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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魔寰教 ...

  •   第二十章魔寰教

      华年派?长老?满头雾水的我看着眼前这个一袭青衫从容不迫的冷峻男子,耸耸肩道:“你一点都不老。”
      仿佛没料到我的反应是这样,池镜心微皱着眉,解释道:“华年派的长老是世袭制,整个家族终生尽忠华年派。”
      原来和中原烟州的皇朝是一样的世袭制。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经过云盖?会找到你?你会等到我?”
      池镜心的俊颜一展,便有如晴空万里,他说:“简小姐,你以为华年派的长老什么都不做吗?”
      我点头道:“嗯,我又不知道,等着你告诉我呢。你会用华年印?”
      池镜心的眸色沉了沉,道:“长老也是华年派的代表,必然会用华年印。从你一踏上云盖小镇,我就感应到你的气息了。”
      我心道,你属狗的吗?
      我问:“那你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呀?万一我不出现呢?”
      池镜心说:“中原的事情传到云盖是很快的,萧国易主,这怎么可能是小事。”
      我“呵呵”干笑了一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池镜心不睬我,继续道:“你虽为华年印主,但以你现在的修为,远远达不到驾驭自然的水平。所以我在云盖等你,接你回去练功。等你将华年印修习到了最高层次,华年派由你接管。”
      我一个退步,摆手道:“不了不了,池长老你高估我了,我没有掌管华年派的能力。我只是来华年派转转,转一圈我就回去了。“
      池镜心脸色一寒,眉毛一挑,厉声道:“这不是儿戏!简小姐!”
      我故作轻松,边说边往窗口的方向退步:“在下知道。池长老你另请高明吧!告辞!”
      说罢,背着窗户就是一跃,身体腾空,脚下立刻多了一道自然的气流,我飘飘然地落在了云盖的主街上。刚一落地,我就想去牵马离开云盖,顺便甩开这个听起来微言大义但其实很闹心的长老。
      谁知,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片悦耳的钟鼓和鸣声,清脆如泉水叮咚,一股浓香袭来,再抬眼,主街上不知何时竟铺满了鲜花,香气熏人,那鲜花有如地毯般向我站的位置延伸,我刚要挪步,地毯式的鲜花却停止了铺盖。而走在鲜花主街上的是八个粉衣的轿夫,轿子上坐着一个身着轻纱的男子,他手一挥,轿子落地,他轻巧地脚一踮轿子,身体翩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袅袅地落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他淡粉色的轻纱,厚重的脂粉,我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池镜心悠悠地走过来道:“魔寰教又来凑热闹?”
      这个轻纱男子妖娆一鞠,婉婉道:“简小姐,魔寰教教主有请!”
      我心道,天哪,前面是魔寰教,后面是华年派,我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我还没说话,池镜心倒抢先一步要说话,而我实在被眼前这个浓妆重墨的男子熏得要命,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着。
      轻纱男子关切地问道:“简小姐怎么了?奴家帮您看看。”
      他刚要搭手上来,我一退后,捂着鼻子无奈道:“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轻纱男子立刻露出委屈的神色。我继续道:“我不准备跟你走,也不准备跟池镜心走。我又不是没有腿,你们这个请那个接的,我自己会去宿昔!”
      话音刚落,池镜心和轻纱男子异口同声道:“简小姐!”
      我摆摆手,随即准备绕过轻纱男子,离开云盖的主街。耳边风声一阵,只觉池镜心要出手拉我,而轻纱男子也要出手挽我,我一个侧身躲过两只魔爪,“嘿嘿”一笑道:“后会有期!宿昔见!”
      脚一踮地,再一提气,“嗖”地一下向云盖小镇的西边窜去,那里,在进入宿昔大漠的边界,有个不大的驿站,我准备买匹千里马,甩掉这些跟屁虫。
      当然,甩掉跟屁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不,池镜心提气追赶,轻功绝对不在我之下,而轻纱男子也妖娆飞来,他满身的轻纱在风中飘逸,像是许多丝带在舞蹈。
      然而,轻纱男子毫不犹豫地向我拍出一掌,我一皱眉,心道,魔寰教竟然也有实招?我一个跟头,翻到了池镜心身后,那掌的掌风就向池镜心袭来。
      我冷眼旁观看池镜心见招拆招,毫不费力,心道,谁让上次我被红莲扑倒你见死不救,现在就算扯平了。
      当然,高手过招,是我开溜的最佳时机。
      转身就准备往驿站的方向跑去,可是一转身,就看到了那袭红衣立在我跟前,火红如血,还是上好的成色与布料,衣服的主人是那个亦男亦女的红莲,狭长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刚要开口叫“红莲”,就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红莲的眼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那深棕色的眸子像是一潭湖水,从平静到波纹再到泛滥,层层的水波吸引着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自觉地就停住了脚步。
      红莲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却想伸手去摸那潭湖水,眼看手指尖就要接触到水面了,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湖水吸了进去,眼前一片深蓝色的倒映,我想开口说话,身体却不断下沉,越来越多的水进入到我的鼻腔,不一会儿,我窒息了,也就立刻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我已不知身在何处,暗红色的帷帐很好地挡住了窗外的阳光,柔软的锦缎被子覆在我身上,而身下是如棉花般松软的床,我感觉自己像一颗棉花糖,躺在这里瞪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
      哎?眼前闪过一个红色的影子。
      我下意识地叫出了声:“红莲?”
      一个侍童快步走了过来,站在我床边,透过帷帐,恭敬地问道:“简小姐醒了?我已经去通报给红莲公子了,公子一会儿就来。”
      我“嗯”了一声,想起晕过去前红莲的眼睛,“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我竟然被他的眼睛所迷住了?这就是魔寰教的摄魂术?以眼杀人?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手刃对方。哎,也不知道魔寰教是不是都是眼睛漂亮的人,否则怎么练这以眼杀人的摄魂术?
      丢人的是,我没有察觉。果然,我是逢“美人计”必输。
      红莲走进了昏暗的屋子里,远远地就看见了从床上坐起发呆的我,他轻轻地走了过来,掀开帷帐,动作轻柔,我没有转头看他,只是觉得头顶有两道目光。
      红莲坐在了床上,示意侍童下去。然后问我:“醒了?”
      我没理他,稍微一运气,怎么?内力全无!于是我叹了口气,仿佛料到了是这样一般,闭着眼睛往后一仰,“咕咚”一声倒在了棉花床上,说道:“睡了。”
      红莲:“看来你知道这是哪里。”
      我:“不知道,等着你告诉我呢。”
      红莲:“魔寰教教阁。晚上教主有专门为你准备的欢迎宴会。”
      我满脸黑线地问道:“你们教主还喜欢这套东西?”要知道,我最讨厌大型的宴会了,明明吃饱了还要陪着笑脸坐在那里,装出一副自己多有兴趣的样子,之前在中原,苏国和萧国的这种皇室宴会,我能推脱就推脱,宁愿装病都不去。
      红莲说:“锦微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我说:“看在我非常不幸地栽在了你手里,不对,是你的眼睛下,你能不能先给我找点吃的,等到宴会开始,我就饿死了,你们两大教派也不用争抢我了。”
      红莲幽幽道:“这是自然。我先出去,宴会见。”
      我心道,可以不见吗?
      把被子捂过头顶,就听到帷帐外侍童稚嫩的声音问道:“简小姐,饭菜来了。稍后伺候您沐浴更衣梳妆。”
      看来,我这个囚犯的待遇还挺高,还是“华年印”的魅力太大?
      不管那么多,沦为阶下囚,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我跳下床,直奔饭菜而去,风卷残云般扫干净了桌上的一荤两素,看得一旁伺候的侍童目瞪口呆。我扭头,对着他呆呆的表情打了个响指,说:“给我准备的衣服放在床上,我自己沐浴更衣,你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侍童乖巧地答:“是。”
      我说:“名字。”
      侍童问:“啊?”
      我说:“你的名字。”
      侍童:“小萌。”
      我点点头:“出去吧,谢谢小萌。”
      那个侍童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没有料到我会道谢一样。我也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浴室,脱衣服准备洗干净这几天身上的灰尘。
      大大的木桶里冒着热气,我用手试了试温度,很舒服的热度,轻轻地将自己泡进热水里,闭着眼睛,就闻到了在水上静静地飘着花瓣的味道。
      我心道,这是宿昔的苦水玫瑰吧?色泽鲜艳,芳香宜人。
      裹着浴巾走到房间,发现魔寰教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如同事先调差清楚了我的喜好一样。素色底色的衣裙,紫色的绣花纹路,简单得体,大方自如。穿好后,我坐在梳妆台前,梳通头上的青丝,将耳边的头发轻轻挽起一个简单的样式,拿着梳妆台子上一只鲜红欲滴的凤凰图样的钗子插在了头发上,没有施粉黛,没有描眉。
      梳妆完毕,我推开房门,对站在门口的侍童小萌说:“我想出去走走。”
      小萌犹豫道:“红莲公子吩咐小的,不让您踏出房门。”
      我皱了皱眉说:“那你遣个人过去把他叫过来。”
      小萌点头,刚要找人,就听到廊上的另一端,有一个妖魅的声音响起:“简小姐这是要去哪里呀?奴家陪您去可好?”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这是谁,大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脂粉味。那个人看我没有转身看他,轻轻盈盈地从身后走到我面前,莹莹地行了一礼,说:“简小姐见到斑若怎么如避瘟神呀?”
      我冷笑了一声道:“怕被你身上的味道给呛晕。”
      斑若妩媚一笑道:“这就是简小姐被红莲师兄迷晕的原因吧,因为不喜欢斑若身上的脂粉香水味,就选择了魔寰教的摄魂术?”
      一下子被戳到了痛处,我不动声色地说道:“既然我来了,也是你们的贵宾,现在我在房里呆烦了,你带我在教阁里走走吧。”
      斑若狐媚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忽然一把抓过我的手腕,把脉半响,我无奈道:“没有内力,我跑不远的。带路吧。”
      斑若捂着嘴柔媚地一笑:“遵命,简小姐。”这声音甜得发腻,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不由得让我想到初次与怜幽见面时,那个小子就是操着如此腻人的口吻和我套近乎。
      斑若袅袅地走在我前面,身材的优美线条一览无遗,仍是一身粉色轻纱,底衣是淡白色,搭配成这样的颜色并不妖异,但他却浓妆重墨,味道呛人,这样的做作姿态让我不得不与他保持距离。
      走在斑若身后,就听到远处有侍童和教徒小声议论:
      “哎,那个就是华年印印主,听说很厉害!”
      “厉害还被咱们抓来了!还是红莲师兄更厉害!”
      “对呀,要知道,红莲师兄的摄魂术可是得了师父真传的!”
      “所以华年印印主就不是那么厉害了,对吧?”
      “听说这次斑若师兄也出师接人,却被红莲师兄捷足先登了。”
      “这就叫,赶得早不是来得巧!”
      听到这里,感觉走在我前面的斑若身形微微一颤,随后立即恢复正常。听起来,抓华年印印主似乎是项隆重的任务,红莲是任务的完成者,而给他铺路的是斑若,那么红莲之前的受伤是怎么回事?
      哎,这个人太不够义气,我救他一命,他倒好,把我直接抓回宿昔了,真是省了我的赶路费。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斑若”,他回头问我:“简小姐怎么了?”
      我说:“为什么魔寰教和华年派都会派人去接我?”
      斑若收起了妩媚的笑容,平静地说道:“到了晚宴,简小姐就知道了。奴家这就给你带路。”
      事实证明,在参加大型的晚宴前吃饱是正确的决定。因为这个晚宴,流于形式,失于实质。
      斑若带着我入座,正好坐在侧位的首席,环顾四周,侧位大多已坐满,对那些投来好奇和不屑目光的教徒,我冷冷地看了回去,他们立刻收敛了视线。
      片刻,只听一声“教主道”,大家纷纷起身,一抬头,就看见魔寰教教主富态悠悠地走进了大堂,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身宽体胖,却不是慈眉善目,因为她脸上和身上的赘肉以及困顿的神色充分体现了一个纵欲过度的中年人的生活状态。
      魔寰教教主全名齐光尘,但这个齐光尘却明显的在其位,不谋其政,难怪魔寰教内乱不断,又有外患。
      我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视前方,立刻,周遭的目光向我打来。我面无表情,周身被一种清冷的气质所覆盖。
      魔寰教教主齐光尘扬声道:“免礼!就坐!”这个妇人向后一坐,身边的侍者立刻恭敬地跪在旁边,她目光看向我,奸笑道:“简小姐,还适应吧?”
      我冷冷地回答道:“如果你直接把我送到华年派,我会更适应。”
      齐光尘嘴角一歪,仍然保持着那抹奸笑:“简小姐太见外了,你是魔寰教的座上客,不在教阁逗留几天,那怎么行?”
      我心道,座上客,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
      见我不答话,齐光尘拍了拍手道:“宣红莲!”
      于是,周围的教徒又纷纷站了起来,只见那个一袭红衣的人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大堂,对着齐光尘抱拳道:“见过师父!”
      齐光尘点头道:“红莲有功!不愧为你们的大师兄,都向他学着点!”
      众教徒纷纷答应,我望向斑若,只见斑若那张满是脂粉的小脸充满了不屑的表情,而红莲拜完师父后,走到了我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望向我的目光平稳,我一扭头,刻意不去看那双美丽的眼睛。
      美丽的,也是致命的,如同带刺的玫瑰。
      齐光尘又坐在那里开始絮絮叨叨:“现在的魔寰教早已不如当年,想要一统宿昔,不是光靠摄魂术就可以称霸大漠的。你们都知道,为师去年闭关修炼迷寰术已经初见成效,但最高层始终抵达不了,这不,我就请来了华年印主!”
      迷寰术?和华年印有什么关系?
      随着齐光尘指向我,大家的目光又聚拢了过来,但那样的目光,就像是看着笼子里的猎物一样。
      齐光尘继续道:“至于迷寰术的最高层需要华年印的事,简小姐必须帮忙!”
      我一字一句道:“你想让我怎么帮?”
      齐光尘老奸巨猾道:“这就要看简小姐的诚意了。”
      我冷笑一声,说:“内力被封,在下是力不足。”
      齐光尘袖子一挥道:“好说!简小姐在教阁休息好了,自然就可以帮我练功了。等我功成,一统宿昔,简小姐,红莲,斑若,还有为师的弟子们,都是大大的功臣!”
      教徒们听罢,纷纷举杯道:“愿齐教主早日一统宿昔!称霸大漠!”
      大堂的屋顶很高,“一统宿昔,称霸大漠”的回声久久不去。
      这时,丝竹声起,歌舞升平。齐光尘的眼睛早已浑浊,她色色地说道:“简小姐,看中哪个小倌,可以带回去。你住在我教阁,总不能亏待了你,是吧?”
      我嘴唇一抿,将视线转入大堂的正中央。
      这些小倌们身体单薄,盈盈可掬,嫩白的皮肤上是光彩的妆容,华丽的舞衣随着身姿翩然而起,鼓声紧凑,丝竹齐鸣,明黄的烛火下映衬着他们曼妙的舞姿,教徒们笑着看着,不时吃着桌上的水果与点心。
      至于那水果与点心,实在是量小,好在肚子早已填饱。
      我无心这些歌舞,便开始打量大堂的人们。齐光尘自然是看的入神,还不住地叫好,说不定宴会结束就把这些小倌全部收走作为贴身侍童。红莲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慢慢地品着酒。斑若则随着众人的喝彩而偶尔嘴角上扬,但我肯定,他的脂粉远远地厚过小倌们的。
      我盯着桌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魔音绕耳的丝竹之声终于停止了,而我也昏昏欲睡。这时,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硬撑着眼皮扭头,发现时斑若袅袅地捧着一杯酒来到我旁边,跪下举给我,而大堂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我这里。
      斑若妖魅地说道:“简小姐,斑若敬您!”
      我扫了他一眼,没有回话,齐光尘说道:“莫非简小姐是对我这个徒弟不满意?喝了酒后,随您挑!想要哪个都可以带回你住的千灯阁!”
      语罢,大堂内有轻微的骚动。
      我叹了口气,接过斑若的酒,嗅到酒里竟有一丝淡淡的草药味,我接过酒,一饮而尽,抬手指着红莲道:“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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