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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布艺 ...

  •   冬天来临的很快。早上起来,一眼望去,门前的菜田里已经有霜了。轻轻吐一口气,可以看见一条冉冉上升的白雾。手放在窗户的玻璃上,画朵花,隔一会儿,玻璃又是雾蒙蒙的,看不清外面。很冷,越发想躲在被子里,不想起床上学。
      妈妈已经开始给家里人织毛衣毛裤了,先是弟弟的,再是爸爸的。她的是去年织的,还比较暖和。织一件毛衣毛裤很费功夫,她们家只有妈妈会织,基本上都是穿个两三年再重新织新的。
      她跟着师傅已经学会了车线和简单的裁剪,师傅还给了她几本关于做衣服的书看。上面有些图样,还有怎么裁剪,怎么包边,书上都介绍的很详细。她以前以为学裁缝都是师傅手把手教的,好吧,她落伍了。家里上锁了的那个柜子里好像也有一本服装裁剪的书,还有织毛衣的书和一本红楼梦。这些妈妈从来没拿出来过,她只在爸爸开柜子拿钱的时候见过。高中的时候,她把红楼梦拿出来读了,一直放在床上,后来被表姐看到借走了,也没还回来。
      缝纫机妈妈白天也会用,要做冬天穿的拖鞋和棉鞋。外面买的比较贵,而且没自家做的暖和。自家做的时候,里面都会铺一层厚厚的棉花,可暖和了。但是有一点不好,比较容易湿脚,穿个一天半载需要在阳光下晒晒,第二天才暖和。
      这时候的棉鞋都是灰蒙蒙的,布料一般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没什么美感。清一色的,大家脚上都是这种鞋。主要是鞋面都是不用的衣服改的,省钱。
      妈妈做鞋垫布鞋的时候,她也在一旁打下手,主要是学习。这时候做鞋垫,还是用浆糊粘的。用碗装一大碗浆糊,把剪好的纸样粘结起来,搬张大桌子,铺在桌子上,放在太阳底下晒。
      冬天阳光出来后,坐在太阳底下,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有时候隔壁左右的叔叔婶婶也会出来,妇女们就手上拿团毛线,一边说话一边打毛衣,男士们就坐着玩或者帮着分毛线,或者抽一支烟。远处鸡鸣狗跳,特别祥和。她有时候想,这些大人怎么会那么多话可聊,下雨天,农活不忙的时候,基本上聚在一起,说个不停,而且话不带重复的。

      学校里,天冷了,一下课同学们就挤在走廊上,挨着墙,你撞我,我撞你,摩擦取暖。不清楚这种游戏叫什么学名,这时候可流行了。不喜欢这种游戏的,就坐在桌子上,两只脚抬起,放下,不停的跺脚。最可怜的就是手了,下课可以放在口袋里,上课要写字的时候,两只手都是僵硬的。因此,一到冬天,很多人的手都生冻疮了。

      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同学们都喜欢用尺子比着,然后写字的时候,字形不会超过尺子,看起来在一条直线上,很整齐。但是也限制了字的笔形,好像都挤在了一块,特别难看。她以前也这样干过,主要是她写着写着字就往下挪了,一横排字看下来,都斜了,很不好看。有时候她也很纳闷,明明写的时候是在一条直线上的啊,怎么写完了再看的时候,都斜了呢?还有她的字,她认为很大了,但见过她的字的人,都说小,秀气。她一度都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现在,她不用尺子比着写字了,习惯不好。

      王美娜的手生冻疮了,一双手红通通的。双胞胎的手也长冻疮了,特别严重的是,耳朵也冻伤了。她以前特别不理解,怎么耳朵也会生冻疮。后来看到王美娜的妹妹脚上和腿上的冻疮,那才真吓了她一跳。大腿,那么隐秘的地方也会长冻疮?

      那时候大家不懂事,还会相互问生了冻疮什么感觉,听说很痒,特别是出太阳的时候,是不是?怎么你会长冻疮呢?小孩子的好奇心都特别重,就好像段长波带着眼镜,大家都没带,都特别想知道戴眼镜是什么滋味,近视眼是啥。偶尔还借一下他的眼镜戴一下,感受一下戴眼镜的滋味。等到自己近视了,才知道有一双出色的眼睛多重要。她头几年没生过冻疮,还暗自庆幸,等有一年开始长冻疮了,那才知道苦啊。后面连续几年都长,太阳一出来就痒的要命。不仅是手,脚也长,痒起来,都不知道抓哪个。最要命的是,冻疮裂开,手背都烂了。那个年代也没特别好的防治方法,皮肤干燥的时候,最多擦点百雀羚的香香。慢慢熬过冬天,春天来临的时候,那个心中欢跃无比,总算熬过去了,不用再忍受冻疮的折磨了。

      算起来,上辈子从小学二年级起生冻疮,一直到毕业到S市后才没长冻疮了,期间大概有十五六年吧。这么多年,每到冬天,双手就变得红红的,手像肿了一样,特别粗,手也冰冷冰冷的。摸起来,像碰到冰块一样,冷的人发颤。

      学会裁剪后,她做的一件成品就是手套。不是用毛线织的手套,而是棉手套。
      起初,她想的是用毛线织,毛线暖和,而且戴在手上,时尚,漂亮。但她以前没关注过手套的织法,不知道怎么织。然后,她想到皮手套,皮手套更保暖,但她目前找不到那么好的材料。后来,她找了一条不穿的灯芯绒的裤子。灯芯绒的料子,还是比较暖和的,而且这时候比较流行。

      她先把裤子拆开,这样布料比较大点。随即比着自己的手画样。在手的周围放大两厘米,然后将这个手的放大样剪下来,即纸样。照着纸样剪两块布下来,合在一起,蹦好,用平针缝合在一起。

      这种做法是最简单的,没有里料,也没有塞棉花进去,五个指头也只有大拇指是露出来的。算是简易的薄款手套吧。从外观上看,基本是手套的模样了吧。她戴了一下,还成。

      拿给妈妈看的时候,妈妈说她的做法有些粗糙了,这么薄的手套冬天戴着也不是很暖和,如果在里面加一层里料,铺点棉花更温暖。

      她趁机和妈妈讨论,里面怎么多缝制一层,怎么塞棉花,怎么把五个手指都露出来。她们俩试验了两三套的料子,才做出一副外表美观,里面暖和的手套。

      接着,两人按爸爸和弟弟的尺寸,各做了一副手套。
      还剩些布料,正不知怎么处理好,她看到自己的文具盒。这个文具盒已经用了一两年了,上面的漆已经蹭掉一些了,而且生锈了,打开关闭都挺费力的。她想起后世流行的笔袋,给妈妈说了思路,妈妈蹭蹭地开始剪纸样,找拉链。她趁机也剪了钱包的纸样,顺便做个钱包。
      她以前就特别想自己动手做一个,看了很多视频,但一直没实际操作过。

      包边,压线,她还不太会,妈妈一手操作了。等笔袋和钱包做好,拿到手里的时候,她真的好兴奋。

      哇,她终于知道怎么做这些小玩意了。她还问了妈妈,能不能用毛线也织一副手套?
      妈妈说有点难,可以试一试?不过现在没时间,弟弟的毛衣还没打好,天气渐渐冷了,弟弟没毛衣穿会冷。
      她听了,有些扫兴。弟弟的毛衣才织了一半,等妈妈完工还要很久。

      第二天上学,她戴了手套,换了笔袋,心中止不住的高兴。
      啊,啊,啊,挣钱的机会来了。钱包,笔袋,帽子,围巾,玩偶,这些过几年就会烂大街的东西,现在还卖的人还少,她要是做些去摆地摊,肯定有市场。过几年卖这些,卖的肯定是创意,设计,谁家的款式新颖好看,谁家的东西就好卖。她现在抢的就是一个市场。

      钱芳看到她的笔袋,说,曹方,这是什么啊,挺好看的。
      笔袋,我那个铁的文具盒坏了,就换了这个。
      我看看。钱芳拿过笔袋,拉开拉链,哎,真好啊,比铁的文具盒轻多了。你在哪买的?
      我妈给我做的。
      哦,你妈真好。钱芳说,曹方,你能不能叫你妈给我也做一个?
      我妈正在给我弟打毛衣,可能没空。她说,不过,我看我妈做了,也会做,就是不如我妈做的好看,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做个。不过,布料要你自己出。也不用太好的料,就你们家平时不穿的衣服剪一大块就行。
      好。钱芳兴奋地应道,我中午回家就给你带来。
      行。

      自她给钱芳做了笔袋后,班上陆陆续续有些同学都带布料来,让她加工了。她越做越熟练,偶尔还加些装饰上去。这使得她的人缘在班上急速上升。赵兰兰还建议她,不要总用用过的布料,可以买些新的边角料,做些拿去卖。她私下也积攒了一批货了,钱包,笔袋,还有些手套,玩偶。她打算再多点,就和妈妈去趟市里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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