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伽魅离》木影寒

22、变妖形

　　戈薇扶着铁碎牙的刀柄慢慢爬起，因摔得有些晕，没有及时答应。而本就弱于杀生丸的犬夜叉，分心担忧同伴的后果是，被杀生丸的光鞭抽得毫无反抗之力，重重摔在地上，身上脸上多了无数交错纵横的伤口。这种模样，不仅戈薇心惊肉跳，连伽魅离也觉得杀生丸太过份了些。

　　犬夜叉挣扎着爬起，往杀生丸扑去，全身空门大露。杀生丸连正眼也不看，只左手伸出，轻易便挡住犬夜叉扑过来的身形，然后纵身跃起，抓着犬夜叉的胸口，将他重重压－制于地下，右手锋利的爪子微曲，毒雾大涨，带着杀意，毫不留情地击向弟弟。

　　“杀生丸……”
　　“犬夜叉！”伽魅离的声音淹没在戈薇的惊叫声中，然后，是很轻微的“叮”的一声，那柄杀生丸不能碰触的、犬夜叉用尽全力也未能拔出的妖刀铁碎牙，竟然被一个人类女孩轻易拔了出来。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都惊愣住了。

　　“犬大将这是什么意思？这把刀，难道是留给人类用的？是了，犬夜叉的母亲十六夜是人类，难道犬大将本来的意思，是希望十六夜与犬夜叉母子来到这个墓地，让十六夜拔出这把刀，然后给犬夜叉使用？”这个念头只在伽魅离脑中一闪而过，却立刻被她自己否定了——以犬大将的智慧，不可能算不到身为人类的十六夜短暂的生命。

　　犬大将的这种安排，应该有更深的含义。

　　但是，铁碎牙上强大的结界，不拒绝半妖，不拒绝人类，不拒绝她伽魅离，难道真如犬夜叉用来气杀生丸的话那般，这铁碎牙上的结界只拒绝杀生丸？不过联想到冥加刚才话中的意思，应该指的是完全妖怪才不能碰那把铁碎牙——唔，从这个角度考虑的话，她伽魅离难道只能算是半妖？

　　她伽魅离是半妖也好、完全妖怪也好，甚至是人类都没有关系，问题是，这铁碎牙是斗牙王使用过的刀，这说明把刀本来就是大妖怪的武器，但现在却多了一个强大的结界，摆明了是犬大将特意设计用来防止长子强夺的。

　　杀生丸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此刻他面上虽不显，但他的心中，不知有多愤怒……更令他愤怒的是，他和犬夜叉都拔不出的铁碎牙，竟然被一个人类拔了出来！

　　墓地中有片刻的静默。
　　犬夜叉先回过神，挥爪击向杀生丸：“别给我走神啊，杀生丸！”但杀生丸已经不将犬夜叉放在眼里，一瞬移到了戈薇身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能拔－出这铁碎牙？”金眸自人类女孩和她手中持着的铁碎牙上扫过，那冰冷的视线实在令人不寒而栗，戈薇脸色发白，十分害怕。

　　“好像他已经不将你放在眼里了，犬夜叉少爷，拣回了一条命呢。”冥加松了一口气，在犬夜叉肩头上说。
　　“笨蛋！”犬夜叉朝冥加吼了一声，着急地朝杀生丸喊道：“杀生丸，别对她出手，这跟那个女的没关系！”

　　“犬夜叉！”戈薇胆怯地叫了一声，虚张声势地朝杀生丸扬起刀，“别过来，我会砍你哦！”

　　杀生丸转头，看向犬夜叉，“不仅是我，你也拔不出来的铁碎牙，那个女人却能够把结界轻易解除，你叫我怎么能放过她呢？”尽管说着的是准备杀人的事情，杀生丸的语气却十分平缓从容，这更让大概了解他脾气的犬夜叉焦灼万分。

　　犬夜叉一反平常与杀生丸火药味十足的说话方式，急切地解释：“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能够拔出铁碎牙，不过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丫头。戈薇，快把铁碎牙交给杀生丸！”人类太脆弱了，杀生丸举手之间便会将戈薇杀死，就如踩死一只蝼蚁。比起毫不起眼的遗物什么的，那迫在眉睫的、戈薇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伽魅离心想：“这种时侯，就算知道铁碎牙的宝贵，犬夜叉也会放弃刀而选择那个人类女孩的生命吧。犬夜叉如此关心她，是喜欢她吗？”她感到墓地之中，杀生丸强大的妖气在渐渐增强，虽然极缓慢，可是却似蕴酿着风暴的漫天乌云一样，浓滞、厚重，压抑得令人透不过气。若这压迫力十足的妖气代表的是他的怒意的话，说明他随时都会出手杀了戈薇。

　　不过，照伽魅离看来，杀生丸对于弱小的东西没有兴趣，只要不妨碍他，他一概无视之。她猜测，杀生丸只要得到了铁碎牙，心情愉快之下，对于顺从听话的人类女孩，并不至于赶尽杀绝。不料，那个人类女孩却意外的胆大，在杀生丸随时都会动手杀她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说“不”，语气斩钉截铁，“这家伙刚才根本拔不出这把刀，这就表示这把刀的主人不是他，所以我绝对不会交给他！”

　　犬夜叉着急，怒道：“笨蛋！这跟人类的你没有关系！不要再多管闲事！”

　　戈薇恼了，以刀指着犬夜叉叫道：“你居然说我多管闲事？”忽觉察到杀生丸扫过来的视线，又吓得缩回手。

　　杀生丸并没有似伽魅离预料一样立即发怒动手，冷冷“哼”了一声，说出了一番令伽魅离十分意外、并在以后的日子里揣摸了无数次的话。

　　“犬夜叉，你这家伙好像不断地喜欢上人类呢。”

　　“为什么护着她？为什么要她逃？为什么恋慕她？”杀生丸似乎真有些疑惑，分不清是在问犬夜叉还是在自言自语，语速一句比一句缓慢，修长的手指理过银白的长发，不知是因为沉思中无意识的动作，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是让伽魅离无比惊讶的举止。

　　“我们伟大的父亲的血液中，对于人类的慈悲之心，我是没有继承到。”杀生丸微微侧头，仰望着父亲巨大的骸骨，金色眸中的表情无法看清，“对人类的女子，对你母亲的种种思念，那发自内心的喜爱，使父亲渐渐沦为这副骨骸。”

　　“你体内流淌着那肮脏的血，”杀生丸语气中的厌恶与鄙夷越来越浓，瞧向犬夜叉的目光中也同样充满了厌恶与鄙夷，“是因为那血液，让你亲近人类吗？我看不到，人类这种低俗之极的东西！”杀生丸语速也骤然变快，话音未落，右手倏然一挥，毒华爪已经使出，绿色的毒雾一瞬将那个人类女孩戈薇笼罩。

　　“犬夜叉！”
　　“戈薇！”
　　惊叫声中，戈薇周围的骸骨全部被毒爪融化成淡绿粘稠的液体，将她与铁碎牙一起埋没。而犬夜叉压根来不及相救，眼睁睁看着同伴在一瞬间被毒爪融化。

　　“真无趣呢，是吧，犬夜叉。人类是，半妖也是。”杀生丸漫不经心地收回毒华爪，杀了人后还不忘讥嘲侮辱。

　　“杀生丸！你这混蛋！”犬夜叉咬牙切齿，怒火冲上头顶，叫道，“散魂铁爪！”奋不顾身地挥爪撕向杀生丸。

　　接下来两兄弟的争斗情况，伽魅离没有看下去。对于那个人类女孩，她并不担心。愤怒中的俩兄弟没有注意到，她却注意到了，在杀生丸的毒华爪攻击戈薇之时，铁碎牙张开了结界，保护了那个人类女孩。

　　伽魅离出了犬大将的骸骨——她不得不离开。随着杀生丸怒气的提升，妖气也大幅提升，这对伽魅离来说，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她拼尽全部控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躯体对那纯正妖力的渴求，以免她那古怪的妖躯又开始不由自主地吸收杀生丸的妖力。
　　所以她只能离那被杀生丸妖力充斥着的墓地尽量远些。
　　出了墓地，她就解除变化术，恢复了少女模样。那只绿皮妖怪实在又弱小又矮挫，真不知杀生丸为何会要这么一个妖仆。

　　“你是谁？跟犬夜叉一伙的吗？什么时侯进入这个墓地的？刚才偷袭我的是不是你？”愤怒吃惊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墓地中显得十分聒噪。

　　伽魅离一侧头，看见那只绿皮妖怪站在一具数尺高的妖怪骸骨之上，怒睁的双眼和尖尖的嘴，模样十分搞笑，便笑道：“醒得倒快！你家主子还在里面打架呢，快进去吧。”说着把那支人头杖扔回给了邪见。

　　邪见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跳脚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伽魅离挑了挑眉，还未回答，突然之间，犬大将墓地那边似乎出现了异变，杀生丸原就庞大的妖气竟然在一瞬间似乎提升了十倍百倍，那恐怖的妖气几乎布满了整个白雾笼罩的墓场，骤然弥漫的妖气气流，就似暴风雨一般将伽魅离卷入其中！

　　“杀生丸大人这是……”邪见张着尖嘴，一边因强大妖气的压迫而不由自主敬畏懔惧，一边又因感到主人的强大而崇拜无比。
　　“看到了吗？你这肮脏弱小的人类，还不从实——咦咦？”正
　　打算耀武扬威的邪见一转头，却瞧见了令它震惊的一幕：那个它认为是犬夜叉一伙的人类，居然变矮了，原本黑色的头发变成了银白；原本略略削尖的人类少女的脸也变了，变成七八岁女孩的圆乎乎的脸，两颊上，还有数道紫红色妖纹……“你你你……不是人类是妖怪？”
　　银发白衣的小妖怪侧头看过来，目瞪口呆的邪见最后对这妖怪的印象，是额上鲜艳的火焰印记，和一对金色的眸子——与它的主人杀生丸大人相似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