毛衣套上,轻轻地拧开房门。
      “小蓝。”妈妈从左边的走廊走了过来。
      我转向她,眨眨眼。
      “妈。”
      “要出去?”
      “可以吗?”我现出一脸抖擞的精神。
      妈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小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自然地别过脸去。让我如何告诉你……告诉你我要找云熙……告诉你我不知道寒霏想利用他手里的六成莫氏股权来做什么……告诉你我害怕寒霏的目的只是牵制我……告诉你在云熙和父亲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妈,我只想出去走走。”
      她沉默了一下。
      “我给你煮了粥,吃了再出去。”
      “妈妈真好。”轻抱了她一下,细声道。
      
      不知不觉来到了海边。
      涛声重重,白浪拍岸,寒风冷冷地透过毛衣凝了一层霜冻。走下沙滩,对着暗暗的海面,想起那个山风撼窗的夜晚,一个温暖而安然的怀抱。清晨的林间,他落空的吻,皮皮的笑。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他唇间甜甜的味道……
      “云熙……”我迎着海风大喊。撞击,弥散。“云熙……云熙……”
      声嘶力竭地坐在沙滩上。
      倏得回头,有人站在堤岸上望着我,灯从他的背面射过来,我把手挡在眼前,眯起眼睛,脱口喊出的却是:“云熙?”
      为何会有这样的直觉?只因他站在那儿?
      向他跑去,他却往左边走了,我跑上阶梯,站在堤上后,他已走出好远了,只看见白色的衣服在夜色里晃动。
      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他也愈行愈快,始终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我在拐角处失去了他的踪迹,醒悟到有可能是诱敌之计时,人已站在暗巷前了。张望四周,大惊失色,这里是寒霏住的那一区别墅的外围。可是……寒霏现在应该还在华盛顿,父亲若已通知他的话也应该是美国时间的傍晚,应该没有飞机可回了。
      
      月色被厚重的云层掩去了不少光华,没有路灯的巷道分外阴森。我心里喀嘣了一下,正想退出去。
      忽然听到右前方拐进去的巷子里有悉悉窣窣的声音。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微微伸头去探,就看见一名男子怀抱着一人后贴在我斜角望过去的墙上,面向着巷内深处的脸缓缓地转过来。
      我看到一双眼睛,清亮过天上每一颗的星辰,曾经为我注满深情。而此刻,他的怀里,偎着一头金发。
      云熙。
      我想张口喊他。他望着我的眼眸里却暴增出满天的霜寒,刺得我体无完肤。
      不是的。云熙,我只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你不听我的解释不要紧,我只求一分钟,让我还你一句道歉。但是……请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的腿刚想往前挪一步,他的唇迅速地落在怀里人儿的唇上,刹那一股浓酸涌上鼻尖,堵得我无法呼吸,眩晕剧增,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外蹭去。
      不。
      无论如何,我都要对他说一声抱歉,哪怕他根本不愿意听。
      
      “云熙!”我冲回暗巷的刹那,看见一管黑亮的手枪顶在云熙的额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原来这里不止两个人。
      “暗,我道你做戏是给谁看的呢,原来还有个小姑娘。”那男子半蒙着脸,露出阴霾的眼睛。
      暗巷深处传来悠闲的脚步声,露出六个同样装束的男人,阴阴地看着我们。
      “让她走,只是一个旧识罢了。”云熙不看我。
      那男子冷哼了一声道。
      “一个旧识能让‘暗’如此费劲,我更要见识见识了。”
      说罢,他伸臂就擒着我的手将我拉了过去。
      “不要碰她!”云熙眼里寒光一闪。
      “怎样?”他狞笑着凑过来。
      云熙的身形一晃,他的拳已击在那男子的鼻梁上,禁锢着我的手骤然一松,我被云熙紧紧地搂在怀里,数双拳头擂在他的背上。
      “他X的,给我往死里打。”
      不要。我想从他的怀里挣出,却被他密密地护在墙和他的身体间,看着他向我眨眨眼,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我的泪如泉涌。
      “你这个小傻瓜,怎么……还跑回来。”
      他低低地在我耳边轻喃,声音越来越弱。
      “不要!”我哭叫出声。
      
      一声尖啸从上方传来,荒废的两层楼上出现了一张脸。
      “我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上瞟,一声兴味的清咳声落下。
      “这里是不是有群殴看呢?”语调悠闲得事不关己。
      “那个该死的家伙。”云熙低低骂了一句,却明显带着欣喜。
      “他X的,把他给我射下来。”那男子率先向上噗、噗地射了两枪,一听便知枪口加了消音器。
      一阵乱枪后是一片死寂。
      “我看这会儿他铁定成了蜂窝儿。”一男子大笑道,笑声扬起,却嘎然而止,消失在他扭曲变形的脸上。
      醒悟过来的人刚要把枪指向云熙,却在几乎同时发射出的连续六枪后,这几个狰狞的男子都痛嗷着捂着自己原本执枪的手,枪枝全数落地。
      
      一个人,从楼上跃了下来,落地无声,宛如一片轻盈的雪花。
      “是你?!”我从云熙的怀里露出脸,那人的衣服在黑暗里犹为耀眼。
      “你认识他?”云熙俯头望着我问。
      “刚才引我过来的人就是他。”
      “夜?!”云熙拧头面对他。
      那人自黑暗中走出来,我看到的赫然是另一张云熙的脸,只见他笑嘻嘻地往自己脸上一抹,手上多了一层薄膜,我才从目瞪口呆的震惊中醒过来。
      “是她自己要来找你的。”他指着我,笑得十分纯真。
      云熙再次看着我。
      我摇头。
      “我只是……只是在海边……呃……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恩哼?”他挑眉。
      “云熙……我……”唇却被他的手点住了。
      “叫我非扬。”他的头俯下来挨着我的肩,重量慢慢地移到我身上。
      好重。
      “他被人下了药,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夜’架起尹非扬,率先走了出去。
      “走吧,小妹妹。”那金发女子竟说着一口标准的国语。
      忽然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一幢装修得极其精致高雅的别院。
      夜把尹非扬置在床上,我半跪在床边看着他。
      “他被下了什么药?”握着他的手问夜。
      “春药。”夜的笑憋在嗓子里。
      什么?
      “让‘暗’听到你小命难保。”金发女子嗔笑道。
      她拍拍我的肩。
      “放心,那些药只是让他全身无力、昏迷沉睡。”
      我点点头,目光仍凝视着尹非扬,微抿的唇,轻轻的鼻息,心里暗淌过一丝酸楚。
      如此真切地感觉到他的体温,与他指心相触,我才敢相信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说——”夜又清了一下嗓子。“两位小姐是否需要回避一下呢?还是和我一起看看他的伤势?”
      他作势要解尹非扬的皮带。
      脸一红,和那金发女子退了出去,站在走廊上。
      “那次打电话到美国来的人……是你吧?”金发女子问。
      “是的。”我点头。
      “你那个无声的电话,差点把他急疯了……”
      我的眼神一黯,我怎么忘了她是他的未婚妻呢?
      “我想你是误会了。”她接着说。“非扬和我只是演了一场戏。”
      “演戏?”
      “是的。非扬和云赤阳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外便只有仇恨,当年非扬的母亲抛夫弃子跟了云赤阳,生了非扬,云赤阳却迟迟不肯给她名份,致使他母亲郁郁而终。据我所知,非扬母系一方颇有财力,一度因为她跟了云赤阳而关系决裂,却不知为何非扬的外公独爱这个外孙子,还立下遗嘱把很大的一部分财产给了他……”
      我皱了皱眉,忍不住打断她。
      “他和你演戏是为了……给云赤阳看?”
      好难明白。
      “是的。他知道云赤阳要对待莫氏后便回了美国,利用他自己的组织‘暗’保护你们,特别是你……”一点眸光在她的眼睛里闪过。“他动用了‘夜’和‘魑’,一个杀手,一个神医。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他担心云赤阳知道你是他的弱点,为了转移云赤阳的视线,他只好请求我和他合演一出戏。”
      “那救我父亲的人是他的人?”
      “嗯,还有你,昏迷在医院里,非扬几乎不眠不休地等消息,‘魑’去看过你,说你只是不愿意醒来,非扬冒着危险潜进去看你,直到你醒来。”
      原来是他,一直都是他。我在做什么?我轻信离间之言,我只看到了自己的伤心,在伤害面前只懂得竖起满身的尖刺。
      门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夜的脸。
      “非扬醒了,要见你。”指着我。
      “有电话吗?借我。”我望着金发女子。
      
      走进另一间房间里,拨通了电话,父亲苍老的声音传来。
      “爸。”
      那端传来绵长的叹息声。
      “你去了哪里?”
      “爸,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只要三天。”
      长久的沉默。
      “自己注意身体。”
      “谢谢爸。”听到那端挂断的声音,眼圈泛红。
      把手机还给金发女子,看着他们转身离去,我才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他斜靠在床边,裸着上身,缠着白色的绷带,唇角上扬,柔和的黄色壁灯撒落浅浅光晕,覆在他的颈项和肩膀上。
      他向我伸出右手,我淡淡地笑了,向他走去,坐在床沿上,指着他的胸膛。
      “疼吗?”
      把手放进他的掌心,紧握。
      “陪我睡会?”
      轻哼,答非所问。
      “要我陪睡的代价可不小。”眸光流转。
      “用我的一辈子来换,可好?”
      眼底暗潮。
      “成交。”妩媚一笑。
      脱剩单衣,钻进被子里,他已伸手来搂,紧紧的,没有一丝间隙。
      “非扬……”
      “嗯?”
      他在等,我一直沉默,沉默。
      他睡着了吧。
      “对不起。”近似呢喃的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一颗晶莹的水珠滑落,渗进枕巾里消失。
      
      “小傻瓜。”
      我倏然抬头,噘起嘴。
      “你不是睡着了吗?”
      “哦,那我睡着了。”一脸“我是米”的坏小孩模样。
      半晌,认真地问。
      “非扬,你有没有怪我?”
      他的指把我的下颔抬起,我撞进了一对深邃的眼眸里。
      “我只有伤心痛苦。在你把我送你的戒指扔掉的时候,在你父亲告诉我你已和牧野流冰订婚的时候,在你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时候,在你说你不恨我的时候,在你昏迷的时候,在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在无数次,无数次想你的时候。”
      我把头埋回他的怀里,手指拂过他的背部。
      “你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心隐隐作痛。
      “当我知道你并没有和牧野流冰在一起后,曾经去找过你,但是你已不在台北了,待我处理完在美国的事情时,再去找你,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笑得很幸福……。”
      是寒霏吧。只因为我当他如兄长,才能如此谈笑自如,自从离开你以后。
      
      “我只当他哥哥。”
      他低低地笑了,下巴抵下我的头顶上。
      忽然觉得不对。
      “你跟踪我?”腮梆鼓起。
      “即使你不要我,我总得看到你幸福……才放心。”
      眼晴泛起一圈红。
      “干嘛弄哭人家?!”
      “那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咕噜咕噜地转了一圈。
      “陪我环游世界吧。”
      “那有何难。”
      “包吃包住包玩包哄包开心。”
      “好。”
      心满意足地偎着他,困意渐渐来临,朦胧睡去前,他的吻正轻轻地落下。
      
      清晨醒来,他仍在熟睡,我蹑手蹑脚地下床。
      巡视了别墅一周,夜和那金发女子早已离去,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意外地发现里面竟储有食物。洗漱完毕后,打开炉子煎蛋,有一种为他洗手做汤羹的幸福。
      热了一杯牛奶,打了一杯果汁,烤好吐司,简单地一份早餐便上了盘子。端起刚要向外走去,拧头就看见尹非扬正倚在门口,一脸若有若无的笑意。
      睨了他一眼。
      “好笑?”
      他扬眉。
      “不,是好看。”笑意渐浓。
      走到他身边。
      “想做门神?”
      他伸手接过我端的盘子,我的手顺势挽着他的手臂。
      
      坐在餐桌上,他拿起果汁就往嘴里送。
      “等等。你手里那杯好像是我的。”
      “小孩子才喝牛奶。”他皱着眉。
      “我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是。”
      我开始怒瞪他。
      “还不还给我?!”
      “谁弄的牛奶谁就喝。”
      暴怒而起,叉腰指着他的鼻子。
      “你敢不喝?”
      “喝就喝嘛,那么凶……那么凶小心我不……”最后两个字给他模糊掉了,把手里的果汁递给我。
      我立刻笑逐颜开,拍拍他的脑袋。
      “乖,小牛慢慢喝。”
      他好一阵呛咳。
      
      饭毕。
      我笑眯眯地问他。
      “尹先生的身子骨尚好?”
      “你想把我怎样?”
      不理他一脸小红帽遭遇大灰狼的样子。
      “陪我去逛街。”
      挨年近晚,大街上相较平时更显喜庆热闹,拉着尹非扬进了史努比悠闲服装店,再出来时,我们穿着一套Q版情侣套装,胸前有一个仰躺着的大肚皮的SNOOPY。
      “嗯,真帅……”我赞道:“这只SNOOPY。”
      
      经过手机特销摊,指着一大束宣传氢气球说。
      “我要!”
      于是他买了一台手机。
      
      经过鱼蛋店,要了四串特辣咖喱味。
      辣出一把眼泪,看着他笑。
      
      在花店里抱出一大束白玫瑰,望望他,眨眼,左右张望。
      问。
      “我的气球呢?”
      他耸耸肩,然后指着天。
      “那……那随它去好了,呵呵。”
      
      街心公园里的秋千下,由他推我高高地荡起,尖叫着大笑。
      “再高点,再高点。”
      “你想效仿嫦娥弃夫奔月?”
      “夫在哪?”
      “在给你推秋千呢。”
      
      -------------------------
      
      十二级龙卷风呐~~~~~~~~~~~~
      
      省公司老总忽然来调研,式小微要奋夜赶出调研报告。。还要做成PPT。。。。《天蓝》只能先延一延。。国庆前一定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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