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第一次恋爱》朱小璋

19、第十八章

　　夕沫走进风木林林荫道中，心中有些失落。说实话，她心中还是有点期望，魏风能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她不知道魏风是不是喜欢她，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幸福的事情，不就是你暗恋的人，其实也是暗恋着你。只不过这种事情一般极少发生，上帝是个爱做恶作剧的家伙，人世界的复杂，才是社会，爱情、生活、亲情，谱写曲折离奇的故事，才是人生。
　　在夕沫前方的不远处，一个老人，拿着竹条编做的扫帚，慢慢的扫着地上的落叶。那厚厚的叶子，都被他用灰斗铲倒他身边的铁车子里面。难怪今天的叶子没看到多少，夕沫开始还有点奇怪呢？
　　夕沫从老人的身边走过，他没有抬起头，夕沫小心翼翼的走着，他怕惊动老人，然后他抬起头，她也抬起头，一老一少，在这样寂静的林荫道中，肯定会触动心中某些柔软的地方。
　　老人慢慢的离夕沫远了，他很认真的扫着叶子，不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扫干净。在老人的身后，那些风木树，恶作剧般的又落下一层叶子。
　　林荫道快要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风木林外面马路上喊。“夕沫。”
　　夕沫心中充满了惊喜，想念的人啊！让我等了好久。
　　魏风从外面的公路，把自行车骑了进来。他跨下了车，用手抹了一把汗，胸口起伏道。
　　“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夕沫心中很高兴，脸上却很平静，她默默的注视着他的脸，心中充满了满足。她故作惊讶道：“我走的很快吗？”
　　“你走的还不快。你看我满头大汗。”
　　“你走这么快，和我有什么关系。”
　　魏风拍了拍自行车，“为了载你啊！”
　　夕沫的心都被幸福包围着，这种感觉很好。但她并不能勇敢的迈出这一步：“谢谢。我自己能走。你先回去吧！”
　　魏风气的无奈的道：“夕沫小姐，看我追了你一路的份上，给个情面吧！”
　　夕沫感觉飘飘然，幸福感让她象泡在泡沫当中一样。她撅起嘴，无所谓的说：“好吧！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走吧！”
　　魏风松了一口气，兴奋的道：“真是荣幸啊！”
　　天气很炎热，夕沫的衣服都被汗侵湿了，相比幸福，炎热这种小小的问题，都不象问题了。魏风骑车的速度很快，不像落帆很稳。夕沫坐在后座椅上，能清楚的看到，他的t恤和肌肤贴在了一起。夕沫幸福的注视着两边的风景，她脸红的发烫，连耳根子都红了。
　　“听说你在兼职。在哪？”
　　“在小饭店。”
　　“工作累吗？你为什么不读书了。”
　　夕沫沉默了下来，当初辍学的时候，她是很决然的。现在也许她真的后悔了，每次她看到海大的学生。矗立在树林中图书馆那庄严的屋顶。她心中总有种莫名的痛，那种痛很特殊，特殊到她只要看到海大的那些大学生，心中就莫名的嫉妒。很多时候，夕沫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夕沫心里很清楚，或许从跨出学校大门的那一刻，自己就后悔了。
　　魏风见夕沫半天没说话，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他苦恼的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夕沫微笑着道：“没什么。”
　　“是我自己偷偷的退了学，我爸妈并不知道。”
　　魏风有些惊讶：“你干嘛偷偷退学，我看你就是那种三好学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是我自己不想成为家中的负担，家里穷，供不起我读书了。我只想出来做事，让我爸爸妈妈不会那么累”
　　夕沫的话中，显然不想提太多。夕沫不知道，他这些话，深深的触动了魏风。他知道，一个女孩，能做到这么懂事，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魏风的心中更加的对夕沫刮目相看了。
　　“我很佩服你，换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夕沫笑了。没有亲身经历这样无奈的事情，又怎能知道当事人的无奈。夕沫心中突然感到很悲凉，把自己的事情给自己喜欢的人说了。那就等于，她以后再也没什么隐瞒他。夕沫在魏风的面前也不再自卑，不管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么的远，这一切就这样挑明了。换句话，夕沫这是在给自己发出一个警告，一个她觉得有些奢侈的警告。
　　夕沫道：“没什么好佩服的，在残酷的现实生活面前，什么都是可笑的。”
　　夕沫恍若明白了什么，差距，现实和乌托邦的差距，多可笑。夕沫心中那片狭隘的地方，被照的透亮。她突然想通了，一个海大的高材生，一个面包店的打工妹。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夕沫突然想起肖雅的话，初恋是残酷的，是摧残在嫩芽中的爱情。夕沫仿佛在自虐一样，她像是突然惊醒了，对啊！就算自己喜欢魏风又怎么样。明知道没有结果，还要义无反顾的去想，去做梦，这样到头来，只会更加的痛苦。夕沫想到了，“沉沦，”两个字，自己不能再沉沦了，沉沦在自己构建的梦幻当中。
　　魏风的心中爱的激流汹涌，他的双眼闪烁着光芒，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现在极少有女孩子能像你……”
　　夕沫看不到魏风的眼神，她只是知道自己不能再错下去了，没有结果的喜欢，还是趁早结束了好。扼杀在摇篮中的爱情是最痛苦。
　　夕沫痛苦的闭上眼，又睁开，她偷偷楷掉快要掉落下来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魏风，我到了。”
　　魏风的话还没说完，夕沫就打断了他的话，他停下车，疑惑的看着夕沫：“你兼职的地方，不是还没到吗？”
　　夕沫抬头看他的眼睛，果然是平静无波；她的心掉落在无底的深渊：“谢谢你，我知道一条近道，很快就能到餐厅。麻烦你了。”
　　魏风道：“近道……”
　　夕沫点点头：“是的。”说完，她再也不在原地停留，她往马路上走去，直到中间的一条绿化带，让她再也看不到魏风。
　　夕沫喘着粗气，逃离似的奔跑，让她的腹部有些刺痛。她跑到了一个巷角，背靠在墙壁上，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唰唰顺着脸颊流下来，一颗颗砸在地板上。
　　她不怪魏风，也许魏风现在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下车。离去。只是她自己心中那道坎迈不过去。只是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在沉沦的梦幻当中提醒了她，让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去犯一个错误。
　　初芽的玫瑰花，不是爱情，绽放的玫瑰花才是爱情。在这个过程，什么都有可能让它死去。木子里的话说的没错。夕沫突然很想看看他写的书。当然她不能在面包店看，她要拿回去偷偷的看，这样才能避免被肖雅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