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执掌帝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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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浅推开李瑜的房门时，董秘书正在和李瑜说话。
李瑜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旁边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他有气无力地问董秘书：“我大哥呢？”
董秘书一愣，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大少爷他去巴黎拍写真了。”
李瑜点了点头，不再问下去，他看向莫清浅，虚弱地笑道：“你来了。”
莫清浅鼻子一酸，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她点了点头：“少爷，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李瑜向她伸出手，莫清浅赶紧走过去，抓住。
入手冰凉一片，莫清浅心头一沉，这么近时她才发现，他的脸色很白，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惨白。
“清浅，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我哥都是１０月出生的吧。”李瑜说，“其实，我很想要个姐姐。”
莫清浅浑身一颤：“少爷，我只是一个……”
李瑜打断了她的话：“帮我，我想去看妈妈的遗体。”
她忍不住打量他被褥下的孱弱躯体：原来，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不行！”戴着眼镜的林医生走了进来，“少爷现在必须静养。”
莫清浅突然感觉手上一紧，她抬眼，正对着李瑜坚定的眼神，于是心软：“好，我带你去。”
“绝对不行啊！”林医生说，“少爷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他……”
“我想去看看我妈妈。”李瑜说。
“好，”莫清浅说完转过身，“有什么事，我会负全责，董秘书，麻烦您让人帮少爷准备车！”
她深吸一口气，对上那个少年澄清的目光，突然觉得就算因此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很值得……
＊＊＊
李夫人的仪容已被人精心整理过，莫清浅突然发现，舍弃了那些浮华而又夸张的俗艳装扮，李夫人居然也是一位大美人。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面容恬静，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嚣张跋扈的样子来。莫清浅想起这些年从仆人嘴里零散打听到有关李夫人的传言，不由得有些感叹：一段失败的婚姻，带给了这个女人这样巨大的不幸。若是李夫人能够预知未来，不知当年是否还会用流产来换取李家的补偿，嫁给李中正？
李瑜伏在李夫人身上痛哭着，莫清浅看了一眼，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司机老王的家人都来了，他的妻子长得委实不算好看，胖胖的，还很黑，儿子也很胖，就连媳妇也显得十分庸俗，而现在，他的妻子伏在他身上絮叨着曾经的往事，眼珠子不要钱的落，儿子和媳妇跪在地上喊着‘爸爸’痛哭着。
这样简单，平淡的亲情，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
另一边，张妈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她的儿子媳妇早已在车祸中死去，唯一的外孙女被她亲手扼断了生命。她无疑是孤独的，冷清的，令人怜悯的。
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她自己。
莫清浅站在这人生的最后一站月台上，看着这些即将被送进焚化炉的人在这世上保留躯体时的最后一幕。
平庸的老好人司机老王，有着一个不起眼，绝对令人无法羡慕的家庭；看似威风的管家张妈，用亲人的性命换取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还有令外人羡慕不已的李夫人。
原来在这世上，功名利禄，皆是幻影，没有人陪伴，才是最大的悲哀。
她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压抑的想要痛哭。
＊＊＊
抱着李夫人的骨灰匣子回家的路上，李瑜紧紧抿了嘴，一言不发。
临下车时，他突然提出想看花圃。莫清浅不明所以，只能搀着他往花圃去。
秋日，花圃中唯一还在盛开的只有菊花。李瑜看了半天，说：“这花养的很好。”
莫清浅回道：“都是少爷会选花种。”
李瑜抱紧了舍不得放下的骨灰匣，不再说话。
一阵难耐的沉静后，他突然幽幽道：“你和我哥说，让他回来吧。”
莫清浅一愣：“恩？”
过了几秒，他又说：“其实，我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我突然对淼淼的离开起疑的时候，你就出现了。我哥半夜突然打电话说要去日本，结果我醒来就发现家里闹嚷嚷的不像话……还有父亲，他都很多年没回过老宅了。怎么可能因为一通电话就回来？”
莫清浅浑身冰凉，脑海中只盘旋着一个念头：他知道！他都知道！原来，这一切他都知道！
“我不想争，我只想做个画家，可是我的存在本来就是种阻碍……”他过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脆弱，“是你吗？我妈妈是因为你才……”
他说不下去。
莫清浅心头凄然，是她！如果她没有把李夫人要出行去护国寺烧头香的事告诉李璟，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不，如果没有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看着少年澄清的目光，她第一次想要逃，面对他的诘问，她多想说‘不是我’。可是，她只是点了点头：“是我。”
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起来。过了很久，他终于点了点头：“我不怪哥哥。”
莫清浅只觉得心头难受的很，那少年竟然冲着她笑，宛如第一次相见：“我知道，欠了就是要还的，莫清浅，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给了我这一生最开心的四年，还有哥哥，我多想他是真的疼我。”
莫清浅心头觉得浓浓的不安，却只见他笑的更加纯净：“清浅姐姐，我只去过一次九王堆，我一直想要能够帮他们，可是我的钱都偷偷买画具了。我喜欢你说过的那个在良乡的小村庄。我想生活在那里。我很喜欢哥哥，他从小就很聪明，我很想当他真正的弟弟。”
莫清浅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瑜看了看身旁的那支万寿菊：“其实，我最喜欢的花，是百合。”
然后，他转身，往主房走去。
＊＊＊
莫清浅帮他盖好被褥，刚要离开时，他突然叫住了她，递给她一个带有密码的记事本：“清浅姐姐，帮我告诉哥哥，我永远都不会怪他。”
“我会的。”莫清浅接过了本子，有些麻木的应道。
李瑜闭上了眼，一副累极了的样子。
莫清浅匆匆离开，关上门，然后跑回房间一头捂进了被子里，大哭起来。
……
“主房着火了！”
“快救火啊！”
……
莫清浅披了外衣，冲出了房间，截住一个正拎着大桶的男人：“怎么了？”
“半夜里，主房突然烧起来了，起夜上厕所的看到火光，喊起来了！”那男人见是她，连忙说。
莫清浅立刻朝主房跑去，火光越来越盛，她冲到正在救火的人群中，四处找寻着：“少爷呢？少爷出来了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摇着头表示没有看到少爷。
莫清浅想起白天从火葬场回来后李瑜的表现，心中一突，她抢过一只水桶，毫不犹豫地将半桶水从自己头上浇了下去，然后在众人惊恐地目光中，吩咐那个拿桶的男人：“快报警，马上打１２０！”
然后义无返顾的冲进了火场。
火舌放肆地舔舐着一切生物，她低着头，往二楼冲去。
火是从二楼蔓延出来的，她知道，那个有着纯净眼神的少年此时多半已经不再这个世上了。但她依旧没有想过要退后。在烟雾和火光中努力地辨识着方向。那些镶着纯金的楼梯扶手已经开始变形，她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循着记忆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那个少年的房间，房间已经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焦炭。
她冲进去，一片焦黑中，躺着一个人形的物体，那物体趴着，牢牢地护着什么东西。
那物体比正常人轻了很多，触手如同火炭一般滚烫，怀中护着的正是李夫人的骨灰盒……
＊＊＊
李璟手持着水晶酒杯，站在帝景大厦的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俯视着下面的风景。
短短两个月，帝都商界风云骤变。
两个月前，原帝景集团总裁李中正涉嫌贩毒被捕，公司产品又被连续爆出质量问题，股市一落千丈。李中正的夫人外出又遇到山体滑坡，发生了车祸。李家老宅几天后走火，李中正的幼子在火灾中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死去。
就在外界传言帝景集团要因此覆灭之时，原本一直在娱乐圈做艺人的李家长子突然强势回归，以拥有帝景集团７３％的股份强势入驻帝景集团，成为帝景集团的新任执行总裁兼董事长。
正在所有人仰高了脖子等着看李璟的笑话时，更令人诧异的事发生了－－李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帝景集团在电器行业最大的竞争对手松山实业。之后立刻推出一款新的手机，然后火速占领市场。
帝景集团覆灭的传闻不攻自破，众人扼腕叹息之余又不得不感叹，甚至怀疑李中正早就在暗中培养自己的长子。
李璟看着忙碌的行人，勾起了唇角。举杯，将杯中的鲜红一饮而尽。
三天前－－
李璟坐在会见室看着李中正被两个狱警押了上来。拿起了隔音玻璃壁上的电话。
“父亲，杨琴死了。李瑜也死了。帝景集团的股票现在降到了每股１．１３元。”他语气透露出轻松的味道。
李中正抓着电话的手开始剧烈抖动。半晌，他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
“当年，您明明知道杨琴怀的根本不是您的孩子，却为了吞并杨家故意假装没看到那是杨琴自己跌下楼梯嫁祸我母亲。”
李中正身形顿时萎靡，好半晌才说：“那你也不应该毁了帝景集团。举报我的人，也是你吧。”
“那批出问题的产品，是我的人质检的。”李璟‘好心地’补充道。
李中正过了很久：“你不像娟儿。”
“否则，我早就被杨琴那贱人给弄死了。”李璟说，“父亲，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杨琴一直想杀我吗？”
李中正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
李璟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不问我为什么？”李中正突然问。
“不重要了，”李璟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帝景集团的董事长。”
“不可能！”李中正大声吼道，“我拥有帝景集团４０％的股份，剩下的６０％也都分散在小股东的手里，你就算要全部收回来，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
“父亲，”李璟打断了他的话，“我拥有帝景集团７３％的股份。”
李中正一下子瘫倒，他明白了：“是董元，我知道了，是董元那个畜生！”
李璟笑着看着他：“父亲，我走了，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来。我必须要说，这辈子你唯一干的好事就是，用你的下半生，帮我清除了贩毒这一颗大毒瘤！从今天开始，李家再也不从事这条道路。”
“父亲，不得不说你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我母亲，对不起我，甚至。你连杨琴都辜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执掌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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