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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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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日子还是照样甩手甩脚的过得欢脱。毕竟是刚刚进入大学,任何事物都新鲜得让人应接不暇。虽然说这几天我有些食欲不振,但我觉得不是因为谦也的话才让我茶不思饭不想。
应该不是吧。
“小唯,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舍友A早纪端着饭菜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来,把一碗粥推到我面前。
“不了。”我又把粥推回去,“吃不下。”
“多少吃一点吧。下午还有体育课,不吃东西没体力的。”舍友B七海有些担心,但我确实一点食欲都没有。一只手抵住小腹,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我坚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等会去弄个请假条,体育课什么的就免了吧。
“体育课帮她请个假吧。”一个关西腔男声很突兀地插进我们的对话。然后我听到我的小伙伴们惊喜的声音,“忍足前辈!”
我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笑嘻嘻跟舍友们打招呼的谦也,嘴角一抽,似乎有点预感他是来干什么的。
谦也把一个装满了红褐色液体的玻璃瓶贴到我脸上,然后继续跟舍友们解释,“她生理期,痛经,体育课就不上了。”
“诶?!”早纪和七海朝我挤眉弄眼,“忍足前辈这都知道啊——”
“当然!”谦也的声音居然还带着几许洋洋得意,他伸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因为我最近正在研究雨森唯这种雌雄同体的生物……哎,实属罕见,搞不好还可以申请一下诺贝尔呢。”
舍友们哗啦啦笑来开。我却没心情跟他闹,无力地打掉他的爪子,继续瘫倒装尸体。如果不是我已近痛得差不多要撒手人寰,我一定把玻璃杯里滚烫的红糖水照着谦也那欠扁的脸泼过去,虽然我知道敏捷如他一定不会中招。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嗯,前辈再见!”
谦也走后,我眯着眼睛扣了扣桌子,给予她们一见到帅哥就找不着北的行为严重鄙视,“我说,你们有点出息好吗!”
七海不屑地推了一把我,“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倒是从了呀!”
早纪也哗啦啦地流着口水,点头如捣蒜地赞同,“都说了青梅竹马是官配!”
我突然就烦躁起来,感觉怎么每个人都在逼我跟谦也怎么怎么地,关键我又没可能跟他怎么怎么地。我挥挥手打断她们的意/淫,“官配个毛线!你们不知道跟我青梅竹马的男生有三个吗?”
她们俩同时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把我的三根手指掰下来两根,捏着独留的食指在我眼前晃动,“所以你就只盯这那个侑士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七海给我补了最后一刀。她说,“你这叫犯贱你知道吗?你甚至连个备胎都不是。”
我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一句话无情地点破,我连据理力争的余地都没有。
“那就犯贱吧……贱了十多年了,不差这一会儿……”我干笑着自嘲,抱着玻璃杯汲取一点温暖,在七海和早纪一脸“你没救了”的嫌弃表情中离开座位。
刚走出餐厅,身后有人拍了一下我肩膀。我一回头,看到了舍友C初桃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儿。
“雨森桑,你跟忍足前辈似乎走得很近的样子……”她的目光黏在某个还没有走远的男生身上。
我立马就明白她的弦外之音,只是不急着接她的话。她果不其然脸上更红,羞涩地把一绺头发掀到耳后才怯怯地开口,“麻烦你帮我问问前辈,可不可以让他教我打网球……”
我喝了一口尚还温热的红糖水,不紧不慢地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简讯发给谦也:「你以后少给我惹桃花!」没多久就有了回复,我看了一眼,抬头冲初桃眉开眼笑,“啊,他说好的没问题。”
啧啧,我果然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角色。
不过我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会发这种看起来充满警告意味的简讯给谦也。难道我是在吃醋吗……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玻璃瓶中的红糖水,感觉刚刚咽下去的那一口忽然有点涩,就像酝酿着某些情绪正在发酵的葡萄酒。
其实我早就应该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因为谦也真的很受欢迎,这点我无法否认。
从幼稚园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小女生喜欢他喜欢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嫁。国小的某段时期,不知道是不是女生的荷尔蒙比同龄男生提前分泌了,还特别旺盛,我被好几个女生堵在厕所门口,哀求者有之,痛哭者有之,强硬者有之,扮无辜者有之,全都要求我不要再在放学上学的时候跟谦也一起走,同时把各种零食往我口袋里塞。
然后谦也在学校门口等我一起回家的时候,我正气凛然地告诉他以后我不要跟他一起回家了。他看着我满口袋的零食,不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把书包拉链拉开,翻过来一抖。
“这些都归你!”小小的谦也霸气地指着满地琳琅满目的零食,抬起下巴居臭屁兮兮地看我,“以后还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所以导致我国小有一段时间长得非常的胖,而且我还养成了特别爱吃零食的习惯,现在想想都是被谦也那家伙给惯坏的。
那个时候侑士已经搬家转学了,不然我相信我一定会胖到正无穷。
回到宿舍,一时兴起翻了翻从家里带过来的一本小时候的相册,看到照片上圆滚滚的自己就想到以前的事,觉得还挺好笑的。
只是一张一张往后翻,侑士的照片越来越少,我跟谦也的合影也越来越少,再往后全都是我一个人的或者就只剩下风景照,有点人去楼空的味道。这似乎在象征着我最近正在体验着的慢慢走近并且撕心裂肺的成长,一些东西的消逝,一些东西的回归,总感觉什么都在变味儿。
对侑士的。对谦也的。对自己的。仿佛什么都不太一样了。
从前的回忆翻天覆地压得我很累,于是干脆把相册一丢,歪在床上让大脑放空。
不过东想西想了好一会,肚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晃了晃快要被我喝光见底的红糖水,我又慢慢地意识到了那些被我遗漏在回忆缝隙里的小细节,比如我都忘了谦也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痛经,然后总是推算着我的生理期帮我准备红糖水。也许是我故意躲避,也许是我真的不懂,一直以来我似乎都太怡然自得,接受他给我的好接受得顺理成章。顺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看到谦也回复的那条短信,左边胸口莫名地跳动得太快,有些言不由衷的难受。
我坐起来,编辑了一条简讯给谦也。
「哎,你觉得我们宿舍的初桃,怎么样。」
「挺好的,卖得一手好萌。」
「哦,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不,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因为她不是男人婆。」
「去死吧你!」
看着手机屏幕,我吃吃地笑了一会——我对他的回复很满意。因为我也不喜欢初桃那种柔柔弱弱风吹杨柳一边倒的女生,太虚弱了,好像一下子就能折断掉,风都不用吹就能飘走的单薄。如果他日后真的娶了这扬的女生,那我想我一定会为我们俩在审美方面的不统一而难过的。
不好不好!我怎么能对谦也这么霸道。
我觉得我一定是病了,还病得不轻。而且我怎么似乎有主动放弃治疗的倾向。
真可怕。
我躲进被窝里,默默地念了一句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