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如夜》莲粟

9、苏暮篇——暮识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喧嚣看不见

　　你沉醉了没

　　白雪夏夜 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岁

　　时光的沙漏被我踩碎

　　——章记

　　东京的夜晚华丽，璀璨的灯光照亮夜晚的灿烂，也打开了纸醉金迷、颓废气息浓郁的酒吧街。

　　苏暮走得飞快，无视那些进进出出或步履蹒跚或酩酊大醉的男女，来到一家具有德国巴洛克风格的大门前停住，转头，看到街头的行人因为醉酒而在大庭广众的面前做着滑稽的动作，苏暮笑了，笑得有些冷酷，有些不在乎。

　　“是这家酒吧吗？”幸村温柔的声音在苏暮的身旁响起，如一丝暖流拂过全身，很温暖。

　　苏暮指了指贴在门口书写独特的招聘广告，“日语我多少还是会一些的。”她抬头看了一眼七彩的霓虹灯照耀出来的的名字--Rhine on GermanIris。轻轻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有了一抹羡慕的味道。

　　“这家酒吧的主人对婚姻有很大的憧憬啊！你看酒吧的名字翻译过来是莱茵河上的德国菖蒲。莱茵河是德国的生命之河，德国菖蒲的花语是：完美的婚姻。这么组合上一看她的含义就是：希望自己的一生有一场完美的婚姻。你认为呢？精市。”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人，蓝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一些乱，却吹不走他一脸的温柔，一脸的宁静，她还不习惯叫他精市，喊起来有点点生疏。

　　“快进去吧，外面凉。我在对面的那个咖啡厅等你。祝你好运！”安定人心的笑容，让人看了那种对工作渴求的紧张感随之消失。

　　苏暮点点头，拂开秋风吹乱的碎发，轻轻的推开蓝色原木制的精致木门，闪身进了酒吧里。

　　木门在身后合拢，迎面扑来味道暖热的风，光线朦胧昏暗，canon钢琴曲在酒吧里飘荡，清新，干净。苏暮闭上眼，静静地聆听钢琴的乐律，浮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小姐，请问您需要些什么？”服务生彬彬有礼的问道。

　　苏暮不急于回答，头向后仰，脚根轻抬，就稳稳的坐在吧凳上，她随性的捻个清脆的响指，“一杯晴天霹雳，然后帮我把你们的老板叫过来。”她声音清丽，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好的，稍等。”服务生转身消失在吧台的一角，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潇洒明朗的女孩子，她的日语听着不怎么标准。

　　轻泯杯中物，“晴天霹雳”还是以前的感觉，依旧腥辣、甘烈。就如同自己一样，不会低头，更不要认输。

　　“这位小姐找我有事？”沧焱慵懒、妖媚的声音在苏暮头顶的上空飘下，寥落风情。

　　苏暮侧头，不可否认，这声音的确迷醉，跳跃着性感的音符。

　　一时间沧焱惶然。

　　她没想过第一次和苏暮见面竟不是在忍足的订婚宴上，而是在烟雾缭绕的酒吧里。苏暮和照片上装束相仿，简单的紧身牛仔，懒得加入妩媚的元素，她是如此讨厌打扮自己，依然引来许多双垂诞的眼睛，紧盯着她敖人的身材。

　　苏暮不在意那些猥亵的目光，轻挑黛眉，“您好，昨天看到贵酒吧正在招聘歌手，所以前来应聘。”一口流利的英语，从苏暮的口中轻轻的流淌出来，唇角流溢几许笑意，礼貌却不谄媚。

　　“你不会说日语？”沧焱眉头一皱，本能的用一口不逊于苏暮的英语反问道。

　　“讲的不好。”

　　沧焱眼里流露出轻蔑，抛出娇媚的笑容努力的昭示自己的魅力，“我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我叫惊宫沧焱。”她故意用日语讲出来，虽然她实在捉摸不透这个苏家大小姐跑到她的酒吧里搞什么飞机。

　　“我叫苏暮。”苏暮无视于沧焱的挑衅，仍用英语回答。

　　果然是高贵的千金小姐，即使来应聘也是这么不卑不亢。沧焱尽力维持魅惑的风度，昂起丰满诱人的胸脯问道：“你懂得日语为什么不用日语回答我？”

　　“我说了，讲得不好，也没有说我听不懂。”苏暮习惯性的打个响指，“我是来应聘歌手的，只要把歌唱好就可以了，至于用英语还是日语说话并不重要吧？”苏暮嘴角流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觉得这个老板有点莫名其妙。

　　就在苏暮打响指的一刹那，袖口撩起现出一道蜈蚣似的疤痕，触目惊心。

　　言情小说里为情割腕的情景像疯狂的怨妇，悉数映在沧焱脑海中，涌出刻毒的快感，迫于想知道肥皂剧中的故事发生在现实里的奇妙之处。

　　她抓住苏暮的手腕，故作惋惜的咂咂嘴，“唉呀，好可怕啊，你一定很爱那个男人吧？”目光闪耀幸灾乐祸的妩媚。

　　苏暮抿紧的薄唇轻轻弯一下，对她这份小女人的刻薄照单全收，末了，不忘应上一句：“啊？”

　　她故意用不明所以的懵懂对上沧焱的眼睛，看得沧焱没心情再问第二次了，苏暮看到她失望的神色慢悠悠的说：“不听听我的歌吗？”

　　“那把您点的饮料喝完，上台演唱一曲吧。”沧焱轻轻的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事到如今，不管苏暮唱的怎样，她都很想陪这个张扬的女孩子玩下去了，虽然还是想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暮拿起圆桌上的“晴天霹雳”一口喝下，看到那个女子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轻轻的把鸡尾酒杯放在桌上，优雅的转身走到了那个用钢化玻璃一层一层堆砌起来状如五角星的中央舞池最高一角，向旁边的乐队打个响指——《hear me cry》

　　you couldn't say.
　　needed someone new.
　　you actually thought.
　　deep inside i knew.
　　can you tell me how can you say.
　　why this should suffice?
　　you passed me by.
　　and your heart as cold as ice.(you passed me by)
　　did you see me cry?(did you ask yourself why?)
　　did you see me cry?(did you ask yourself how?)
　　can you hear me cry?(did you ask yourself?)
　　will we ever grew apart?
　　you,you couldn't say.
　　needed someone new.
　　and you actually thought.
　　deep inside i knew.
　　i wonder where we will go.
　　will we be the same.?(you passed me by)
　　i laugh inside i think of you.
　　and the love we made.(you passed me by)

　　tell me why this should suffice.
　　i hold you through the night.
　　now will i let it go?
　　soon i'll let it go.
　　can you hear me cry?(will you ask yourself how?)
　　can you hear me cry?(will you ask yourself how?)
　　can you hear me cry?(will you ask yourself?)
　　will we ever grew apart?
　　you,i'll stand by your side
　　i'll be there for you.(you passed me by)
　　you,i'll stand by your side.
　　please just do me right.(you passed me by)
　　you,i'll stand by your side
　　i'll be there for you.

　　你不能说出
　　你需要别的人
　　你正在深思
　　实际上我知道
　　你只要告诉我你怎么解释
　　为什么会这样
　　你从我身边走过
　　你的心冷如冰(你从我身边走过)
　　你看见我哭泣吗?(你问过自己原因吗?)
　　你看见我哭泣吗?(你问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吗?)
　　你能听见我哭泣吗?(你质问过自己吗?)
　　我们会不会永远分离?
　　我想知道我们的未来
　　我们还会不会象以前一样?(你从我身边走过)
　　我会心微笑,我在想你.
　　想着我们曾经拥有过的爱(你从我身边走过)

　　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我想能整夜拥着你入眠
　　现在需要我放弃吗?
　　我会即刻就放手!

　　空灵的歌声在酒吧的上空回荡，久久不能散去。所有的人都被她的歌声感染，一脸陶醉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在她明亮的眼神里，在她简单的动作里，在她清亮的歌声沧焱感觉融化里大把大把的忧伤和寂寞。

　　沧焱握着杯子的手加重力道，如同在捏台上人儿的手，想把她揉碎。眼里的嫉妒之火也在熊熊燃烧，苏暮，我盼着忍足家的少夫人这个位置整整10年，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永远拥有了侑士，还有什么不知足？还要用这样的忧伤刺激别人？

　　“很好。您的演绎水平很高，明天就可以到酒吧来上班了。”

　　“是说我被录用了？”苏暮有一点兴奋得问道。

　　“是的，但您的日语要赶快学好，不然我是不会留一个连这个国家语言都不会说的人在这里的。”沧焱用老板的语气对她说着，她抗拒不了自己有意无意的刁难她。

　　“没问题。”苏暮笑得不在意，扭头走到酒吧门口，头也不回说道： “那位钢琴师刚才有个地方弹错了。”

　　“不如你试试？”

　　苏暮敛住笑，回头，冷冷的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我再也不弹钢琴了。”

　　推开门，迎面扑来的冷风打得苏暮一个颤栗，午夜的街灯下，幸村安静的站在门口，水蓝色的外套被风吹的紧紧裹在前身上，一刹那，她心里有一丝感动流过，快步走到他的旁边带着则幽怨语气开口问道：“干吗不在咖啡厅等我？”

　　“怕你在去咖啡店的路上出事啊，这里太乱了，到处都是醉鬼，我不放心。”依旧是温柔的紫眸，看着眼前的人。

　　“谢谢你，精市。”苏暮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想告诉他应聘成功的喜悦告诉他，可看到他在冷风中站了许久，自私的感觉油然而生，憋得她说不出来。

　　“回家吧，我给你煮晚饭。”幸村也不多问，温柔的扯下外套披在苏暮身上。

　　看着眼前的蓝发男子清澈如水的紫眸，苏暮也笑着点点头，他，真得很让人安心。

　　“好香啊——是蒲烧鳗鱼卷？”苏暮穿着丝织浴衣走进厨房，靠在壁橱门上，头发湿漉漉的，懒得吹干，任由水滴慢慢浸湿肩膀的衣料，空气中流溢着干净的柠檬香。

　　幸村微笑，在烤箱的旋转声里静静看她，苏暮似乎心情极好，唇角有柔和的弧度，宁静温和，少了犀利的锐气。

　　“今天还顺利吗？”

　　“应该算吧。”苏暮手臂环在胸前看幸村忙碌的身影，“对那个女老板印象满深刻的。”

　　“哦？”幸村随口应着，他关心的不是交谈的内容，而是她主动聊天这份好心情，空气中散播着温馨的气息。

　　“不算惊人之美，却有掠鸿之魅。”苏暮轻抿薄唇语气赞赏，“她凤眼狭长，朱唇丰厚，身材火辣，笑起来风情无限，女人的妖娆妩媚她都占了，我觉得全场男人的目光都掳着她一个人转。”她撇撇嘴，“在她身上能感觉到很多我没有的东西，那种幽光泻出，半睁半闭的神态又惊艳，又颓废——烟视媚行，形容她刚刚好。”苏暮难得好心情，话渐渐多起来。

　　“烟视媚行？好特别的赞赏啊。”

　　“不止。”苏暮耸耸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看我的神情好像被我抢了她老公的小妻子，怨恨藏在眼底又禁不住流露出来，明明听得懂我说英语还硬是那日语和我交谈，就连聘用我之后也不忘提醒我尽快学好日语，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暮懒懒散散的说完，仰起头自信的笑了，“不管怎么样，我终于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了，谢谢你，精市。”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第一次看见她明丽可爱的表情，幸村心里融融暖意徐徐升温。

　　“你为了我在门口等了那么久，我真的很感激。”苏暮低下头，有多久的时光了，没有这样被人关心过？

　　幸村眸光荡漾，满是疼惜，苏暮，我想守护你，不止这一个晚上。。。。。。。

　　第三章

　　苏暮篇 ——暮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