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日记》邮递员十月

4、暧昧．．．第十章

　　海盗日记九
　　今天在赤道附近逮住一艘游艇，船上的新婚夫妇不惜万金把游艇开到这么偏的地方来真够奢侈的，当他们看到特拉秋拉号的那副陶醉样就知道他们被浪漫的蜜月迷糊的不清，竟然要求上船拍照留念，参观完以后还要求租一个礼拜蜜月游，我干笑几声说行你们把所有的东西留下，一个礼拜以后我会把你们放在某个荒岛上，我包你们经历一个刺激危险的蜜月，然后我转头跟坐在甲板上一边晒太阳一边扯着块布鼓捣的小葛说：“我说你这海盗旗要做到什么时候，人家都以为我们是观光船了。”
　　小葛笑脸盈盈的说你别吓人了，我们抢劫的时候哪次挂过旗，是你的样子太不像海盗了好不好，把刀抽出来看看亮不亮，我帮你擦过了。
　　我说了句谢谢一边转身一边抽出刀，嗯，真的很亮。刀身上映照出那对夫妇惨白的脸。那男的见我转身忙拉扯着妻子跪下，大呼好汉饶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我汗，这台词不对啊，我应该回什么好，说我们海盗向来留钱不留人哈哈哈，还是，你的小娘子不错很对大爷胃口嘿嘿嘿？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小葛抱着她的FNP90一边擦一边颇体贴地走过来说：“你们别理她，她吓你们的，待这该怎么浪漫就怎么浪漫啊，反正还有一个礼拜呢，船长都答应了。”
　　咚，那女的晕了，丈夫在一旁吓的话也不敢说了。我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丈夫也倒下了。
　　我想告诉他们，其实小葛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擦枪的，真的没别的意思。。。。。。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女的准时醒了，迷迷糊糊喝了一碗猪血汤吃了一个面包两根香肠一个煎蛋才发现丈夫不见了，于是准备哭起来。我赶紧用餐巾按住她油滋滋的嘴告诉她你丈夫也吓晕了，还没醒，待会儿醒了没准比你吃的还多。
　　那女的泪汪汪的望着我一脸柔弱，我叹一口气握住她的手说你丈夫那么没用，蜜月连饭都没给你吃饱，你就甩了他跟我吧。
　　话刚说完后脑勺就挨了小葛一个大爆栗，耳边响起她阴惻恻的声音说你还扮山贼扮上瘾了啊，想抬头反抗她的暴力，小葛忽然就愣住了，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愣住了。
　　那。。。那那女的还真的一脸犹豫。
　　闲聊之后知道了她叫小西是亚洲一个大财团的女儿，她的未婚夫叫彦离，是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当时见那男的英俊潇洒举止优雅行事还颇流川枫，两人一见如故于是立马坠入爱河闪电结婚，小西说她从小脾气任性男友都忍受不了她弃她而去，就只有彦离宽容体贴，最重要的是他的温柔只对她一人才有，对其他女人根本冷若冰霜，很让她感动。说白了，就是让她很有面子。所以认识才不到三个月，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但是你总觉得无法安心，对吧？”小葛递给她一杯热牛奶，接着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找到的幸福，你觉得幸福得来的太容易了？”
　　“嗯，其实我从没想过心里隐隐的不安是为什么，也许，就是你说的那样吧。”小西手握着牛奶若有所思。
　　“有没有觉得其实是自己的问题？”
　　“我…”小西很艰难地说。
　　“你很自傲，但你的确有这个资格，你追求的是绝对完美，也因此很难得到幸福，这个世界最完美的东西永远是得不到的东西。”我打断她。
　　“是吧？那我是永远不会幸福了。。。”小西的眼神黯淡下去。
　　“不会吧，你这么容易就接受我们的洗脑了？呵呵，所谓的完美其实只是对你而言。”
　　“诶？”
　　“完美是可以得到的，只要你不再把它当成得不到的东西，打个比方吧，我要吃饭，小葛很努力地做饭给我吃，虽然不是什么大手笔，但是，对于在这艘船上的我来说，就很完美。”
　　“谢谢。”小葛对着我微笑。
　　“……”小西陷入沉默.
　　“咚!”突然而来的巨大水声打破沉默。估计是什么东西掉水里了，难不成我们刚劫到头肥羊就有同行来抢？他NND，太不厚道了。
　　我和小葛抄起家伙飞奔到甲板，小西大概没见过海盗互相掐架，没留神也跟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特拉秋拉号上的救生船没了，到了船头，看见救生船已经漂出去老远，有个人登上了小西的游艇，正在发动马达，那个人不用猜，就是小西的未婚夫彦离。
　　小西忽然趴到栏杆上拼命招手呐喊：“彦离！我在这里，她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回来啊！回来.！”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容易信任别人？
　　彦离一边手不停地启动游艇一边回喊：“小西，你自己要小心，我马上回去搬救兵来救你，你等我啊。”
　　话音刚落，游艇就在发动后以光速飞离视线。。。。。
　　这一幕已经很了然了，就是不知道刚刚还声嘶力竭喊着回来的小西是否承受的了。
　　可惜了那么一艘好游艇，本来可以卖很多钱的。
　　“回来啊…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愿相信我…”小西靠坐在栏杆边,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和小葛对望着,有些不知所措,小葛很聪明的表示回房去拿餐巾纸,留下我一个人看着一个可能会做傻事从而造成我们撕票的假象而导致没信誉的美丽女子.靠，真是讲义气.。
　　果然，小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狠劲往自己手臂上划，一道道血痕残忍醒目，从她上船起我就注意到她刻意掩盖的手臂，交叠的淡淡白色疤痕证明了这孩子抒发伤痛的方式---自虐。而自虐的人无非是希望有人关注自己。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她的疯狂行为，小葛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惊，正准备上前把刀抢下来，我抓住了她的：“不要管她，有人喜欢自虐咱管不着。”
　　“麦橙，你？”小葛甩开我仍想上前制止。
　　“只要她觉得值得！”我吼道。
　　这次两个人都停下来了，不好，声音太大了？我没想发脾气。
　　“唉，小西小姐，你要明白，在这片大海，没有人会管你的手臂你的死活，甚至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你这样做只是伤害了自己以及真正爱你的人，对你恨的人没有任何效果，只会让人嘲笑你的懦弱，相比之下，你得到了什么，痛快？泄愤？解脱？拜托，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不是那个彦离的。”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小西握刀的手明显又想动作，我决定无视。
　　“很多年以后也许你已经得到了真正的幸福，那个时候你会忘记这一切，现在又何必为它做纪念？你如果真的觉得这种方式能减轻伤痛，那就随便吧，我会在这守候不让任何人阻止你，OK？”我拔出刀。
　　小葛一脸犹豫地回到我身边。
　　“我很傻吧？被人抛弃了只知道继续伤害自己。”小西缓缓站起，身形摇摇欲坠。小葛上前扶住了她：“你不是傻，只是不懂的保护自己。”
　　“谢谢你，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小西把小刀扔进大海，对着麦橙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唉~不知道再说你什么好，不用刻意装这么干脆啦。”麦橙笑得无奈，放下刀，从小葛手里接过小西一把抱住：“想哭就尽情哭出来好了，哭完以后再坚强也可以。”
　　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因为突然被吃豆腐而满脸愤怒，过了一会，肩膀上渐渐传来啜泣的声音，我抬头，看到小葛赞许的笑容。
　　“哇！....”没几秒啜泣就变成嚎啕大哭，肩膀湿了一片，唉，这孩子，多久没这么哭过了？

　　黑色海风吹熄烛火，特拉秋拉号的甲板上三个人神经紧张，什么夏日鬼故事之夜，害得我鸡皮疙瘩集体阵亡，再看一旁的小西，早就被自己讲的鬼故事吓得七魂去了六魄，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显诡异，一双冰冷的手爬上了我的颈脖……
　　“啊！小葛同志，再这么做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呵呵，你想怎么样？”小葛把泡了冷水的手收回.
　　“你逼我的，那我就不得不把我珍藏多年的鬼故事说出来啦~”我双手抱刀,气势汹汹.
　　“不要啦啊,橙~这船气氛好可怕诶.”小西开始抗议.
　　“不要?嘿嘿,到本大爷怀里来就不怕了.”我继续流氓工作.
　　“别玩了,很晚了,明天船就要靠岸,我们还要躲过海军的防线送小西回去呢.”小葛拉起大家.
　　“不要!”小西忽然甩开了小葛的手,坐在原地,固执的像个孩子: “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们在一起?小葛可以做海盗我也可以!
　　“你还很清醒嘛,知道我们是海盗.”我向她伸出手,对她笑.
　　“什么意思?”小西抓住我的手站起来.
　　“所以啊,趁你还清醒得把你送走啊,做海盗不适合你,我的公主..”我摆了个邀请姿势,拉着她跳起华尔兹,在接近栏杆的地方,猛的把她推向栏杆下,又在她摔下去之前抓住她.
　　“啊!你疯了!”小西回过身来趴我身上,这小妮子最近越来越粘我,真把我当她妈了?
　　“你能够做到吗?面对诱惑能够发觉并止步,否则随时会命丧大海.”
　　小西楞愣地没说话.
　　我把她再次牵到栏杆边,手心能感觉她轻微的抗拒:”你看着海…你能够做到吗?面对诱惑即使知道有危险也要前进,毫不迟疑.”
　　“我也只是刚做海盗没多久,也只能体会到这些,还有更多的残酷现实等待我们.”
　　“做海盗很自由,我知道你这几天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但是这也是它最致命的诱惑.”小葛轻声说,声音飘渺不真实.
　　所以我不知道小葛的过去现在未来,但这都不重要,我们生存在这处处暗藏杀机的海上,有默契已经足够,百年后这些不会有人探究.
　　那一夜小西没再说过一句话,我隐隐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伤害到她,但我希望她在未来足够坚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被小葛从吊床上挖起来.小西已经收拾好行装,我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正站在栏杆边朝我笑,很温柔,也夹杂了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我想到,她真是很漂亮.
　　上了岸后,无须乔装打扮,我大剌剌地下船送她到码头附近的车站,因为我们还不怎么出名,通缉令上还没我玉照.
　　“橙,如果有一天我能够做到,我可以留下吗?”
　　“恩,你觉得可以,我随时欢迎.不过搞不好我们那时已经消失在大海里了,呵呵.”天气很好,蔬菜水果很新鲜,我的心情也很不错.
　　“不可以哦,我相信你会活下去.”小西抱抱我.
　　怎么感觉像妻子送走远征的丈夫?
　　“唉,千万别煽情…你要相信,幸福永远在岸上等候你.”我想到某句歌词.
　　“你…也在煽情吧,弄的我好想哭哦.”小西果真红了眼眶,没想到才相处不过一个礼拜就对我们这么有感情了,感人啊~好久没见到这么傻的人了,你的嫁妆都被我留下了好不好?
　　“橙,我会永远记住你,但是,我的幸福在哪里我自己决定.”小西坐上开往内陆的快速列车.
　　“恩,会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不过你还是忘了我吧,我可是劫持过你的人,记仇可不厚道啊.”
　　我觉得自己第一句说的就像个感伤怀古的老太婆,唉,年纪大了.
　　“哼.”小西果然不满,赌气转过身背对我们坐.列车开始慢慢启动
　　看着车越开越远,我觉得心里有些失落,多好一养眼的美人,就这么走了.
　　“橙!”小西忽然探出窗外对着我喊: “我.的.幸.福.在.那.里!”她白皙漂亮的手臂笔直伸向远处,声音字字竭力.然后,消失在磁悬浮列车飞速离开的风声中.
　　“小葛,你今天好沉默,伤感啦?”回去的路上我们停在一个农贸市场顺便补给,平常的就像两个出门卖菜的妇女.
　　“你知道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吗?”小葛漫不经心的挑着西红柿.
　　“诶?说实话她指哪啊?我没什么方向感的.”
　　“特拉秋拉号.”小葛回答的倒简洁.
　　“啊?她不会还想着要当海盗吧?”
　　“你说呢?其实…她不是指这个吧?”
　　“她不会被我调戏出感情了吧?我可是没什么魅力的普通女性诶.”而且和小西相比没脸蛋又没气质的.
　　“那也不一定,你只是没发现…”
　　“没听清,好小声~”
　　“今天要不要吃番茄炒蛋?我看到那边的鸡蛋挺不错的.”小葛把土豆交到我手上.
　　“要~加个土豆炖牛肉可以吧?”一听到吃我就很没出息地抱着一大堆食材屁颠屁颠跟上去了.
　　很多年以后也许我会为我的心不在焉而后悔,又也许一切仍旧继续着不变的年轮,但是,从那一刻起,我明白,暧昧也是一种默契.
　　它作为友情的附带品,将生长在我们割不断的羁绊中,我要做的,是和她一起等待使之产生裂痕的人出现.到那时,我们的友情仍旧会是完好如初,我想我们都这么相信.

作者有话说

　　我没想过耽美没想过耽美没想过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