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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无边痴怨枉销魂1 ...

  •   “你是怀疑,这几年来清穹发生的血案和所谓的灵羽族将有灭族大劫,需以生人祭天方能消灾解难的说法是有人蓄意为之,所以,你故意假装同意举办祀天大典,打算借此机会引出幕后黑手?”听明霄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牧云已经基本上明白了她的意图。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什么主意,后来因为一时气恼说了声同意,又被鸮长老将了一军,不便收回前言,这才灵机一动,干脆来个将错就错了。”

      解释着这个计策的由来时,明霄稍稍有些不自在地红了红脸,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细心的牧云还是发现了。料到她当时气恼和此刻脸红的原因,牧云心下有些不安,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来扰乱明霄的心境,但眼下的情形,却是容不得他选择。随后,他的心底又不觉浮起了一丝疑惑。

      明霄本是打算放了韵竹的,可韵竹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逃出生天?她完全可以说,伤他的是元贞,与她无关,为什么要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故意激怒明霄?如此看来,从之前的投河开始,她的死志便很坚决,难道,她真是后悔伤害了他,后悔到痛不欲生,一心求死?

      看着牧云心神不属的样子,明霄也隐约猜到他是在想那个姓林的姑娘,心中便又不自禁地纠结起来。其实她知道,他从来不曾亏负过自己,可她就是不明白,那个林韵竹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牵肠挂肚的,想想自己在他心里竟连一个负心薄情、卑鄙恶毒的坏女人都比不上,她真的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她又忍不住隐隐有些着恼的时候,牧云却已恢复了平静,言归正传道:“你的计策是不错,可如果那只假设的黑手一直没有现形,到了下月十五那天,你准备怎么办?”

      “这我早就想过了!”迅速收拾起凌乱的心情,明霄自信地笑了笑,“我们凤凰一族在灵羽族中的情况,就和你们龙族之于各类水族一样,我们拥有高过其他羽族的法力,所以,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用他们都不懂的幻术制造假象,让他们以为所谓的‘祭品’真的死了。到了这个地步,如果那假设的黑手当真存在的话,他的目的应当算是达到了,那么,他总该有下一步行动了吧?”

      见牧云兀自沉吟着,她心情复杂地笑笑道:“相信我,我是绝不会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的,尤其……是你的林姑娘。”

      这回,轮到牧云窘迫地咳了几声。定了定神,他迅速拿定了主意:“明霄,我当然相信你。让我留下来帮你好吗?外面那些百姓的死,和你们族民被害的事件或许有所关联,那个不可知的对手如此高深莫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留下帮我?是留下来保护你的林姑娘才对吧?”明霄在心中暗道了一句。不过,依她的脾气,自然不可能像某些尖酸刻薄的小女人那样去跟牧云纠缠争辩这个问题,于是,她只是点了点头道:“也好。但你要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可是逞强不得。”

      牧云知道她关心自己的一番好意,自然也就答应了。不过,说到出手动武的问题,他很自然地想起了刚刚跟他交过手的那位,他现在倒是在这里享受贵宾级待遇了,可人家,还惨兮兮地在外头跪着呢。

      “明霄,现在没有外人,能否容许我跟你讨个情?玄羽,他也是心疼你才会这样恼我……”

      目光着意瞟向清穹入口处的方向,他幽深的眸底蕴着苦楚与执迷交织的千情万绪,却也透着身为过来人的了然与体悟:“被自己深爱着的人伤了心,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滋味,想来你该和我一样清楚。我知道,这话从我口中说出的确有些过分,可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一个注定只会伤你的人,再去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这样,真的不值得。”

      明霄娇躯一震,刹那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最终定格在脑海中的,是被她严厉斥责之后,玄羽痛苦隐忍的苍白容颜。

      “我也不想伤他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她苦笑着,朦胧的眼波中似有无限惆怅,“他长年跟在我身边,本就易招人嫉妒,再加上他性子冷,脾气倔,常常开口闭口的就得罪人,现下看他不顺眼的族民已不在少数,如果我再法外容情当众袒护他,只会令他树敌更多,到时候,我便是想护着他怕也不能了。”

      或许连明霄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她此时的神情语气,活像个被自家臭脾气的男人弄得头痛万分,却又拿他无可奈何,一边气恼一边还要想方设法帮他护他的小妻子。思绪微转,牧云欣然笑了:“原来,你倒是一心为他着想的,那我就不多事了。”

      明霄此时正反复咀嚼着牧云刚才所说的“被自己深爱着的人伤了心,那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滋味”那句话,因此竟是没留心到牧云的言下之意。

      她想起了被牧云拒绝的时候,自己是怎样的心痛如绞抑郁不甘,可反过来,她却又把这种痛苦转嫁到了玄羽身上,这些年,自己嘴上说接受了他的感情,心思却还屡屡飘忽不定,深爱着她的玄羽该是在怎样的不安、焦虑与煎熬中度日?刚才她的做法虽是为了他好,但看在别人眼里,却是等同于她因牧云的到来而彻底否定了他的地位,对于一颗心本已伤痕累累的玄羽来说,又岂能承受得了这样残忍的伤害?

      想到这里,她忽然再也坐不住,起身道声“失陪”便冲了出去。身后,牧云沉思地望着她,心头也隐约飘过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 ☆ ☆ ☆ ☆

      扶着满身酒气的艳姬离开小镇在郊外行了许久,墨儿总算找到间破庙,于是带着她走了进去。拿了个还不算太破的蒲团来弄干净让艳姬坐下,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艳公主,你这副样子回去,被人见到总是不好。要不先在这里歇一下,等酒醒了再回宫如何?”

      他说话时隐约的有些胸闷气短,他心里明白,这都要怪他自己,一时冲动想要除掉牧云,事情做到一半却又心软,结果反弄得自己受了内伤。

      这伤他哪敢让别人知道,只落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天还要死撑着照常干活,直到晚上才能躲到隐秘的地方偷偷疗伤。如此折腾恢复得自然就慢,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刚才不过是出手挡去艳姬的毒烟,这会儿便累得几乎要趴下了。

      不过,再怎么累,他也不会忘了替艳姬着想。因为知道她在牧云那儿受了挫心情不好,他就一直暗中跟随,以免她胡闹过头,惹出麻烦来伤到自己。此刻他想的是,这事若传到漓惊涛耳中,艳姬挨顿臭骂是少不了的,要是严重些闹到被禁足的地步,这任性又好动的小公主不气死才怪。

      可惜,墨儿的一番苦心,艳姬却是没有半点觉悟。活了好几百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喝酒,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头脑格外混乱,精神却异常亢奋。看着眼前这与牧云同样穿着白衣,身量却瘦小得可怜,嗓音又细弱得有如女子的少年,她很不满意地连连摇头。

      忽然,她秀眉一耸,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似的冲墨儿勾了勾手指:“乖墨儿,来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言语间,她的眼底含着神秘的笑意,忽闪的羽睫下那汪氤氲的春水让墨儿身心俱醉。着了魔似的,他晕晕乎乎地走近她身边,乖顺地点头道:“好,你说。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要我的命也成!”

      “去,谁要你……那条烂命!”艳姬一甩头,吃吃笑道,“来,变个云哥哥的样子让我瞧瞧。看你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要是再多上几分英气,倒也有点像他了呢!”

      墨儿身子一僵,只觉如从九霄云端被人一脚踹下万丈深渊,满腔沸腾的热血霎时间冷了下去。

      见他不答话,只是脸色煞白地直直瞪着自己,瞬间泛起红丝的眼中仿佛要滴出血来,艳姬皱眉不悦道:“怎么,不会?噫,真是笨死了!”嗤之以鼻地挥挥手,她不再理会他,径自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

      “艳……”稍稍回神的墨儿一跃而起,惶急地扯住艳姬的衣袖想要分辩,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倾吐满腹委屈不平,艳姬便借着酒劲用力一搡,把他狠狠推倒在地上。

      “这点小事都做不来,还跟着我干什么?讨厌!”颇为不耐地回头白了他一眼,艳姬丢下一串冷笑,毫无留恋地走了出去,离开前,她似又想起什么,轻飘飘地加了一句,“不会变也好,免得变出来的云哥哥软手软脚,一副娘娘腔,没的倒了我的胃口!”

      面如土色地看着艳姬在一片灿黄的光芒中隐没了身形,匍匐在地上的墨儿慢慢蜷起身子,纤细的双手颤抖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了掌心……

      ☆ ☆ ☆ ☆ ☆

      望着明霄与牧云并肩离去的背影,玄羽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冷了下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很久,那寒凉刺骨的痛,依旧顽固地盘踞在他身体里,让他的心也跟着失去了生气与温度。

      他不怪她丝毫不留情面地当众处罚自己,她如今已是实际上的灵羽族掌权者,该立的规矩自是要立的,谁让他一气之下犯了族规呢?如果独独偏袒他,今后她在族民们面前说话还有什么分量?他是心甘情愿接受处罚让她立威的,真正伤了他心的,是她见到牧云后那瞬间迷离的神情和目光。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牧云,她不可能有那样的表情,他也爱过,他知道。

      其实,他早就清楚自己只是她失意挫败时聊以抚平内心伤口的一个替补,可他还是愿意守在她身边,只要能让她心痛少一点,笑容多一些,就算她是为了子嗣才不得不允诺与他成婚,他也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幸福赌一次,赌她终有一日会被自己的真情打动,忘了牧云,敞开心扉彻底接纳他。

      然而,他似乎错了,错得离谱。年复一年,他为她做得再多,在她心中掀起的波澜也及不上她听到牧云受伤消息的一刹那,他真是输得够惨,一败涂地,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还不如杀了我,明霄,你知道吗,只有这颗心停止跳动,我才永远不会再为你犯错……”

      心碎而混乱的低喃中,他的视线逐渐模糊。从前,他最看不起的东西就是眼泪,尤其是男人的眼泪,他觉得那是软弱无能的象征,一个真正的勇士,是该流血不流泪的,他真的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有如此懦弱的冲动。

      想当年,他与青梅竹马的馨屏决裂时,虽也曾痛彻心扉,但很快便走了出来,可明霄,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渡不过的劫。自此,他才明白,什么是一时迷恋,什么,才是真正让人心甘情愿沉沦的爱。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咱们公主殿下身边的大红人,玄羽侍卫啊!咦,你好端端地跪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平日里在公主身边站得太舒服,怕时间长了膝盖都不会打弯了,所以特地来练上一练?”

      忽然,一声怪腔怪调的嘲讽劈头响起。玄羽木然抬头,氤氲的眼中映出张幸灾乐祸的笑脸,原来是平时与他最不对盘的啄木鸟精安嵋。他自嘲地撇撇嘴角,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心都已经死了,还在乎这张脸吗?爱看笑话就看去吧,无所谓了。

      难得见到素来高傲冷漠的玄羽这般失魂落魄、逆来顺受的样子,安嵋愈发的得寸进尺起来。

      “平时也不知是谁,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心腹,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现在怎么着,蔫了吧?嘿嘿!”他得意地笑着,毫无怜悯地抛出最恶毒的嘲讽,“套用凡人的一句话,你呀,充其量也就是公主身边的一条狗,她待见你时,就赏你两块骨头吃,哪天看不顺眼了,一脚把你踹进阴沟里去!不自量力的东西,就凭你这个狗奴才,也配跟人家东海龙太子争夺公主殿下的芳心?”

      这话,字字如刀,句句如剑,无情地剜刺着玄羽本已伤痕累累的心。他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渐渐失去了原先哪怕是出于逞强的硬朗挺直,但他依然没有回嘴,只是绝望地咬紧了唇瓣,心灰意冷地用疼痛摧残着自己,任凭鲜血丝丝缕缕渗出齿缝,目光却空洞麻木得好像那些不断流失的鲜红液体全然与他无关。

      “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恶语伤人?”

      忽然,背后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嗓音清润,却因为蕴着无法掩饰的怒意,透出几可穿凿岩石钢铁的凌厉气势。

      “公……公主?”

      看清来人,安嵋立刻变了脸色。那个如太阳般耀眼,云霞般艳丽的女子正目光灼灼地怒视着他,美丽的眼瞳、流云般的秀发、尖挺的下颌,乃至浑身的每一寸冰肌玉骨都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直让他觉得只要看上她一眼,自己就会被化成水,烧成灰。于是,他慌了,下意识地想逃,可腿竟是软得完全迈不开步。

      无视安嵋的恐惧,明霄继续一步步朝他逼近过去,凛然挑眉道:“玄羽犯了族规,必须接受惩罚,这是一回事,但不代表你就有权力侮辱他,践踏他的尊严!”说着,她冷笑环顾那些隐在四周草木间缩头缩脑的身影——他们,自然也是些平素就看玄羽不顺眼的家伙,只不过胆子比较小,还不敢马上跳出来打落水狗,故而先躲在一旁看好戏而已。

      顿了顿,她盯着安嵋,却用着四下皆可听见的音量字字清晰地说道:“给我听好了,玄羽从来就不是什么狗奴才,他是我们灵羽族最出色的勇士,是本公主以身相许的男子,未来的驸马和王夫!对他不敬,就是对本公主不敬,今日我话放在这里,谁敢再犯,休怪本公主手下无情!”

      “是是是,公主殿下,小的知罪,小的知罪了!” 安嵋吓得跪了下来,涕泪交流,连连磕头不已。

      “你要赔罪的对象不是我!”明霄眯了眯眼。安嵋立刻转向,冲着玄羽大磕其头:“小的糊涂,小的糊涂,玄羽侍卫……不不不,玄羽君,驸马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这货还真是把见风使舵的好手,刚刚还是狗奴才,这会儿就成了“君”,成了“爷”,原本的准驸马身份也一眨眼就让他升格成正式的了。玄羽仍面无表情地沉默着,既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回头看明霄,明霄则蔑然瞟了眼这趴在地上满头大汗一脸死相的家伙,厌恶地挥挥手道:“行了,还不快滚?”

      安嵋如蒙大赦,谢恩后变回原身灰溜溜地飞走,前后左右的树丛间同时扑棱棱响,偷听者们狼狈而逃,作了个名副其实的鸟兽散。

      四下归于寂静后,明霄低头,眸光温软地朝玄羽伸出手去:“起来吧。”

      玄羽没动,不看她,也不理她。明霄俯身去拉他,他挣开,依旧跪得像尊嵌入地面的石像。

      “真生我气了?”明霄苦笑着叹息,想了想,然后一提罗裙,在他身边跪了下来。

      玄羽怔住,半晌,终于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做什么?”

      “惹我家相公生气了,所以……家法伺候!”明霄一本正经回答,同时楚楚可怜地作怨妇状。

      “别闹了,你是公主,让人看见……多不好!”玄羽无奈,又有些不安地皱眉,终于无法再维持冷漠的表情。

      “不生气了?”明霄偏着头看他,继续扮可怜,“那么你先起来,否则的话,就说明你还在生气。你生气,我就不起来,一直跪到你消气为止!”

      这算什么公主啊?死皮赖脸,胡搅蛮缠!玄羽狠狠倒吸口凉气,又磨了磨牙,最后还是黑着脸硬梆梆地站了起来。

      明霄仰起脸深深望着他,过了片刻才慢慢站起。“玄羽……”她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宽阔温暖的脊背上,“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我没有因为这个怪你。你的身份,你的立场,我一直都知道,况且,这次的事也是我自己惹出来的!”玄羽僵着身子没有回应她亲昵的动作,只是涩哑而落寞地低喃着,“我只是难受,你的言不由衷……我从来不是什么高贵的族类,受两句冷嘲热讽算得了什么?你又何必为了替我撑面子,撒下那样的弥天大谎?”

      “我撒谎?我撒什么谎了?”明霄愕然仰起脸,随即了然,“你是说我们的婚约?我不是早就答应过你了吗?虽然目前还只能算是私定终身,但父王母后一直都知道我们的事,也从来没反对过,等父王出关,我就请他正式下旨赐婚,这不过是迟早的问题而已,何来撒谎之说?”

      “是吗?”玄羽并没有因她这番话得到多少鼓舞,声音反而显得更苦涩了,“以前,我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自从看到你为了他的伤冲冠一怒大失常态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骗不了自己……”

      明霄搂着他的玉臂震了震,瞬间的无语后,她赧然苦笑:“我承认,我心里始终有着放不下的魔障,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我一直都在努力,你该是感受得到的,对不对?”

      偷眼看了看玄羽的表情,只见他垂着眼,抿着唇,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别多年再次相见,我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他是我年少时求之不得的一个梦,但……梦再美,也只能是梦而已,我已经沉迷了太久,如今也该醒了。玄羽,再给我些时间好吗?我不想骗你,说是现在就把所有的感情都转移到了你身上,但你已然是我认定终身的人,终有一日,我定会洗净心中的尘埃,把它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交给你,你愿意相信我,等着我吗?”

      听到这里,她臂间那只别扭着模仿雕像的大鹰终于有了趋向石化以外的第二号反应。他回过头来,像个傻瓜似的瞪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的是……”妩媚地眨眨眼,明霄狡黠笑开,旋即冷不防凑上去,吻住了玄羽印着血痕的唇瓣,丁香小舌柔柔滑过他唇上的伤口,卷去含着痛意的腥咸,又带着一丝轻颤,羞涩却也勇敢地撬开他的齿关,把独属于她的芬芳甜蜜送进了他满是苦涩的口中。

      “唔……”玄羽眸色骤深,心悸、惶恐、混乱、茫然……最后,他放弃了一切关于可不可能应不应该之类的想法,紧拥住怀中绵软馨香的娇躯,青涩而狂乱地迎合、回应着她甜美的邀请,天昏地暗地沉醉在这期盼已久的旖旎温柔之中。

      管他有没有明天,管他有没有未来,就算她一转身就会反悔,就算她说的都是谎言,那又如何?她是他命中注定的爱,永远都是,他只想倾尽所能抓住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欢愉,哪怕所谓的地老天荒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幻想,他也不会后悔,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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