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仙男看摔琴》南宫十九

15、第 15 章

　　秋寒露生病的时候，问青枝也来看过她，还给她说了一个笑话。

　　“我那儿子，崇贤，他竟然对我说，九界要比道域更加安全。”

　　“中原没有道域这么安宁。”秋寒露被逗笑了，她轻声说道：“中原……自古多磨难。虽然出了不少的天之骄子，但各种灾祸也从未少过。虽说还有一个正式的统治中心，出现了什么天灾人祸也能尽快调集人力去处理。但这个政权已经腐败了，我父亲就是因为……”
　　她顿了一下，不愿再说，于是转而说道：
　　“相比之下，道域正如五柳先生笔下的桃花源一般——”

　　问青枝：“此话过奖了哦？若真是桃花源，又何来争端，何来天元抡魁……又何来之前的道域内乱呢？”
　　“我一直想问……你说的道域内乱到底是什么？”秋寒露问道。
　　问青枝：“怎么说呢……”她露出沉思的模样，片刻之后做了个总结，道：“算是纵横家和墨家斗法的一次成果吧！”

　　秋寒露：“我以为，诸子百家，都已经衰落的差不多了？便是儒家……也已经成了一个思想理念，而并非是具体的组织。我父亲虽然号称云州大儒侠，但他也并非是儒家中人，只是受了儒家思想影响，行事如此罢了。”
　　“我原本也这么以为。”这也是固有思维限制了，毕竟问青枝是个土生土长的苦境人，而苦境之中三教独大，除此之外一些学说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在三教面前压根上不了台面。换到九界，她理所当然的也这么觉得——
　　然后她就发现所谓的道域内乱其实就是墨家和纵横家两家交锋的成果。
　　再具体一点，墨家内斗所导致的一场动乱。

　　被阴阳学宗前任宗主如画江山碧松影带进道域的学宗七雅之一、云棋水镜黓龙君是墨家的人，并且还是墨家钜子。
　　仙舞剑宗的辅师琅函天——真名忘今焉的那个——也是墨家的人，还是墨家九算之一。

　　内乱的源头是忘今焉和纵横家暗搓搓搞事，然后被正在进行九界巡游的墨家钜子发现，于是这两开始斗法。最先被牵连进去的是他们两人所在的阴阳学宗和仙舞剑宗，然后神啸刀宗也进去了——
　　就剩一个紫微星宗在颢天玄宿的建议下全程吃瓜看戏，保存了实力。
　　这没什么，比较坑的是最后内乱结束了，大家都觉得是云棋水镜拿走了天师云杖，学宗背了个惊天大黑锅，玉千城和忘今焉则是干干净净的受害人——

　　问青枝不想背黑锅
　　所以她去查内情了，此次外出也成功的逮到了云棋水镜本人，从他那里挖出了……云棋水镜视角的真相。
　　还顺带收获了风花雪月之二。

　　于是又是两套单人视角真相到手。

　　“碧松影是被嫁祸的。”问青枝陈述着自己挖出来的事实，“道域内乱的罪魁祸首是忘今焉和玉千城，玲珑雪霏和荻花题叶也并不无辜——”
　　“所以这一次，紫微星宗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呢？”秋寒露说道。
　　问青枝：“我要把紫微星宗一起拉下水……颢天玄宿也得焦头烂额一番。”她意有所指：“你不拦我吗？”
　　“为什么要拦着你？”秋寒露道，“无辜者应该得到正名，阴谋者也该被披露——况且，你也有你自己的立场，不是吗？何必为了我而为难呢？”

　　问青枝其实还真没有什么为难的，她也真没有秋寒露想的这么好。不同于被一对正直的养父养母教导长大，转生之后父亲是云州大儒侠母亲也是传统大家闺秀，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正直三观的秋寒露，问青枝是被她的无良师尊养大的。
　　……教育者太过糟糕，被他养大的问青枝虽然不算坏人，但三观真的也蛮堪忧的。
　　做事全凭自己兴趣，没什么道德包袱，对传统的是非观也没什么遵守的想法。
　　也就在小伙伴秋寒露面前才会比较白。

　　秋寒露以为她是想要为无辜者翻案，为学宗多年来无辜背的黑锅讨个公道——但她真的把问青枝想的太好了。
　　问青枝，她纯粹就是想搞事而已。

　　“我看剑踪和刀宗的那两个不顺眼很久了——这次看我不把他们两个的头都来狠敲破！！！”

　　泰玥皇锦不说话，她只是突然觉得十分疲惫。
　　身上的这副重担原本是早就习惯了的，毕竟她背了这么多年，作为宗主就理所当然应该负担起整个宗派——
　　只是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好像心里的那一口气突然就泄了。

　　原本视若平常的责任，竟然变得宛如三山五岳一般沉重，令人如此难以承受。

　　“我这么多年，都在为了重建学宗而奋斗，为了让学宗重新恢复昔日辉煌而努力——”
　　门中弟子说她太过严厉、太过不近人情……这些话难道她会不知道吗？可若是他们不努力，等他们这一辈老去了，学宗难道要交到这么一群不成才的弟子手上吗？到时候底蕴耗尽也无新秀中坚的学宗还能名列四宗之一吗？
　　现在的吃苦是为了未来，前人的奋斗是为了后人能够更加顺利……泰玥皇锦奋斗一生，不过就只是为了学宗而已。
　　可她现在却觉得非常疲倦。

　　“我忍耐着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原本最应该爱惜学宗的人却在伤害学宗？”
　　“我日日夜夜的憎恨着墨家，憎恨着引起道域内乱的贼子——”
　　“可原来，这场内乱竟然也有昊辰的一份功劳。”

　　这完全推翻了泰玥皇锦多年以来坚持的事实，她本人在那场内乱之中失去了尊敬的义兄失去了深爱的丈夫甚至差点失去弟弟和儿子，偌大阴阳学宗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还被栽上了那样的黑锅。她一直都坚持阴阳学宗是完全的受害者，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瞬息之间的暴怒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长久的疲倦。

　　“我想要冷静一下。”泰玥皇锦说道，“三日后四宗集会——你替我去吧。”

　　问青枝：“哦？你想要看到的是碧天云海呢，还是临书玉笔？”
　　“碧天云海。”泰玥皇锦神色倦怠的说，“就告诉他们吧，旭长辉已经死了。”

　　偌大学宗，只剩孤儿寡母而已。

　　问青枝：就算是这样，你儿子也得管我叫爸爸啊！
*
没太理清道域内乱的具体发展，就大概扯了一下。
反正也不是重点，搞事的是青枝，寒露就负责吃瓜了。
以及我说明一下寒露在星宗的情况：她不管事也没责任，顶多也就当个招生门面，处在管理体系之外，属于管理人员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