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疑云》尤游戏兮

4、第三幕

　　C1：第二天一早，阳光已经很亮了，叶恒青的房间。叶恒青坐在地上睡着了。画已经完成了一部分。这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他，他打开门，并不是在敲他的门。只见大家围在仲夏的房门前，焦急地敲门。房门紧锁，没有反应。众人忙着叫门。镜头回到叶恒青昨晚作的画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女孩的轮廓。

　　叶：怎么了？
　　成：不知道啊，我刚才敲了敲门，没动静，以为她睡熟了，后来觉得不对劲，打她手机也不接，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真急人呐！（敲门）仲夏，在里边吗，开门啊！（猛烈地敲门）

　　这时候，周度拿着一把钥匙跑过来。

　　周：备用钥匙找着了！

　　成翔东抢过钥匙，急忙打开门，第一个冲进去。

　　C2：门开了，只见仲夏身着睡衣静静地吊在她的围巾上。从尸体的角度上拍摄众人震惊的表情。众人发呆了足有半分钟。逐个表现每个人的表情特点。

　　成：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第一个冲过去，把仲夏抱下来，然后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凝望着仲夏）
　　周：（突然反应过来）啊！我打电话给医院！（转身要找电话）
　　成：不——用——了，已经，僵硬了……（背对着众人，强忍着悲痛）
　　谢：（歇斯底里状）这怎么会呢？……怎么可能？……为什么？
　　周：（不敢相信状）她昨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今天一早就……死了？
　　叶：（瞪大眼睛，说不出话）……

　　每个人由于震惊和恐慌而不知所措，喃喃自语地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声音。叶恒青突然开始发疯似的寻找什么。
　　成：你怎么了？找什么？
　　叶：（谁也不理，低声念叨）钥匙、钥匙……
　　成：对了！钥匙！找钥匙！

　　两个人匆忙地找钥匙，其他人看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似的在一旁发呆。
　　过了一会儿，成翔东从仲夏的衣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叶恒青看到钥匙，无力地坐在床边。

　　成：她果然是……自杀……
　　谢：什么意思？班长，这把钥匙怎么了？
　　成：她的尸体僵硬得好像铁棒一样，说明她至少已经死了4个小时了。这把钥匙是在她的衣兜里找到的。由此推测，是她昨天夜里用钥匙把她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然后就……（很悲痛说不下去。）
　　谢：她昨天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
　　安：你忘了，她上学时候就特别不正常，闷闷不乐的。经常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昨天我也看见她哭了，会不会是……她因为什么事没想开就……
　　谢：那她也不应该在别人家里上吊啊！活得不耐烦了，往铁轨上一躺不就完了吗！她这一死，咱们还怎么聚会，给她开追悼会得了。
　　成：（异常愤怒）别说了！！人都死了，你们还这么欺负她！你们还是不是人！！（这时班长对着尸体顿足捶胸）都怪我！仲夏！昨天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可是我没在意。。。。。。。。（痛哭）

　　每个人都禁不住潸然泪下，只有叶恒青抬起头，猛然发现放在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他眼光凝固一般死死地盯住不放。此部分要感人至深，尤其表现成翔东的悲痛感情，和叶恒青外表镇静，心里愤怒疑惑的神情。

　　C3：这时，古娄突然提醒大家。

　　古：对了，班长！她要是自杀，应该会留下什么东西吧！
　　成：（眼睛一亮）遗书，对，遗书，大家快找找，这有没有仲夏留下的遗书。

　　众人忙着找，大约过了十分钟，一无所获。

　　安：班长，哪都没有啊！
　　谢：是啊！都找遍了。是不是被藏起来了？
　　成：胡说，怎么可能藏起来呢？这个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定有，再找找。

　　这时候，古娄偶然发现放在一边的仲夏的手机，他拿起手机。随便拨了几个键。

　　古：班长，你看，她在手机里写了很多东西，好象是日记。
　　成：查查看，最后一篇她写了什么。
　　谢：她可真够怪的，居然把日记写在手机里。

　　众人都围上去好奇地看手机里写的内容，只有叶恒青手拿安眠药瓶发呆。手机的容量很大，从三年前到现在，每天都有一段话，每段话都不太长，而且十分晦涩，但是能明显地看出是仲夏三年以来写的日记。她把每天的心理状态都十分忠实地记录下来。只见最后一篇是这样写的：
　　希望的心，
　　排斥的目光，
　　精心雕琢的脸，
　　然而
　　一切都是那么——
　　一钱不值。
　　可笑吗？
　　可笑。
　　让他们笑去吧。
　　我在空中，
　　任由他们笑。
　　每个人都丈二和尚，思考着这些话的意思。

　　谢：这就是遗言吗？她没说要去死呀。
　　周：笨蛋，你还没看出来吗？仲夏这个人一直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她的日记也都是晦涩难懂的只言片语。但并不妨碍我们对她的遗言的理解。看，她写道：“让他们去笑吧，我在空中任由他们笑。”就是说她再也受不了别人的嘲笑和欺侮，她要吊在———空中，任由那些人去笑。
　　谢：她这么写是什么意思？！谁嘲笑她啦？神经病！（被打断）
　　成：（愤怒至极点）够了！果然是你们！从上学时候就欺负她，不带她玩，背后骂人家丑八怪，过了十年，她整了容，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找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接纳她，可是你们从来就没有放过她，变本加厉地嘲笑她刺激她，这比以前欺负她更伤她的心，所以她才会。。。。。。（因悲痛哽咽）

　　在场的人都无语。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曾经嘲笑欺侮仲夏的情景。突然叶恒青打破寂静。

　　叶：（表情冷静镇定严肃）班长，我问你，你昨天从我房间里出来后，到仲夏这儿来有什么事？
　　成：（一愣）你，你什么意思？我昨天来找她不过是和她聊聊天，谈谈心。没五分钟就出来了。
　　叶：你只是谈心吗？
　　成：（火冒三丈）什么意思？
　　叶：你和她说完话就出来了？没拿走什么东西？
　　成：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昨天看她心情不好，就找她来谈谈。可是她好象很疲惫，我就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就出来了！怎么了？我这个当班长的关心一下她，不行吗？
　　叶：对不起，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了解一下。（诚恳地说）
　　成：你？你能了解什么？
　　叶：如果班长你和她只是说了几分钟话，然后她就休息了，那么你之后就再没有人来找过她。
　　成：对。
　　叶：（拿起安眠药瓶）仲夏绝不是自杀，是昨天夜里有人进入她的房间，——杀害了她。这个安眠药瓶就是证据。

　　众人大吃一惊。目瞪口呆。

　　成：什么？为什么？
　　叶：昨天晚上，我也曾找过她，无意中看到她床头上放着这瓶安眠药，里面大约有两三粒，而现在这个药瓶却空了。那几粒药哪去了？只有两种可能：一，
　　是班长昨天找她的时候要走了安眠药。但这不太可能，因为是班长找仲夏借走了药，应该会连瓶一起拿走。而且你刚才说只是进屋与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并没提到借药的事，所以说，只能是另外一种可能，———仲夏自己吃了药。
　　成：难道？。。。 。。。
　　叶：对，从尸体僵硬程度来看，她最晚也要死于凌晨三点以前，可是，她昨晚已经吃了安眠药，一个熟睡的人难道会在梦游中自杀吗？所以说，仲夏不可能是自杀，一定是被——谋杀。（说出这两个字时充满悲痛和愤怒）

　　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被叶恒青的推理和事实所震撼。阴霾感猛烈袭来。
　　过了许久，成翔东猛地一拍桌子，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成：果然是谋杀！你们看！

　　众人顺着班长所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仲夏上吊用的垫脚物—— 一把铁椅子。

　　成：（用手指着远处一个木头椅子）这屋里明明有个轻便的木头椅子，可是仲夏自杀为什么偏要搬这把笨重的铁椅子，却不用那把木椅子？
　　谢：这有什么奇怪？因为木头椅子离上吊的地方远，那把铁椅子多近啊。
　　成：好，你与仲夏身高差不多，比她还要壮一点，你去试试看，能不能搬动那把椅子。

　　谢小莺正要傻乎乎地去搬那把椅子，这时叶恒青大叫一声。

　　叶：慢，别动。
　　谢：怎么了？
　　叶：这是杀人现场，我们现在应该全力保护这里的原样。（扭过头对周度说）周度，你家里的那把椅子有多重？
　　周：我也说不好，反正挺沉的。对了，那个屋还有一个，可以试试那个。
　　成：不用了，这把铁椅子对于一个像仲夏一样纤弱的女人来说，确实重了些。大家一起回忆，昨天晚饭上，仲夏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就离席了。假设她昨晚决定自杀，她必然已经心灰意冷，身心疲惫。当她发觉近处的这把铁椅子很重，她不好搬动时，她必然会再去寻找别的垫脚物，而那把木头椅子高度与这把铁椅子相仿，并且十分轻便，为什么她不选择这把木头椅子，而偏偏要这么辛苦地搬动铁椅子呢？
　　叶：这对于一个昨晚没有吃饭，而且平时就十分瘦弱无力的女人来说，确实是太奇怪了。之所以她没用木头椅子而用铁椅子上吊，唯一的解释就是———
　　成：昨天夜里有人潜入她的房间，把她——吊死了。她吃了安眠药，睡得很沉，不可能有什么反抗。当然，凶手不知道她吃了安眠药，可能会先用什么东西勒死或勒昏她，然后抱着她，把她吊在围巾上。之所以没有用木头椅子，而是用铁椅子，是因为———
　　叶：是因为木头椅子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凶手不得不用那把铁椅子。
　　成：凶手想把这次谋杀伪装成自杀，但却忘记应该把那把铁椅子搬回去，换上木头椅子。于是就留下了这个破绽。（意味深长地说）

　　每个人好象在经历一场噩梦一样，惊得哑口无言，阴霾完全笼罩着人们。

　　谢：（没心没肺的样子兴奋地大叫）天啊！两位大侦探！好象在看推理剧一样。（对周度说）你应该用DV把刚才他们两个人的精彩推理拍下来 。。。（被打断）
　　成：你闹够了没有？！人都死了，你还有心思拍DV！（愤怒地斥责）
　　谢：（脸一红）啊，对了！应该去报警，我马上打电话！（掏手机）
　　成：不！别打！
　　谢：为什么不打？这都出人命了！
　　成：（严肃冷峻地说）现在，由我来调查这件事，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先暂时不要报警。（对周度说）周度，把这个房间的钥匙给我。（接过钥匙）（严厉地环视每个人，若有所思）不管你是谁，我绝饶不了你！（大步流星地离开）

　　每个人都很茫然的样子，不知道成翔东在说什么。
　　谢：他，他在跟谁说话？神经兮兮的？（很迷惑地问）
　　叶：笨蛋，你还没看出来吗？昨天夜里，周度家的大门和每个窗户都是紧锁的，没有外人进来的迹象。
　　谢：什，什么意思？。。。 。。。
　　叶：还不明白？非让我说出来？
　　谢：（瞪大眼睛，万分惊恐地说出）难道说———凶手。。。 。。。
　　叶：对，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每个人都惊恐万分，其实每个人的潜意识里都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可怕的结论。但这个结论本身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个结论同时也是——正确的。每个人仿佛要被阴霾吞噬掉一样，谁也无法逃脱，只能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谢：这，这怎么可能。。。 。。。
　　叶：这不仅仅是可能，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谢：那太可怕了！（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
　　叶：没想到。。。昨天晚上，仲夏拜托我的事，竟成了她的遗愿。。。 。。。（万分痛心状）
　　谢：什么？你说什么？
　　叶：昨天晚上，仲夏突然要求我给她画一张画，奇怪的是，她要求我画以前的她。。。。 。。。真没想到那是她最后一个要求。（由痛心转为愤怒）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安：我，我有一个想法。。。 。。。
　　叶：你说。
　　安：只要查一查铁椅子上的指纹不就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叶：椅子就摆在明处，是谁都可以随便触摸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其他人的指纹。比如你，我，或是别人无意中留下的痕迹。况且，虽然凶手留下了一些破绽，但是他竟然把这次谋杀伪装成自杀，说明凶手狡猾至极。他的杀人计划十分周密，他应该懂得作案时戴上手套这个常识。就算在铁椅子上找到了凶手的指纹，他也可以抵赖说是待在这个房间时无意中留下的，所以说，椅子上的指纹最多只是个参考证据，而不是指认凶手的铁证。
　　周：我有一点不明白，这个房间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我们用备用钥匙开门期间，一直是从里面反锁的，我们还在仲夏的尸体上找到了这个房间的钥匙，而那把备用钥匙是没有人动过的。也就是说，这就是推理小说上经常提到的密室。凶手是怎么制造这个密室的呢？
　　叶：这个。。。 。。。我也很奇怪，可见凶手不仅凶恶，而且十分狡猾。目前我也不能解释这个密室。
　　谢：谁都无法解释，那为什么班长不让报警？
　　叶：你还不理解班长的良苦用心吗？报警固然最终会破案，警察会抓住凶手。但是，无论是警察抓走我们当中的哪一个人，都是班长不愿看到的。班长不让报警，而先要自己调查，就是想自己找出凶手，然后劝他自首。留给他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众人皆木然无语。

　　叶：现在，每个人都要配合班长的调查，不要随便进出这个现场。周度，这个房间不是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吗，把它给我，我来协助班长作调查，可能要随时进出这个屋子取证，有钥匙方便。（接过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