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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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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一的行为齐韶倒是可以理解,他自小生活在富贵人家,母亲柳夫人泡的一手好茶,耳濡目染他对于取水一道也略有所知,这沈一深夜上山在这不寻常的泉水里,按照特定的时间取水,十有八九也是要用来泡茶的。
齐韶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心道反正也不清楚路途,且跟着沈一到了有人的地方再说。
又行了半个时辰,齐韶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远处有几点火光,好像有人在宿营的样子,沈一在路上频频的回头看他,目光里流露出浓重的担忧,好像担心他会随时冻毙路旁一样,嘴里唠唠叨叨的说:“就快到了,你坚持一下……”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齐韶与沈一到了先前看到的有火光的地方,哪里停着一辆马车,沈一他们一靠近,马车厚厚的棉布帘子就打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少年的脑袋,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大哥,你回来了,你后面是谁?”
“他是我新收的小厮。”沈一把两个木桶挂在了马车的后面,招呼齐韶上马车,齐韶的关节冻得僵硬。抬了半天也抬不起腿,沈一好笑的把他抱起来塞进了车里:“都冻成这样了,逞什么强!”
“大哥!你的小厮肯定被冻坏了,连腰也弯不下来!”沈一把齐韶塞进去,正要坐在驭坐上赶着车走路,就听见里面的小八惊呼说。
“什么!”沈一吃了一惊,翻起帘子进了车厢,果然齐韶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僵直了,车厢的四壁挂着明亮的风灯,灯光下齐韶的脸色青紫,难看的怕人,沈一把马鞭递给了沈八:“你去赶车!”然后从脖子里摘下了一年前沈三送给他的红色玉佩挂在了齐韶的脖子上,并塞进了齐韶的里衣里,自己搂了个暖手炉坐在一边。
这玉佩奇妙的很,一年四季给佩戴的人传送暖流,沈一带着这块玉佩打坐练气,内力也渐渐带了热气,手脚也不那么冰凉了,今年冬天即使不带玉佩他也没有往年那么难过了。
那玉佩一贴到齐韶的胸口,他就发现一股巨大的暖流涌入了他的胸口,然后脑海里多了一些奇怪的口诀,他不由自主的安照口诀引导着体内的那股暖流移动,渐渐的他感到浑身暖洋洋的,僵硬的四肢渐渐变得柔软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韶睁开了眼睛,发现车厢里的灯光已经灭了,有光从车两面的窗子里透出来,应该是天亮了。
他抬胳膊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惊喜地发现胳膊的关节已经没有昨晚那么僵硬了。
“你醒了?”旁边传来有些耳熟的问话,齐韶一转头正是沈一。
齐韶腰里使力坐了起来,感到胸口痒痒的好像里面有什么粉末状的东西透过衣服上的口子他发现夜里沈一挂在他胸口的那块玉佩已经化成了一堆白粉:“这……这……”他盯着那对粉末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很明显那块玉佩价值连城,却好像因为自己毁了。
“不打紧,你没事就好,你是我的小厮,跟着我肯定能吃饱穿暖,一块玉佩而已,能把你的小命捡回来就不错了。”沈一好像猜到了齐韶的心思不以为意的说:“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粉嘟嘟的。”顺手伸出爪子捏了一下齐韶的脸蛋,手感不错。
“你干什么!”齐韶被他的动作惊吓了,他的脸蛋除了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捏过以外,还没有谁敢再对他做这个动作呢,他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吓退了所有敢对他不敬的人。
“切~捏个脸蛋而已,有必要那么紧张么?我的小厮。”沈一要摇头晃脑的说,故意在‘小厮’上面加重了语气。
“噗嗤”看着沈一做作的样子,齐韶的不由得笑了,心道有你后悔的时候,等我带着仪仗队找你的时候,看你敢不敢拿出那张纸来,自称我的主子。
想像着到时候沈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草民罪该万死,有眼不识泰山”的样子,齐韶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鼻子一痛,齐韶的神志又回到了马车里,原来是沈一捏住了他的鼻尖:“看你笑得那么不怀好意,说是不是在肚子里骂主子我呀?”
齐韶一掌拍掉了沈一的手,嘴里说着“不敢,不敢。”,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敢的意思。
“你现在想去哪里?”打闹了半天沈一突然正色问。
“我是你的小厮,不是你去哪,我就去哪么?你还问我。”齐韶不正经的回答。
“算了罢,我可用不起你这样的小厮,你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是一等一的宁绸,手工也是出自京城有名的老字号裁缝铺金剪刀,你这种人非富即贵我还有点自知之明。”沈一苦笑着说。
“那你还叫我在卖身契上按手印。”齐韶挑了挑眉毛说。
“开个玩笑,那时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找不到一个落难濒死的人让我来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你,让我过过假瘾不行呀。”沈一拍了拍齐韶的肩膀说,顺手从怀里摸出那张卖身契塞到了齐韶的手里。
齐韶听着沈一匪夷所思的解释,哭笑不得的接过卖身契,随手塞到了怀里:“我要去裂云关。”
“你怎么不早说?昨天晚上我们身处的咆哮泉不远就是裂云关,现在都走了五六个时辰了,再折回去……”沈一看了看裹着被子的齐韶:“你这样的身体怎么受得住,事情紧急么?”
“嗯。”齐韶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道前面的镇子上,我帮你雇一辆马车,你再折回来好不好?”沈一皱着眉头说。
齐韶感激地点点头:“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