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如空》Judith

2、第 2 章

　　馥忱苑内
　　一众丫鬟婆子站在桌前不敢低着头言语，胆大一点的悄悄侧头看那个坐在窗前暖榻上的女子。
　　馥忱即使不回头也能想象出背后一群人谨慎而又好奇的目光。
　　只是三年。
　　已经三年。
　　想不到那人居然盖起了这所谓的馥忱苑。
　　王府里的下人换了一大半，这馥忱苑里的除了丫鬟婆子全是新的。
　　想到以往的种种，她眼里没有一丝暖色。
　　还真是讽刺。
　　一阵秋风带过，几片落叶在眼前飘落。
　　馥忱在此时此刻再次无比想念那个有着温暖笑容的男人。她抬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肚子：“宝宝，我们一起等爹爹，好不好？”
　　崔妈妈进门就被眼前女子周身祥和安宁的氛围给震到。她是府里的老人，对于馥忱和王爷的往事也颇为了解。这是看现在这情况。。。。。。
　　崔妈妈暗暗叹了一口气。
　　“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馥忱被生生拉回思绪，尤其是这样一声让她倍感厌恶的王妃娘娘顿时想要发怒，扭过头看到是崔妈妈止住了怒气，却还是能看出一丝不悦。
　　“崔妈妈。”馥忱慢慢起身，崔妈妈忙走过去扶住她。
　　馥忱握着她的手向桌边走去突然笑了：“崔妈妈，真是好久不见了。还是叫我馥忱吧，像以前一样。”
　　崔妈妈看着眼前女子，她眼里的坚定让她愕然，登时也了解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尊重自己，心里有些无奈却有些暖意，这个女子即使时过境迁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良。
　　“馥忱姑娘。”
　　“扑。。。”她笑的生动明媚，眼角都带着暖意：“什么姑娘，崔妈妈你看，我成亲了。我也要做娘了。”
　　是了，即使眼前这个女子梳着妇人髻，但是此时此刻眉眼间的生动还是挡都挡不住。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精灵古怪。
　　馥忱拉着她一起坐下，崔妈妈还想推辞，被她拦住。
　　“崔妈妈是不是许久不见不喜欢我了？跟我好生生疏。”
　　“哪里哪里。”
　　“那跟我见外做什么？”
　　“奴婢只是。。。”
　　馥忱佯装生气，瞪了她一眼：“以前不都说好了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吗？还说跟我不生疏。”
　　崔妈妈不再推辞，缓缓坐下。
　　馥忱看上去很开心，时不时跟她讲一些过去的事情。
　　“崔妈妈，你还记得吗？当时。。。。”
　　她越听，心里越沉。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勇气开口的话更是深深咽了回去。
　　可以如此平静地谈论以前，只能说明那些于她而言，再不能牵起她一丝一毫地情绪。
　　崔妈妈有些恍惚，如果那天王爷的选择不是那样的话。
　　或许现在。。。。。。

　　崔妈妈临走的时候还是有些欲言又止，馥忱佯装不知，崔妈妈只能失望地离开。
　　晚上馥忱很久才睡着。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在他身边。没有他温暖的怀抱，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里面，她睡的极不安稳。
　　沈君琅站在床幔前深深望着她，许是有孕的缘故，她比起三年之前胖了些。
　　因为睡觉，妇人髻已经散下。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即使睡着了也看上去小心翼翼。
　　她嘴角带着笑，眉眼之间再没有当初的娇纵与不羁。
　　你梦到了谁？
　　谁在你的梦里？
　　他终究没能忍住，轻轻坐在床前的榻上，悄悄地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颊边。
　　魂牵梦绕的温度，挥散不去的淡香。
　　他将满足的叹息深深地咽了回去。
　　只有此时，只有此时他才可以离她如此之近。
　　。。。。。。
　　馥忱觉得很难受，想醒来却醒不来，像是溺水之人，无助地想要伸手却毫无力气。
　　是谁紧紧握着她的手，好温暖，像是在迷宫里找到了出口。
　　眼前依稀是他温暖的笑脸。
　　“如空。”
　　沈君琅身躯一震，看她她却缓缓睁开双眼。
　　迷茫，失望，紧接着，是厌恶，又是这样的眼神，让他握着她的双手顿时无力。
　　手心的触感一如当年，即使她如此厌恶他还是不想放。
　　“王爷大半夜地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她扫了眼他握着自己的手：“是来演苦情戏的吗？”
　　见他只是深深望着她不开口，她愈发刻薄：“怎么？梦游把我错认成你的怜儿了？”
　　听到“怜儿”两字他手上止不住用力，眼里的悔恨铺天盖地，看她微微皱眉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力，急急忙忙放开手她的手腕上已经有些泛红。
　　刚想伸手去抚，她已经坐起身不耐地甩开他。
　　“沈君琅，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红着眼睛望着她，无措而又惊惶的表情让馥忱觉得自己是个恶人。
　　“我真是不明白你，我日子过的好好的，你把我掠来，难道我是失忆了吗？我们不是三年前就分道扬镳了吗？你守着你的白莲花过着人人艳羡的土豪生活不行吗？为什么非得来打扰我？你就那么见不得我好？”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气时说话不给别人留一点余地，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听不懂。一切好像都没变，但是却都变了。
　　他终于抬起眼灼灼看着她，沉沉开口：“没有骆怜，没有别人，我只要你。”
　　“你要我就得给吗？”她嗤笑一声：“你是凭什么认为在你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情之后我还爱着你的？”
　　“人可以自恋”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嘲讽地笑：“但是不能不要脸。”
　　“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
　　“让我想想，当年那个选择骆怜的人不是你？”
　　“还是说当年你是想看看我有多爱你？那结果呢？你还满意吗？”
　　“我那时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和言论可有将你取悦了？”
　　沈君琅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愈发急促，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能恳求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怨我。。。我们。。。”
　　馥忱看着他的模样，再没有外人面前意气风发冷酷的面容，他面目几乎狰狞，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我不怨你。”馥忱笑：“我说了我们两清，我一点都不怨你真的。”
　　他突然眼睛一亮满心欢喜，却被她接下来的话打入谷底：“那时候起我就决心把你当作陌生人了，我做得很好，我做到了，你现在非得活生生把关系给掰乱了，让我很不爽。”
　　他终于没能忍住一步上前狠狠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陌生人？哈哈，陌生人？你做到了。。。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她很了解他，越挣扎他越来劲：“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他又是一阵颤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她绝情的话语，点了她的睡穴。
　　抱着她狠狠吸了吸她周身的香味，熟悉而又迷人，缓了缓情绪，看着她的睡颜还带着最后一刻的不耐，他俯下身轻吻她的眉心，半晌带着不甘开口：“你是我的。”
　　像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般不停呢喃：“是我的。”
　　“我的。。。”

作者有话说

　　虐的我都有点儿不忍心了 但是为了那个梗
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