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命悬一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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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想要抓贼，但是却更想要她的命，毕竟那贼李夫人并没有亲眼看到，而她莫清浅却是李夫人心头的刺。
莫清浅深知－－此时，医生无论诊断出什么结果，错的都是她！
没有被下药，那么她就是在无视李夫人装睡！被下了药，那么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毕竟她刚刚到李家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退一万步，就算她不是嫌疑人，也会被当做灾星了吧。
没想到，这张妈居然心思如此缜密。
“妈你……”
“够了！瑜儿，回去睡觉！”李夫人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
“少爷，夜里凉，您要不回去多加件衣裳？我在这里看着。”张妈语气温和地劝道。
李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张妈，等林医生来了，你让人来叫我一声。”
张妈自然满口应是，终于送走了李瑜。
莫清浅忍不住埋怨李瑜，他来了比没来还糟糕！简直是太不靠谱了！她敢打赌，李瑜这一走，估计再回来的时候，世界上都没有她莫清浅这个人了。
她现在，八成是只能等死了。
“夫人，您也去睡吧，”张妈担心的说道，“这里我会看着的……”
李夫人有些犹豫：“张妈……”
张妈郑重道：“夫人，您放心，您的心愿，我拼了命都要为您达成！”
＊＊＊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里只剩下了三个呼吸声。
张妈看着躺在床上的莫清浅，声音哽咽：“淼淼，外婆当年就劝过你，让你离少爷远点儿，让你离开李家，你怎么就那么笨呢？淼淼，外婆早就告诉你，怎么讨好夫人都没有用，夫人看中的媳妇不是你，是杜月英。”
‘外婆！’－－难道于淼淼竟然是张妈的亲外孙女吗？！莫清浅差点没有忍住惊呼出来，好在她反应够快，把即将出口的惊呼变成了一句梦呓。
张妈仍陷在她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发现莫清浅的异常：“淼淼，如果真的是你回来了，要报仇找外婆就好，是外婆让人放火的，是外婆亲手杀了你，不关夫人的事。”
莫清浅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了张妈一眼：她实在无法理解，张妈究竟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态，才会为了李夫人，连自己的亲外孙女都不放过？
张妈涕泪直流地念着于淼淼的名字，说着于淼淼小时候的事……良久，她伸出手，慢慢抚过莫清浅的眉眼下滑至她颈项间：“这双眼睛，长的好像华儿，淼淼，是你回来了对吗，外婆知道，一定是你回来了。没关系，外婆马上送你去见你的父母。淼淼，不要恨夫人，她太苦了，要恨就恨外婆，是外婆不好，是外婆对不起你……”
莫清浅感觉到一双冰冷而粗糙的手在她脸上游动，如同一尾剧毒的蛇，时刻准备着给予她最后一击。
被人将生死玩弄于鼓掌中的滋味并不好受，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反抗，但理智却告诉她：忍耐！忍到那个林医生来就好了！
原本如同催命符一般的林医生，此时却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甚至不敢想，万一林医生不能按时到来怎么办？但是，她不能动！她不能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来反抗……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张妈的手终于死死扼住她的喉咙，开始用力……
她脸色憋得发青，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剧烈地喘息着，阵阵晕眩袭来，她握住张妈的手，想要撇开她，却渐渐失去力气……
莫清浅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幼年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童年时，被父亲打骂；少年时，突然告知父亲抛弃了她……最后是她见到那个叫做李璟的少年时，他嘴角轻蔑的笑容……
这一生，原来竟然是如此短暂吗？
一滴泪，慢慢滑下她的眼眶，她垂下了手……
‘砰’
一声巨响，然后张妈突地松了手，跪倒在地。
莫清浅在自己剧烈的咳嗽声中，听到张妈战战兢兢地喊道：“老爷……”
＊＊＊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客厅的时钟指针颤巍巍地指到了４。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首座上，看着下面或跪或站着的人。
良久，他终于开口：“杨琴，这就是你大半夜急着叫人打电话让我回来看的东西？”
李夫人上了年纪，又没有化妆，看起来皮肤显得暗黄毫无光泽，她披着她的貂皮大衣站在下首冷笑：“老爷，您又吃错药了吗？我什么时候打电话请您回来了？”
一个杯盏毫无预料地在她脚边的长毛毯子上绽开，李夫人尖叫出声，朝旁边跳了一跳。
李瑜站在那里看着跪着的莫清浅，她脸上的巴掌印子还未散去，脖颈青了一大片，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李夫人跳了起来指着中年男人骂道：“李中正，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不会来吗？！大半夜的不抱着你的狐狸精睡觉，你滚回来干什么？！”
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脸色铁青：“闭嘴！贱人！”
李夫人嗤笑一声：“哟，恼羞成怒了呵？怎么，还怕人说吗？怕人说你干嘛要做？！”
中年男人双手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于坐下：“瑜儿在，我给你面子，口口声声说别人是狐狸精，当初不知道是谁用了阴谋诡计才进了我李家的门。”
李夫人恼羞成怒：“李中正！你！”
李瑜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剧烈咳了起来。
李夫人见状愈加口不择言：“李中正，你有没有良心，那个贱人生的孽种是你的儿子，瑜儿就不是了？哈！李中正，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孽种只不过是个戏子，就算在我名下又怎么样？他和那个贱人一样，永远上不了台面！！！”
李中正闻言暴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如果不是瑜儿，我早就……”
跪在下方的莫清浅心中有了计较：这电话绝不是李夫人让人打的，多半是李璟，而且，能够让李中正那么及时的出现在下人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还未逃出主房时李璟就已经让人通知了李中正，他真的什么都算到了！
李夫人的名字，她好像在哪儿听过，还有，她和李中正的争吵也显得非常奇怪，就好像，其中还有一段隐藏极为深的隐情……
莫清浅一个愣神，那战火已经烧到了她的头上－－
“天天只知道害人，你真的就不怕报应？”李中正严厉地指责道。
李夫人嗤笑一声：“报应？就凭你也配和我说报应？别忘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是谁被财权眯了眼？现在后悔了，就一股脑推我身上了是吧？李中正，就算有报应，最先遭报应的那个也是你！我杨琴就在这里看着！我要好好看看你的下场！”
李中正大怒：“杨琴，你这种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拿来出卖的贱人！你当真打的好算盘！用一个父不祥的野种的命，进了我李家门。你简直丧尽天良！”
李夫人一怔，居然有了短暂地愣神，她抬眼看了看李瑜的方向，他正在激烈的咳着，她想要张嘴，却只见他躲开了她的眼神。
她眼神一涩，眼圈一下子红了。
“这么多年来，你干过多少这样的勾当？如果你不是瑜儿的母亲，我早就把你送进监狱去赎罪了。”李中正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莫清浅，“张妈，这姑娘是？”
张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老爷！都是我不好，我胆小，以为是淼淼变成鬼回来找我了，所以……”
李中正闻言居然笑了：“据说，你的女儿女婿都出车祸死了。只剩下一个外孙女？”
张妈闻言哽咽：“是的，老爷，我那可怜的外孙女，才七岁就没有了父母。”
李瑜捂住嘴，一边咳着一边看向张妈。他有种很不好的直觉……
“张妈一边带着七岁的小外孙女，一边为辛苦工作，这些年很不容易吧？”李中正笑问。
张妈心中猛地一突，直觉不好，却只能顺着李中正的意思点了点头：“承蒙老爷和夫人厚爱，并不辛苦。”
“当然，我能理解，毕竟比起……”
“不要说！”李夫人猛地扑了上去，抱住了李中正的大腿，她整个身体趴在长毛毯上，仰着头，目带哀求：“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求求您，不要说出来！”
李瑜眼神倏地一寒，他看向自己的母亲，又看了看张妈，最后看了看跪在地上埋着头，身形单薄的莫清浅，闭上了眼，晕倒在地……
＊＊＊
李瑜醒来时，李夫人正伏在他床边。
阳光正好。他却觉得寒冷。
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说妈妈并不是故意的了。
他想起昨晚父亲在说到于淼淼的时候，张妈和妈妈的反应。他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
不是没有怀疑过，淼淼突然失踪为什么张妈一点都不急着找，还一副哀伤莫过于心死的样子；不是没有怀疑过，为什么妈妈第一次见到莫清浅的时候，就有那么大的反应……
只是，对于这种种征兆，他都选择了忽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淼淼并没有死，淼淼只是失踪了……这件事和妈妈没关系，毕竟张妈是淼淼的外婆，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是他错了，虎毒或许能不食子，但人却不是……人毒起来，是可以六亲不认的。
他至今无法忘记，父亲和母亲的对骂，原来，他曾经还有过一个哥哥吗？或许，那位哥哥才是真正的幸运，不曾出生，便不会如此难过吧。
他看见母亲洋洋得意地说着关于哥哥的坏话，她叫他野种，甚至曾让他也一起这样叫。
他看见父亲将那伤疤揭起，带着恶意的问着关于淼淼的问题……
他看见母亲和张妈仓惶地表情，他看见，母亲为了阻止父亲说出真相，不惜趴在地上抱住父亲的大腿求饶……
他知道，母亲和张妈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能够成为李氏的掌权人，为了他能够获得杜家的支持，而牺牲了淼淼。
可是……她们却忘了，他不想要。他讨厌所谓的掌权人，他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画家。他的身体先天不足，后天无论如何温补也改变不了他随时可能会因为一场不起眼的小病而丧命的事实……
昨晚，如果不是突然接到哥哥要离开中国，临上飞机的告别电话，只怕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主房周围居然站了那么多的安保，只怕，莫清浅也会死掉吧。
她只不过是长的像淼淼，却差点因此丧命……李瑜想起莫清浅脖子上那青紫的指痕，忍不住周了眉头－－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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