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之那时少年》悲剧包子酱

10、第十章

　　夜半时分，少年忽感阵阵胸闷，便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叶霜迟现在已经发起烧来，身体不停颤抖着，意识也模模糊糊的，除了知道要克制自己不出声外，根本不知道少年醒了过来。

　　“师傅？”虽然四周漆黑看不真切，但少年还是感觉叶霜迟有些不对劲，他起身轻轻拍了拍叶霜迟的肩膀，没有回应不说，手掌上的触感更是一片冰凉。

　　现在正值盛夏，常人都不该是这种体温才对……少年一惊，忙用手贴在了叶霜迟的额头上，不用比对都知道是烫的。

　　师傅发烧了！少年紧紧抿着唇翻身跳下了床，急急点亮了桌上的小油灯，便去柜子中翻找药物。找到后他又跑去屋外打了盆清水，扔了块布巾进去便快步走回到床边。

　　叶霜迟闭着眼睛，身体瑟缩，呼吸沉重，面颊嫣红，双唇死死咬着，毫无血色，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可怜。少年只感觉难受得喘不过气来，错开眼缓了缓，才哑着嗓子推推他道：“师……师傅，等等再睡，先吃药啊。”

　　叶霜迟哪里会有什么反应。

　　少年表情变得无助起来，他看了看叶霜迟，又看了看枕边的药瓶，忽然咬着牙起身倒了杯水回来，把药化在水中，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叶霜迟半抱在怀里，自己喝一口汤药含在嘴里，然后俯身，把嘴唇贴在了叶霜迟的唇上。

　　只有贴近了，少年才知道叶霜迟的唇咬得有多死。他只能含着药汁用舌头舔开叶霜迟的唇，这才把汤药顺利地喂了进去。

　　药汁很苦涩，苦得少年才喂了几口就皱起了眉头。可他还是继续重复着喂药的动作，甚至都不曾停下了歇一歇。

　　他迫切地希望叶霜迟能快点清醒过来。

　　药灌了大半碗，叶霜迟才咳嗽着勉强睁开了眼睛。他现在还烧得厉害，全身都在痛，也认不清人，只知道自己被人抱在怀里喂药喝。

　　药还是那么苦，他一点也不喜欢，不过抱着自己的怀抱却那么温暖，就像很多年前那人的怀抱一样。

　　叶霜迟忽然觉得委屈难当，他忍不住哑着嗓子小声呜咽道：“晟……歌……我疼……”接着便又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一片混沌里。

　　少年听了这话，只感觉心脏被揪紧，胸口痛得厉害，他红着眼睛紧紧抱住叶霜迟，扬起了脑袋，好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不知道晟歌是谁，也不知道叶霜迟为什么会错认。但是听见他的示弱，少年只觉得如坠深渊，难受的要命。这样如无止境的煎熬，一生一回就够了。

　　他不想让叶霜迟再生病，舍不得让他再说疼。

　　他不知道自己对待叶霜迟是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单纯只当他的徒弟。

　　这天晚上，少年守着叶霜迟枯坐到天明。

　　第二天清早，叶霜迟的体温才终于恢复正常。少年松了一口气，把他额头上的布巾重新过水，复又贴了回去。

　　许是新浸水的布巾有些凉，叶霜迟抖了抖身子忽然睁开了眼睛。少年抹了把脸，赶忙把布巾拿下来，焦急问道：“师傅你怎么样？”

　　“怎么……你的眼睛……你啊，就算我生病了，你也不用一晚上不睡啊，万一你也病倒了怎么办？” 叶霜迟侧头就看见少年布满血丝的脸，不禁有些心疼。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说起话来颇有些费事。

　　少年俯身一把抱住了叶霜迟，闷声道：“不会的，我不会病倒的。”

　　少年抱得很紧，叶霜迟以为他昨晚被吓到了，便笑着回抱住了少年，安抚地摸着少年的后背，并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没事了，别怕。”

　　少年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过了好一阵，少年才蹭了蹭叶霜迟的侧脸，认真道：“以后别再生病了。”

　　叶霜迟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你上来睡一会儿吧。”少年直起身摇了摇头，“我去给师傅做饭，然后去练枪。”叶霜迟也摇了摇头，他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言语带着委屈道：“怎么，我生病了就不听我的话了么？”

　　他怎么会不听叶霜迟的话？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少年立刻拿着布巾擦了擦脸，翻身上了床躺在了他的身旁。

　　“这才对嘛。”叶霜迟看着少年带着疲惫却不肯安歇的脸，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笑着搂住了少年的腰，自己先闭上了眼睛，“睡吧，我跟你一起。”

　　少年楞了楞神，终于也笑着闭上了眼睛。

　　真好，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