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仙踪》九鳞心

9、第九章：聚仙大会争锋起 琴笛合奏初显意

　　蓬莱仙会依旧热闹非凡，各路神仙、精灵相继到来。

　　水沐石驾云而来，气势非凡。只见他锦衣束身，不苟言笑，倒是一副风流倜傥之样。“幸会幸会！”他手持折扇，邪魅谦礼。迎仙的仙群里，不知谁赞道：“不愧为三界第一美人的儿子，水太子确实玉树临风，无人能及啊！”水沐石笑道：“过奖了。”正说着，迎面走来陶情与织雪，仙群里相互参拜，水沐石眼神微微一愣，一股邪气涌上：“织雪仙子，别来无恙！”织雪不想在仙群里失礼，因笑道：“一切安好！”陶情冷冽看他一眼，就在与他擦身而过之际，飘来水沐石阴鸷般的声音：“上次你差点伤了我的母后，我不会放过你！”陶情回头对上他的双眼，水沐石笑容满面，眼神却是一股阴冷……陶情银扇轻抚：“恭候大驾！”言毕，与织雪飘然离去。

　　心再是愤恨，面还是要笑的。

　　不知哪位神仙又道：“往年都是宫主出席，怎么今年改换太子了？”水沐石道：“听闻蓬莱仙岛的诸位仙辈，神通广大，水沐石特来拜会！”无极道人笑道：“太子真是少年神勇啊，我等望尘莫及！”

　　话虽如此，有几位散仙在底下小声议论：“往年也只有在聚仙大会上，才能一睹三界第一美人的风采，今年，偏偏……哎……”

　　“就是！”有精灵附和道，“我好不容易才修炼了一千年，就是为了看三界第一美人一眼，偏偏，看到她儿子，真是……”

　　水沐石自然不知私下议论，还听着表面的恭维，水沐石在一旁故作谦态：“仙辈，过奖！”

　　“是过奖了！”不知谁戏谑了一句。仙群里立即鸦雀无声。

　　水沐石虽心中气恼，表面仍是君子之笑：“不知是哪位神兄仙长，还请现身一见。”那人反倒没了动静，水沐石正准备作罢，不料闹剧开演了：水沐石的束冠长发被人拉住了，可身后明明没有人，水沐石正准备抬脚就走，不料一个跟头绊了下去，风度尽失，诸仙忍不住在偷笑。

　　“到底是何方神圣，何必故弄玄虚！”水沐石狼狈爬起，一脸乌光，颜面尽扫！

　　隐身人又在水沐石左肩上拍了一下，水沐石忍无可忍，反弹折扇，冰魄银针如万箭齐发射向隐身人，那人招架不住，只好现身，只见他一袭青衣，眉似剑锋，双眼不大，却是很有灵气。薄唇微微勾起，嬉笑。不是别人，正是清风！

　　水沐石又气又恼，正欲教训他，清风却故意凑近他，掸掸他一身锦衣，笑嘻嘻道：“开个玩笑，玩笑，啊，所谓‘不打不相识’嘛！我清风不计前嫌，与你做个朋友，如何？”水沐石冷笑一声：“你也配？”清风故意“哎呀”了一声，正欲发作，仙群里走出太白金星，忙和解道：“二位，别伤了和气！清风，还不快给太子赔礼道歉？”清风瞪了太白一眼，道：“我说太白老头，我清风区区五百年道行，好不容易碰上个千年一次的聚仙大会，想一睹三界第一美人的风采吧，偏偏被这等鼠辈破坏，你说，我该道歉吗？”

　　“你……”水沐石瞪他一眼，“我母后的风姿，岂是你这低贱之辈可见？”

　　“好了好了。”太白劝道，“今日都是自家人，都是仙，何必为小事闹僵呢！清风，听我一句，快道歉！”见清风不愿，太白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还想不想喝我的千年陈酿啊！”清风立即换上一副笑颜，道：“太子，清风给你赔礼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水沐石碍于诸仙，只好道：“免了！”这时，各个仙群全都聚集起来，凝幽、天仙等人也都过来了。只见一方仙石上出现了寿星公，紧接着莲池的荷叶自动起舞，美丽而又亮晶晶的星星弥漫在蓬莱仙岛，仙女们跳起舞来，彩带飘飘，仙腰婀娜。仙群里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

　　寿星公道：“今日，是蓬莱仙岛千年一遇的聚仙大会，与往年一样，谁若在才艺展示上胜出，谁就能进入愿望塔，有机会实现美梦。与往年不同的是，今次太上老君特赠仙岛竹息玉露丸，要是谁能成功闯塔，便可得到这旷世奇宝啊！”

　　有位散仙问道：“不知今年是何难题啊！”

　　寿星公笑道：“说难也不难。谁要是能让我的仙鹤起舞，谁就能胜出！”寿星石边，一只洁白如玉的仙鹤傲然挺立。

　　诸仙面露难色。一时议论纷纷。

　　陶情正悠闲抚扇，织雪笑问：“陶哥哥，可愿一试啊！”陶情不动声色：“都说寿星公的仙鹤向来孤傲无比，有时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要它起舞，有点困难！”织雪又温柔一笑：“那你说，如果让嫦娥仙子先起舞，仙鹤会不会起舞呢？”陶情眼波一漾：“就是三界第一美人起舞，恐怕也难！”织雪嗔笑：“原来，陶哥哥还对她念念不忘啊！”陶情一阵讪笑，嘴角微扬：“你啊！原来，你也有小心眼！”又不敢说得太大声，二人只在心中斗笑。

　　天仙对什么竹息玉露丸并不感兴趣，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太乙的话，凝幽见她一旁发愣，便道：“你一向不是挺爱说的吗？今天，怎么无话了。”天仙又白了她一眼：“你一向不是不是不爱与我主动说话的吗？今天，怎么说了？”言毕，故意对她哼了一声。凝幽本就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不予计较。也没再问了。

　　这说话间，已有某些仙上前一试了。八仙之一的韩湘子踌躇满志，手持竹笛，一曲清扬，八面闻风。诸仙不觉叹好，唯凝幽淡而无语，秦天璘在一旁问道：“凝幽仙子，你觉得他吹得不好吗？”凝幽淡淡言道：“曲音虽妙，但缺少灵气！”再看寿星石上，仙鹤闭目养神，根本不予理睬。韩湘子微微一笑，退到仙群里。紧接着，又有蓝采和说起快板，九天玄女献艺舞姿，仙鹤仍是气定神闲，毫不理睬。

　　寿星公在一旁笑呵呵的，仙群里却有人不断叹气。

　　秦天璘问道：“凝幽仙子，为何你不试呢？”凝幽淡淡扫了他一眼，秦天璘继续道：“凝幽仙子琴艺超绝，能令池面开出龙鳞花，定然也能打动仙鹤的。”凝幽道：“我的琴音过于清冷，难以使仙鹤起舞……不过……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秦天璘不解：“助我？”凝幽淡淡言道：“你不是想见你娘亲吗？或许，你只能进了愿望塔，求得愿望，方能见到她。这也许是你见你娘亲唯一的方法。我听过你的笛音，绵远悠长，或许能令仙鹤起舞。”秦天璘按捺住心下的兴奋，道：“若仙子能助我寻到娘亲，我……”他忽然止住了，他能承诺什么呢？天地之种，法力高强，难道还需要他人的帮助？凝幽等着他说下去，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他。秦天璘意味深长地说：“我必当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你说什么？”凝幽似乎没能听清这句话的深意，秦天璘一笑了之：“没什么。仙子，不如我们去仙群之外吧！”“为什么？”凝幽不解。秦天璘笑道：“若要琴笛合奏，非得在悠远空旷之处，这样，声音才能涤荡开来。”见凝幽不大相信，秦天璘道：“凝幽仙子，信我一回！”他已经不在凝幽面前称“在下”了。凝幽淡淡说：“好吧！”

　　他们离开仙群，走至烟波浩渺的仙岛旁边，这里，空空荡荡，唯有几颗巨石，烟云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