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爱》柳舞楼台

3、3

　　高三上学期在冰冷的冬季结束了，诊断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陈飞扬的成绩依旧好得让人想哭，她却根本就不敢把自己的成绩单给陈叔叔看。陈叔叔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说：“女孩子学习成绩好并不是最重要！”
　　飞扬妈妈瞪陈叔叔，然后坚决地要求飞扬在放假期间给林月补课，按照她的话来讲，从陈家走出去的孩子都必须是优秀的。这是她的自信，所以飞扬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可能不完美，有些时候林月会想，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难题在这个家庭里都不是难题了？
　　过年收了个大大的红包，林月存了起来，看自己存折上的钱慢慢长起来，心里有喜悦也有悲凉，目前自己能拥有的也就是这些少少的金钱而已。
　　为了感谢陈家的好意，林月特地发挥从奶奶那里传下来的厨艺，做了顿丰富的年夜饭。叔叔和阿姨都很兴奋，因为工作忙，阿姨已经有很多年不下厨了！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陈飞扬流着口水帮忙，虽然帮忙的阿姨做的饭也很好吃，但毕竟少了点什么东西。
　　“那是，我的计划可不是平空来的！这些都是基本素质！”林月脱下围裙，开始摆碗筷。
　　“可以确定你不是在说谎！”
　　“月月有什么计划，说来叔叔也听听！”陈叔叔在沙发上看电视，随口问道。
　　“大计划哦！”飞扬坏笑道，“她可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计划完了！”
　　“哦，是这样吗？”陈叔叔一下来了兴趣，和阿姨一起问起来。
　　林月无所谓地笑，飞扬快嘴道：“她说要争取二十岁结婚生孩子，好计划吧！”
　　叔叔脸色一僵，干笑一声，没有说什么，阿姨却激动起来，立马跑到厨房，道：“月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看年轻多好，阿姨现在可是后悔死了早结婚！”
　　“老婆，我对你可是千依百顺的！”叔叔立即表明心志。
　　“那有什么！阿姨年轻的时候太单纯，不知道世界上很多好东西，糊涂地早婚，现在后悔都晚了！阿姨可是希望你多玩几年，再说你还要读大学，大学里优秀的男孩子也多，过早困于家庭生活就失去了不少的乐趣！”阿姨激动道，即使到了中年，她也是精力旺盛不输年轻人。
　　林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这些话也就是在朋友面前说说，真面对长辈的时候也会不好意思，低声道：“就说说而已！”
　　阿姨看林月乖巧的脸，仔细思考了下，问道：“小月，你不会是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陈飞扬哈哈大笑起来，林月摇头，心中却恨死了陈飞扬没礼貌的表现。
　　“她那么内向，怎么会有男生喜欢她呀！”
　　林月咬紧牙关，恨恨道：“才不象你这个花心的人！”
　　阿姨拍拍林月的肩膀，宽厚道：“我和你叔叔都认为谈恋爱是人生必然的经过，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难怪陈飞扬那么花心，原来家里就是这么教育的！
　　“阿姨，我们吃饭了！”林月打断这个无聊的话题，招呼大家坐下来，看一家人团圆的样子心里就很舒服，这也是她过得最幸福的新年之一。
　　陈叔叔饭吃到一半，叹口气道：“小月早结婚也不错，可以有人照顾你！”
　　阿姨看一眼林月，心里也有点知道林月的想法，看来这个女子也并不是那么迟钝，心里敏感的地方多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她这个年龄最向往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之间已经开始有了身为女人那种柔媚的感觉，也开始有了女性的自觉，不知觉间在主动和飞扬拉开距离。
　　飞扬冷笑道：“她的嘴巴可毒了，好的男人都被吓跑掉了！哎，你说我该叫你老公姐夫还是妹夫？”
　　“当然是姐夫了！”林月觉得人还是要脸皮厚一点才过得自在！
　　“要不等阿姨给你介绍，我那里可是有不少英俊的未婚青年！”

　　年过得好，林月天天在家里复习功课，陈飞扬天天在外面晃荡，据说是和女孩子一起看电影什么的，有时候林月会站在窗口看陈飞扬走出家门潇洒的身影，她都不知道那长长的影子里到底隐藏了什么让自己迷恋的东西，也许是年龄大了的原因！
　　春天也没有能让人的精神振奋起来，2001年初的时候，林月就感觉自己的生活开始有了变化，这种变化里有很多让人不安定的成分。
　　罗兰喜欢下课的时候跑到林月的座位上等待陈飞扬，林月很害怕陈飞扬教授功课时严肃的样子，所以经常找借口到别处看书。吴佳到是过得很舒服，又能看到帅哥，又有了个免费的老师。
　　林月坐在公车上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好几次都是罗兰提醒自己要下车了。
　　她开始喜欢在街上逛，感觉很安全；并且迷恋上了某些枯燥的东西。
　　“你的成绩不稳定，最近在做什么？”陈飞扬依旧躺在那张深色的沙发上，眉头紧皱。
　　林月把书包扔在桌子上，坐到陈飞扬的对面，道：“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春天的原因！”
　　“不要敷衍我！”飞扬锐利的眼睛直瞪她飘忽的眼睛，不敢看自己肯定就是在说谎！
　　“不知道，很烦躁，为什么一定要考大学，感觉太吵了，想要安静一点！”
　　“你想一辈子都做饭洗衣服？真有出息了！”陈飞扬心里有了火，一种潮水样的东西慢慢涌上来。
　　林月道：“你凭什么管我？”打量她真不知道他在外面的那些风流事情？
　　“我才不想看到了幽魂天天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的！”
　　“那恭喜你，过完夏天你就不用看到我了！”林月抓起书包就上楼，这陈飞扬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说一句好话的。

　　这应该就是冷战了吧，两人开始不说话，陈飞扬则是开始在家里复习功课了，真是奇迹！
　　林月发现这个高级小区里居然也有不少好的居家男人，一直都面带微笑，帮忙妻子做家务，对家人非常有耐心，在林月经过他家草地的时候会非常礼貌的打招呼。
　　林月站在茂盛的月季丛后面看那男子和自己的儿子在草地上玩耍，很开心的样子，眼睛就湿润了。她开始记不住爸爸的样子，妈妈的声音也忘记了，做梦的时候就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在老屋里，连奶奶都走了，很冷。
　　如果她有自己的家，一定会非常非常爱自己的老公和孩子，她会放弃一切来用心地把握这些幸福，但是自己好象太心急了，反而感觉幸福更遥远！
　　陈飞扬和她是相对的，平时戏言的嫉妒都是真的，她羡慕他，也很嫉妒，她没有他那种理所当然地态度来享受家庭的温暖，也不会任性，没有人爱的小孩是不能任性的！
　　林月低头转身，已经不能再看下去了！
　　“你怎么老是偷看别人家？”陈飞扬比林月晚到家，最近一走到门口就发现她站在门口看隔壁发呆，“你死心吧，人家已经结婚了，你没有希望的！”
　　这是一个月来的第一次对话，林月依旧不理睬他，慢慢往家里走。
　　“哎，你真的要考本市的学校？”陈飞扬包里有老师给的推荐大学的申请书，只要通过了学校审查，他不用参加高考也能上好大学了。
　　林月点头，不然能怎么样？到外面的世界去追逐传说中的梦想，然后丢弃自己本来拥有的东西吗？她并不是做大事的人，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她把自己看透了！
　　陈飞扬点点头，没有笑，清俊的脸上开始有了成熟的痕迹。
　　“你要上哪个大学？”林月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一听说陈飞扬拿到推荐大学的名额，吴佳比谁都激动，还是帮她问问。
　　飞扬摇头，“还没有确定，喂，你快进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你就这么羡慕别人啊！你真让人恼火！”
　　林月苦笑一下，刚要说话。
　　“你不要说什么我不懂之类的话，真是讨厌得很！”陈飞扬说完就跑上楼，关门的声音很大，在厨房做晚饭的帮忙阿姨探出头看了下。
　　又把他惹到了，可是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吧！

　　后来的事情林月就记得很模糊了，只在吃晚饭的时候听他说了要去抱B市的学校。叔叔阿姨都很高兴，飞扬没有说话，林月也笑了一下表示恭喜。
　　后来大家都还在看书的时候，陈飞扬就收到了入学通知书，罗兰特别恭喜了他，并邀请他到她家里去玩，飞扬没有同意，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林月觉得他不应该拒绝这样一个什么都还的美女，于是对吴佳说：“要不你也去恭喜他一下，你最近不是和他很熟？”
　　“没有，他现在都不怎么理人，不过你不觉得这样更帅么？”
　　在高考巨大的压力下，每个班级都出了那么点不大不小的事情，有几对比较出名的校园情侣被抓了典型，然后在家庭和学校的压力下分手，林月感到惋惜，怎么就在最后的一点时间坚持不下去了？好可惜！
　　“喂，这个周末老爸说要请班上的老师和同学吃饭！”陈飞扬叫住要上楼的林月道。
　　“哦，我知道了！”林月答应一声。
　　陈飞扬双眼一瞪，“把话说完你要死啊！”
　　“我说知道了，我会消失的！”林月大叫一声，“你满意了吧！”说完大力走路，关上门。
　　陈飞扬一阵气闷，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喂，你出来，我有话要给你说！”陈飞扬大力地敲门。
　　“说吧！”林月打开门，堵在门口，摆明了不让他进去。
　　“你就一辈子都不让别人知道你住我家？”陈飞扬皱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家让你丢脸了？”
　　林月抬眼看飞扬，笔挺的眉毛皱起来也掩饰不住英气，强硬的态度也开始有了一点男子气概，“不是，是我自己自卑总行了吧！”
　　“你这样的态度就不对！”
　　“那你要我怎样？”林月感觉血往头顶冲，激动道：“我根本就不可能象你一样对大家说，好了，这就是我的家！虽然你们对我都好，但是我很明白这是不一样的；我承认自己对你的态度不好，但是你不能强求每个人都对你好！”
　　“你就只顾及自己的感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你表现的样子好象我们对你好都是错了，你大大方方接受又能怎么样？”
　　“问题就在这里，我的性格就是让我不能大方接受，那你说该怎么办？”林月用力甩上大门，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的家，生气也是件很难为的事情！于是打开门，见陈飞扬还站在门口，小声道：“好了，我不该对你发火，算我错了！”
　　飞扬真是恨得牙痒，一把抓住林月细瘦的手腕就往外拖，林月惊恐地大叫起来，“你快放开我！”
　　陈飞扬怕楼下做饭的阿姨听到，忙捂住她的嘴，道：“我们到外面说去，你不要叫！”
　　林月心里一横，干脆地蹲在地上不起来了，“我就不出去！”
　　陈飞扬看蹲在地上耍奈的林月，很少看见她的这一面，居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于是也蹲下身，盯着她的脸道：“林月，你也稍微成熟一点好不好？”
　　林月恨恨地瞪道：“至少比你好！算了，反正你也别和我说话了，到最后还不是要吵！”说完起身。
　　“到院子里走走，离晚饭时间还早！”
　　“我功课还多得很，不象你，什么也别愁了！”
　　“我帮你复习！”陈飞扬轻声道。
　　林月见陈飞扬态度诚恳，也不好拒绝，点头下楼。
　　初夏时节，庭院里的树木茂盛，散发浓郁的植物香味。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话？”陈飞扬偏头看林月，她坐在小水池边看金鱼。
　　“哪些？”林月下意识地问，见飞扬嘴角的笑，突然反映过来，微微羞涩道：“还好，差不多都是真的！”
　　“你就不向往其它的生活了？”陈飞扬好奇，但同时心里又有一中奇怪温暖的感觉，她这样执着于家庭，竟完全于普通的同龄人不同。
　　林月长长地叹一口气，“也不是不向往，你知道我并不聪明，成绩也不好，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考上好学校的！其它可能性的生活根本就不存在，正好我也希望能有自己的家，就干脆早结婚算了。”
　　“你….也要努力一下，不能这么早就放弃！”陈飞扬感觉与林月完全无法沟通。
　　“不是，我完全知道你们对我好，但是我会感觉很寂寞，羡慕别人有爸爸妈妈，羡慕别人有家庭可以依靠，我就只能靠自己了！虽然叔叔对我也很好，但是….那不一样！”
　　“林月，你真别扭！”
　　林月笑着看陈飞扬无话可说的样子，道：“要不咱两结婚，你家就是我家，也没有这么多问题了！”
　　飞扬用力拍一下林月的肩膀，骂道：“你真昏头了，我放着那么多美女不找，找你啊？”
　　林月呵呵地笑，心里有波纹一圈圈荡开，还是….不可以的吧！
　　“就知道你整天想这些东西，成绩怎么能好啊！”飞扬一边摇头一边往小区外面走，“走，我请你吃冰激凌！”
　　飞扬不挑剔食物，但是偏爱冰凉甜蜜的冰激凌，每次看他吃地满嘴白色的奶油渣子，心里就会想，这世界上还有没有那样的女子能配得上最优秀的飞扬。
　　林月也不想让叔叔阿姨难过，请客的时候借口找同学补课就出去了，但是在大街上游荡的时候却分外寂寞。她看欢笑的人群，知道是自己太过于计较了，但是自己的生活也就只计较这一件事情，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在书店里坐了两个小时，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姑娘在黄角兰，买了一串，米黄色，香味浓郁。
　　院子里有个小凉亭，几个老人幽闲地在一边的草地上打拳，微笑着和林月打招呼。
　　飞扬送同学出门，四处找了下林月，发现她果然又在别人家门口发呆。
　　“你就不能做点有创意的事情，偷窥狂！”
　　林月转头就笑，“完拉，怎么不出去玩！”
　　“太无聊拉，他们都要回家看书；你也回去看书吧！”
　　“好！”林月小声答应，跟在飞扬的后面，这个和以前的自己一样小小的男孩已经不见了。林月微微递出自己的右手，哪一天，他才会停下来回头看一看自己呢？
　　黑板上倒计时越来越少，叔叔也开始紧张起来，托人给林月买了很多的补品、口服液之类的东西，林月一点也喝不下去，只好在叔叔没有看见的时候硬塞给飞扬。飞扬过地比较悠闲，已经不去学校自习，每天只四处晃荡，偶尔给林月补课。
　　“林月，你在做什么？”飞扬推开门进林月的屋子。
　　“你来做什么？好烦！”高考越来越近，林月的心也越来越烦躁，特别是看到某只悠闲的鬼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平常心，平常心！”
　　林月抓一把头发，“要不你去帮我考试？”
　　林月瘦长的身体窝在窗台边的榻上，颇有风情，可惜某人不懂欣赏。
　　“你真昏头了！你准备报哪个学校？”飞扬正色问道。
　　林月神色迷茫，好象自己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道：“有学校上就好了，不要挑剔！”
　　飞扬顿了一下，才道：“要不你也报B市的学校，免得你没人照顾，大学都毕业不了！”
　　林月歪头开始笑，“飞扬，你是怕没有比较对象找不到自信啊！放心，我每次肯定会给你如实汇报考试成绩的，保证不能超过你！”
　　“喂，你说话真毒辣！”
　　“飞扬，你要不要谈恋爱？”林月笑问道。
　　陈飞扬皱皱眉毛，偶尔和那些女生出去看电影就已经很烦了，还是不要吧！他还想清净地过完这最后一个暑假。
　　“不要把我看得象你那么幼稚！大学里面有的是美女，现在这些黄毛丫头懂什么？你也是，大学里最好不要随便谈恋爱！”
　　林月笑嘻嘻地点头，心里想的可不是那么回事，她决定在自己还没有爱上陈飞扬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好了，我来告诉你，你选好学校了告诉我一声！”
　　林月点点头，她连和陈飞扬站在同一跑道上权利也没有，还是看看就好，旁观者总是比较幸福，什么也不要想，只看就好了！

　　夏天最热的时候，高考开始了。叔叔阿姨比林月还要紧张，非要到学校门口守侯，林月推辞了半天，最后让步允许陈飞扬接送自己回家。林月已经可以想象班上女生的那些眼光，于是偷偷对陈飞扬道：“为了不影响大家考试的心情，你还是在别的地方等我好了，我怕有暴动。”
　　难得飞扬爽快地答应了，他看林月小小的身影淹没在考生中，感觉自己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和这个小小的女子沟通。他有能力也有信心解决最困难的题目，但是在这个直率到有些愚笨的女子面前，却总是看不透。

　　等待成绩焦急的日子过去，林月查了成绩，不好也不坏，应该能上一个普通的大学，于是放了心，和自己不多的几个朋友吃了顿饭，说了些祝福的话就散了。
　　飞扬很忙碌，他的朋友都是班上的好学生，考得不错的家里都请客了。飞扬每天都有饭局，林月知道，分界线从这里就开始了。
　　林月跑到老屋那里看了，房子全部都推倒了，几栋大楼挺立起来，林月默默数，这栋大楼里即将有自己一间小小的房子，也算幸运，她不用象其它年轻人一样担忧房子的问题。但是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愿意用这套房子来换取家人的生命。
　　林月十八岁了，开始独立，即使叔叔阿姨非常愿意提供大学的学费，林月也不好意思再拿，在市中心的服装店找了个工作。
　　阿姨满脸心疼的样子，林月只笑道：“阿姨，我这也是社会实践，多多了解社会以后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你不要担心了！”
　　阿姨感叹了几句，骂道：“小月这么懂事，飞扬却还懵懂得很，天天就知道玩，四处闲逛，哪里有一个大学生的样子！”
　　“阿姨，你不用担心，飞扬就是闲逛也能找好工作！遗传真可怕，我家里人都不聪明，我就笨；你们都是知识分子，飞扬就聪明，真不公平！”林月一边吃饭一边抱怨。
　　飞扬哈哈一笑，“你以后可要嫁个聪明的老公，不然小孩也要抱怨你笨了！”
　　阿姨狠狠打一把飞扬，“没正经的！”
　　叔叔抬头看看飞扬和林月，道：“当时和你爸爸感情非常好，我们结婚典礼都是一起办的，当时还开玩笑说以后要接亲家！”
　　林月正喝汤，差点没一口喷出来，飞扬也是手一抖，菜全撒桌上了。
　　林月满脸涨得通红，磕巴道：“叔叔…..现在可不时兴童养媳了！”
　　叔叔阿姨相对一笑，“也只是玩笑话拉！小月思想成熟，怎么也看不上飞扬这么幼稚吧！”
　　林月猛点头，心脏突突地跳，真是太刺激一点了吧！
　　飞扬忙争辩道：“妈，你也太看不起你儿子了，只要我愿意还没有追不到的！”
　　林月猛地咳嗽起来，这个陈飞扬也用不着说大话吧！
　　“就说说，你激动做什么？只是说，当年我们感情真的不错，小月爸爸还说要自己生个儿子来追我们生的姑娘，然后成一家人拉！”叔叔颇有感慨的样子，“你们现在也和亲兄妹差不多，我说这话也就是希望你们以后能相互照顾！”
　　飞扬点头，“林月这么笨，自然是要人照顾的！”
　　阿姨笑笑，没有说话，只看林月，看得林月背心发毛，晚饭也没吃多少就上楼休息了。
　　晚上做了梦，梦里有人一直在往前跑，林月怎么也追不上，一失足掉下山崖，然后就惊醒了！
　　服装店的老板是个二十多点岁的王姓女子，据说读完高中就出来自己做服装生意了，很是有一套，待人接物也不错，努力了几年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见林月乖巧的样子，颇为喜欢。
　　服装生意比较辛苦，一天都在不停地说话招呼客人，刚开始林月什么都不懂，只跟在别人的身后观察；也不太敢开口说话，慢慢熟悉以后就好多了。最困难的是林月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声带比较脆弱，这样操劳一天下来回家后连话都不想说。
　　服装店下班时间比较晚，上班时间比较早，为不打扰别人，林月自己买了辆自行车，每天早晨六七点就穿行在大街小巷，林月虽辛苦，但却满足。

　　王姐看看天色，道：“小林，外面要下雨了，也没有什么客人，你就先走吧！”
　　林月正收拾新到的衣物，道：“还有一点要整理的！”
　　王姐凑到林月身边，道：“小林，很少看到你这么勤快的女子了，家庭困难？”
　　“是啊，早点工作，存点嫁妆拉！王姐肯定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吧，我还要努力！”林月笑道。
　　“你一个小丫头那么想结婚做什么？结婚也不好！”王姐诚恳道，“这年头谁也靠不住，还是要自己努力！”
　　林月看王姐姐满脸沧桑的样子，有这样表情的女子，经历了很多。
　　“有人来接你了！”王姐笑着招呼走进来的飞扬，飞扬礼貌地打招呼，对林月道：“今天刚好到这边玩，同学都聚在一起说要吃顿饭，就你没有去！”
　　林月道：“有什么意思，和他们也不是很熟悉的！还要浪费钱！”
　　“你这么爱钱，小心以后成格郎台！”飞扬拿起几件衣服比划，“王姐，有没有适合我穿的？”
　　“我们飞扬这么帅气，穿什么都好看的！帮姐姐也来卖几天衣服，那些小女娃子肯定被你脸给迷晕了！”
　　“你的衣服都很多了，还买啊？”林月叫道，“太浪费了，你有多的钱给我罢！”
　　“财迷！”
　　“今天你们同学会啊？”
　　“是啊，林月就从来没有去过，大家都问起来了！”飞扬看林月忙碌的样子，真搞不明白她那个小小的身子怎么就有那么好的精力一天忙到晚！
　　“今天早下班，小林就去呗！”
　　“他们那一帮子人都是好学生，每次说的就是哪个学校好了，哪个专业有前途的，还不如我我卖两件衣服有钱拿实惠！”林月起身拍排身上的灰，“都整理好了，王姐这次进的货都挺好看的，肯定能卖得好！”
　　“你嘴巴也甜，早点走啊！”
　　走出市场，天色有点灰暗，飞扬看看天道：“这个时候爸爸妈妈肯定不在家，我们也出去玩吧！”
　　“你请客？”
　　“难道还你请啊？”陈飞扬没好气地骂，“就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走吧，看电影去！”
　　林月心中微微欢喜，真是难得，他好象从来没有主动请过女生看电影。
　　电影院人不多，只稀稀拉拉几对情侣在角落里亲热，陈飞扬颇有点不屑的样子，道：“对女人不能太好了，太好就失了本色！”
　　林月有点奇怪他的言论，叔叔对阿姨分明就很好，怎么会让飞扬有这种错误的想法？
　　“你看我爸，在我妈面前一点尊严也没有，真是丢脸，虽然是我父母，也禁不住要说上那么几句，这样太放纵女人是不好的！”陈飞扬皱皱眉头，想了一下道：“我以后还是找个听话的老婆好了，也不用费心了，你知道女生都很麻烦，一会儿要这样，一会要那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林月笑了一下，道：“你太幼稚了！”
　　“也许！”
　　林月愣愣地看电影上的有情成眷属，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假期过去一半，林月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也没有特别的高兴，但是叔叔还是给她办了一次庆祝，说是儿子女儿都要同样的对待。
　　可是，叔叔，我根本就不想做你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