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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我爱你 ...

  •   再见,我爱你

      耳朵里塞着耳机,回荡着《再见,我爱你》,这首歌内容并不合时宜,只是歌名刚好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站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望着头顶上挂着的巨大的红布条,上面写着几个字:“服院是你永远的家”“欢迎以后回服院做客”等等并没什么创意诸如此类的祝辞。然而,我的头脑却在这一刹那放起了录影带,还是那种昏黄发皱的录影带,咯吱咯吱在头脑中乱响,一停一顿的。
      我好像回到了在学校里发飙打架的日子,一个啤酒瓶飞起来,从很高很高的空中落下,打在我的头上。我被打晕了,眼睛张皇地追踪着瓶子的来向。找到了!嘴里哼着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就倒下了。鲜血夹杂着皮肤碎片自额角上一泻千里,落在水泥地上。过了许久,它凝固了,不能被擦拭下去了,它已经与这块地面融为一体了。

      我好像回到了那些在学校餐厅里纵酒狂歌的日子,我和我的她,哼着五月天的《恋爱ING》,唱得不好,我们鬼哭狼嚎,(不能怪我们,这首歌的原唱就是鬼哭狼嚎)却余音绕梁!不信,你把耳朵贴近这墙面,还能听到我们那天的歌声,因为,这些声音已经与这堵墙融为了一体。

      我好像回到了那些躲在宿舍里抽烟的日子,那天我们一起唱着老狼的《睡在上铺的兄弟》,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被烟卷烧掉,化作缥缈的烟圈,伴随着嘶哑的歌声跳完了几支袅娜的舞蹈后,与这里的空气融为了一体。

      我好像回到了那个郁闷的日子,她头发甩甩,大步地走开,只有一支《分手快乐》留给了我,我那叫一个郁闷,嘴里哼着《十年》和《单身情歌》的混合版,一头就想往树上撞去。注意!这个时候可不兴寻死觅活,更不兴哭天抹泪,我最多就是抹了把鼻涕在树皮上,算是纪念那段所谓的“爱情”。不知为什么,这颗树一直成长得枝繁叶茂,也许它和我们的“爱的纪念”融为了一体吧。

      我好像回到了那些在足球场上满场飞奔,挥汗如雨的日子,那天唱的什么我忘了,只是记得观众里有人喊:“GO!GO!GO!”我回应了一句:“啊累啊累啊累!”然后,就被一脚铲翻在地,背朝黄土面朝天了。我们的汗水带着我们的气息跌落在土地上,被我们的球鞋深深踩入土壤中,滋养了小草,与这里的小生命融为一体。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与我们的学校,心与心之间,早已融为一体。原来,我们早已身许此地!
      不论我们是否毕业,是否还呆在这里,我们都已经被打上了她的烙印。就打在我们心里,不可磨灭。
      站在这红布条之下,头脑中的录影带戛然而止。
      温暖偏热的液体,拼命地从眼眶中突破了重围,在面颊上奔腾着。原来,我哭了。
      被女朋友甩掉后,我的英雄泪都没有掉过;甚至是被倒数第二个女朋友甩掉,我也不曾流过泪。呵呵,这不是废话嘛,那个时候早已经泪腺疲劳了,习惯了。
      即使碰上挂科了,我也没哭过,毕竟,丢分可以,但是决不能丢人;甚至是连挂N科,我也依然笑得出来。嘿嘿,这叫虱子多了不怕咬,欠债多了不怕要。
      但是,在这面写着几个字的红布条下,我却再也忍不住了,套个成语,潸然泪下。潸然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查过,但我已经切实感受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却还不忘调侃。也许不想让她只是看到我最后的泪容?为了这个她,为了这个被我们咒骂过的鬼地方?为了这片让我“失恋+挂科”的伤心之地?为了这个破得不成样子被挤在城市的角落里的小学校?我笑,但,更是哭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早已身许此地。
      此时,此刻,此地,此物——一块红布条,见证了我的泪水。
      微笑着,流泪;或者说是哭并微笑着,我相信这是一种滑稽的表情,可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也哭不痛快。只因为,我早已身许此地。
      转眼间,这首歌马上就要放完了,我回头望望她,最后说了一声,“再见,我爱你。”只是前面两个字声音格外小,但愿她不曾听到,只是听到了最后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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