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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零一二·白头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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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二·白头吟
“真田叔叔，你是什么时候来七贤镇的？”吃过饭后，幸村带着真田出门进货，顺便送小金回家。
“昨天。”
“幸村哥哥让你做什么呀？”
“保安。”
“哦，那你原来是干什么的？”
“我……”照理说不能对小孩子说谎但是说实话的话真的不会吓坏他么？
“聊什么呢你们小金你爸爸来接你了。”幸村抬手指了指前方，丰神俊朗的青年身上挂着一条威风凛凛黄金蟒。
“幸村，小金又去麻烦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青年招呼小金进门，小金哧溜一下就溜进了院子。白石尴尬地看了一会儿，回过头“这位是？”
“这是真田，我新招的伙计。真田，这是宠物店老板白石。”
“您好，”白石努力了半天还是捧着大蛇腾不出手，连头都有些抬不起来。真田连忙摆手，让他不用勉强。
“我定的那只鸟怎么样了？没被炸到吧？”幸村往院子里探了探脑袋。好像这次烧的没有上次严重，不知道是谦也有了进步还是白石发现的及时。
“没有没有，好的很。你放心，我把最好的留给你，下个月动物大赛一定能赢。说起来，你的客栈什么时候开张？”
“差不多了，等着县长大人回来给我剪彩。”
“那不是快了，大会也开了快半个多月了，县长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开张的时候务必叫上我们啊。”
幸村和白石聊了几句，白石还要忙宠物店的生意，就先告辞了。
“你们关系不错？”
“是啊，小金经常过来找丸井借漫画么，刚开始白石他们总要过来找人，久而久之就熟悉了。早上你不是看见迹部和忍足了么，小金妈妈是怡红院老板的弟弟，宠物店这块地皮也是忍足让给白石的。”幸村随口说着指了指宠物店旁的怡红院，随机神色一狠，“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这——”指尖移动到怡红院的对面“这家酒楼才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今后你的任务就是每天下午给我到这里来要一杯白水然后观察进城的人，所有外乡人都是我们重要的客人，而你就将成为我们揽客的第一道关卡。”
“是。”真田领命。
“当然，这不是重点。”幸村干净利落地一挥手“最重要的是，给我把下午场的《大侠与教主的爱情故事》一个字不漏地记下然后转述给我。还有，碰到书商的话，记得帮我问问《菊花传奇》第七卷有没有货。”
“这……”真田用余光瞩目着街边指着他们窃窃私语的路人，对着双眼放光的幸村汗颜“掌柜，方才那些耳语，声音似乎略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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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早上都是菜市，可以来这里买到新鲜的。”
“此处是？”真田停驻在一所奇特的院子前，影壁上的雕刻栩栩如生，动人心魄。
“这里啊……”幸村同他一起看着影壁若有所思“这里的主人你别去打搅，原来是一个个性平和的艺术家，后来突然之间爱上了自己的雕塑，整个人变得神经质了，最近听说迷恋起剪纸，还想和自己的雕塑成亲，哎……虽然是做出了令人惊叹的作品，却也因此毁了一生。也不知他当初，悔是不悔。”
真田默默地站在原地消化这个故事，幸村见他想得入神，伸手过来拉他，“走啦，逛完了回去了。”
“不是还有一家？”真田回过神来，看了看尽头处藏在阴影里的招牌。
“那家呀，是个染坊，店主和我们家莲二有些过节，你可别在莲二跟前提他，会被他的吐槽穿心而死的。”
“哦？到底是何等仇怨，竟如此不可开解？”真田不解，柳给人的感觉是谦谦君子温良如玉，怎么会有关系这么恶劣的仇家？
“我没问过。我只知道，两个人本是师出同门的青梅竹马。最后却是形同陌路。”
“如此，当真可惜。”倘若自己能有这样深交之人，一定会多加珍惜。
“世上可惜可叹的事情又何止这一件，与其关心别人，不如自己活得快活。”幸村拍了拍他的肩，“你是要留在这里悲春伤秋呢，还是回去和我们打牌？”
“请教我打牌。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写一封信给山上的弟兄，让他们切勿挂念。”
“这个简单，回去你让莲二帮你写一封……哎，好香的酒味！真田你快看，客栈隔壁居然开了家酒肆。”幸村拉着真田的胳膊激动地一通乱甩。
“方才路过不曾在意，确是好酒。”真田猛地吸了一口，一股醇香窜入脑髓，整个人都酥了。
“快点带两坛回去，正好晚上赏花赏月。”
“两位客官好，小店刚刚开张，堂吃半价，外卖买一斤送一两，不知客官想要那种口味？可以试吃。”店主推了推自己的眼睛，面无表情“在下柳生，请叫我老板娘。”
柳生为什么会成为七贤镇酒肆的老板娘这件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
想当年，柳生作为家乡大户人家的少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接受四书五经的荼毒，开口闭口不离之乎者也，年年获得仁义礼智信五好学生小红花，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而奋斗。这样一个在党的阳光雨露下茁壮成长的好少年，家里自然也是本着门当户对的原则，给他找了一门亲事。
新娘是城中望族家的小姐，手如柔荑（读ti，阳平），肤若凝脂，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回风之流雪。（以下赞美之词被画外音一声“天命，哈哈哈哈”打断）
啊，总之，你们只要知道那个姑娘很漂亮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她的手指头像草脸像月亮还是不知道是弯是圆那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柳生怀着一颗赤子之心掀开盖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个喝醉了酒一边傻笑还一边“美人快来”念叨着的男人。
“然后你被他非礼了？”幸村已经开始自行脑补，“哦太悲伤了，一定是他强了你又对你始乱终弃最后不留下一片云彩地走了对么！”
“不，”柳生推了推眼镜。“事实并非如此。”
柳生作为一个德智体美劳各方面都十分健全并且体育特别优秀的少年，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何况柳生作为一个有着超强社会责任心的少年，绝对既然入了洞房就必须对人负责，于是非常愉悦地毫无心理负担地和突然出现的不明人士享受了美好洞房花烛夜。还将自己家祖传的镯子套在了人家手臂上，准备第二天带着去见父母。
但是！那个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家伙第二天早上居然——逃走了！新娘在柴房睡了一夜，传家金镯不知所踪，仔细核对了客人名单之后，却并没有找到类似的男子。
“你不是吧，突然出现在床上的人一看就很可疑，你居然就这么把传家宝交出去了！”幸村拍案。事实证明并不是他的脑洞开得太大，而是这个故事的走向有点非主流好么。
“我又没有说过，他的设定是细腰长腿的美人？”柳生给两人温好了酒，自己先尝了一口，在氤氲的雾气中深呼吸“那滋味，当真是，十分美妙。”
“那就可疑理解了。”幸村一脸释然，真田一张黑脸被酒香憋得通红。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始终对他无法忘怀，新娘也退了回去，带上细软钱粮出来找他。”
“那人有何特征？”真田问。
“说实话，年岁已久，他的音容笑貌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是一头银色长发。在夜里也是艳丽异常。”
“白头发的人也很多呢，哎兄弟，想开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本也是如此打算，奈何曾经沧海难为水，我无法忘却他，尤其是他当晚对我说的那一句话，三年了，我始终无法忘怀。”
“哦？什么话？”两人一齐出声。
“他说，‘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柳生声情并茂地原因重现。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真田这样想着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却没有说出口。
于是乎，柳生这几年一直走南闯北四处寻找那个一头银发的男人，因为知道当年他喜欢喝酒，就在停留时开一家酒肆，等着对方上钩。
“既如此，阁下何故以老板娘自称？”真田同学终于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柳生一推眼镜“被始乱终弃的一方不都是要当炉卖酒的么。”
“不过柳生你作为一个少爷居然会自己酿酒好厉害啊。”吃亏不是你还说什么始乱终弃人家只是仓皇而逃罢了。这里真田还在认真地整理逻辑，幸村已经发出另一个弹幕。
“这个自然，身为他的男人，这点小事怎么会做不好呢。”柳生又推了推眼镜“只不过是个当炉女而已。”
真田决定不考虑逻辑问题了，这个人只是单纯地专注cos而已。仔细看的话，真田一抬头，果然酒肆横匾写了三个大大的“白头吟”，门上的对联上联是“愿得一人心”，下联是“白首不相离。”可是似乎，那个人逃走的时候，就已经是白首了？
真田知道自己在做梦。
梦里，有高山直耸入云，山青水碧，云雾缭绕的深处是巍峨的大殿。
他置身山脚，身畔有人，却看不清身形。蓦然回首，四眸交错间，虽看不清，仍是没由来地一阵心惊。
“小师弟啊，来。”清丽温柔的声线，似曾相识。
“师兄。”木木地抬起腿迈步靠近，看到那人蹲下身，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狐狸。
“小家伙大概是受了伤后迷路了，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并无妖气，不过是一般狐类，师兄可是想带回观中照顾？”
“罢了，”那人一声轻叹，包扎好小狐的伤口，放回地上。起身看着云雾中的高楼，神色莫测“那里，并不是令人羡慕的地方。”
他神色一动，急急忙忙想伸手抓住对方，生怕那人随着一声轻叹，便消散在云海之中。
“小师弟这是怎么了？”温暖的温度贴在手腕上，真田这才安下心来。
“师兄，你我此番下山已久，如今任务完成，还是早日向师父复命为上。”
“也是，出来再久，总还是，要回去的。”
师兄似乎，不开心？
“咚！——”远处有一声巨响传来，黑色的裂纹迅速窜向四方，地面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师兄——”稳住身形想要拉住那人，然而一瞬间，天崩地裂。眼前的一切都崩乱了，只听见对面的小狐狸凄厉的叫声。
“咚——！”床板猛地一震，真田睁开了眼睛。有两个字卡在喉咙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真田一脸零乱地寻着声音来源找到大堂，却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真田，早啊。”丸井吊着一根油条过来打招呼。
脚底生风躲过丸井的油汪汪的爪子，真田走到双手抱胸站在墙壁前的幸村身边。
“呦起来了，睡得好么？”幸村用胳膊肘捅了捅真田。
“这是在作甚？”
“哦，昨天回来之后我想了一下，既然柳生的酒肆就开在我们隔壁，那干脆把酒肆并到我们客栈里来，所以就叫人来把墙壁打通。”幸村得意洋洋意气风发。“我已经想好了，柳生专门负责酿酒，客栈负责销售，堂吃的话酒水九折外卖的话卖两倍的价格，这样大家一定都想要堂吃，那我们的客人就会源源不断了！”
“但倘若人人堂吃，岂不亏本？”
“不会的，你想啊，大厅里的座位就这么多，总有人得外带的，莲二都算好了，最后肯定是稳赚。我们家莲二出的主意，绝对值得信赖。”
“是的，只要一瓶外带就可以赚回十份堂吃的折扣。”柳莲二拨起小算盘。
“原来如此，佩服。”
“哪里哪里诚惶诚恐。”
“那就这样啦，柳生今天就会住过来，晚上开个欢迎会！”幸村满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招呼真田坐下“吃早饭吧我去洗手。”
“幸村——”真田欲言又止。
“恩？干什么？”
“你……喜欢养狐狸么？”问出口的瞬间真田有些无地自容，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对方一定绝对自己还没有睡醒吧？
“狐狸？狐狸不是保护动物么不可以乱养的吧？不过白色的狐狸挺可爱的，不如养一只萨摩耶？但是萨摩耶很蠢而且会长的很大，要么银狐？银狐不错小小的可是听说很凶？”
“不，没事，我随便问问而已。”真田连忙摆手。
“是么，那我走了。”幸村一耸肩，无所谓地走了。
绝对不会是他吧，绝对不会是这个人的。真田心里偷偷地念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梦里的那个人会是幸村呢？何况那也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而已。
“不——好——啦！”东街远远地传来了一声尖叫。一声狂风呼呼地冲进了大堂。“幸村哥哥，老爸说因为禽流感的关系，所有的鸟类都被回收隔离，动物大赛不准鸟类出现了！”
一零一二•白头吟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