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爱》柳舞楼台

16、16

　　年过完后，罗兰来告别，终于要返回学校读书。林月送走所有的人，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2003年，非典汹涌地来临，林月开始恐慌，每天一个电话联系飞扬、吴佳和罗兰，不厌其烦地叮嘱一定不要到人多的地方，一定要选择干净的地方吃饭。久了罗兰就笑：“林月，你是在害怕什么？”
　　林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也许是自己一直生活在一个小圈子里，这些朋友已经是仅有的，害怕失去让她变的神经质了。
　　飞扬一遍遍说，“你放心，放心！”
　　可是林月每天晚上还是会做噩梦，她想到他们的身边去，那样会更加安心。
　　阿姨和叔叔更加担心，但是没有办法，B市已经开始封闭，所有进出的人必须检查，所有的高校戒严，能联系的只有电话。
　　“飞扬，你一定不能有事情！”
　　“如果我出事了，你也帮不上忙，别瞎操心！”飞扬声音很无所谓，“现在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个人能控制的，还不如放下心来，安稳些！”
　　酒吧里的生意萧条极了，小江每天都很无聊地四处乱晃，有时候到学校里来吃饭，搞得林月同宿舍的姐妹一阵惊叹，这样的男人在夜间出现是景色，在白天出现是妖孽。
　　“我们这里还好，不是重灾难区！”小江感叹，“本来准备五一的时候去旅游，现在泡汤了！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林月摇头，宋川默。
　　小江吸烟，“你们怎么都这样？开心点！”
　　宋川抬头，“顾林呢？都不在？”
　　小江笑着，“他这个人不定性，到处漂着，谁知道又上什么地方了？你呀….”
　　宋川起身走人，不想在听下去。
　　林月叹气，“你说该怎么帮他？他原本也不是这样的！”
　　“这种事情别人就没发帮，还是看他自己的想法。也许时间过去，就忘记了！”小江收拾餐盘，“这饭不好吃，今天去我那里啊，我做给你们吃！”
　　“算了，每次去你那里吃饭都要出点事情！”林月喜欢安稳的生活，在自己掌控范围内。
　　林月没有办法责备顾林的浪荡和不负责任，也许都是自己的原因呢！
　　“林月，顾林去B市了！”小江把餐盘交给集中收的阿姨，回头道。
　　林月皱眉，“你告诉我做什么？”
　　“你知道我的意思，顾林大概只有对飞扬还有几分真心！”
　　“那应该给飞扬说，告诉我也没有用！”林月走出食堂，天燥热，心里发慌，这个夏天开始难过。
　　小江笑，“也是，你们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好！”
　　林月站住，“小江，你告诉我，他们现在这样是我的原因吗？”
　　小江摇头，“我说过了，你只是替罪羊，出现的时间不恰当，顾林把所有的错都算在一身上了；其实飞扬还并不一定在意他！那时候都是十几岁的小青年，什么都不懂，讲什么情爱，都是任性！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才更在意！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就羡慕他！”顾林多好啊，活得任性，潇洒，从来不委屈自己。
　　晚上回家的时候，飞扬主动来了电话，交代了几句，道：“顾林跑这边来了，烦得很！”
　　“他现在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看你，你不感动啊！”林月心里有点痛，但是还是很轻松地说出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脾气，真难伺候，进不了学校就在门口发疯，太无聊了！”飞扬抱怨着，“要是你来看我，我会更高兴！”

　　林月收拾简单的行李，坐上了火车，一向拥挤的车厢居然空旷，列车员小姐道：“你男朋友在那边呐！真不容易！”眼睛里满是同情。
　　林月想，要真是那样的话，该有多幸福啊！
　　下车的时候接受严格的检查，林月的心很焦急，也不认识地方，随便叫了辆车去学校。
　　司机大哥见林月心神不宁的样子，“小姑娘去看男朋友？这两天学校门口热闹得很，生离死别样！”
　　“不是，看我弟弟！”林月苦涩地笑。
　　学校大门紧闭，校门内外是两个世界，许多人的双手伸出大门，紧紧握在一起。林月有些不知所措，该怎么找到飞扬呢？
　　她打电话。
　　“你在做什么啊？”电话里声音很吵的样子。
　　“吃饭了！”
　　“你能不能到校门口一趟？”林月迟疑地问。
　　“做什么？”
　　“我现在在这里啊！”林月看四周陌生的面孔，不断有人在哭泣。
　　飞扬没有说话，电话断了。林月的心有点惶然，突然开始害怕飞扬见到自己会有什么反映，也许是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多考虑看看，这样会不会让飞扬太有负担？
　　林月就站在门外，里面是另外一个世界，她就只能这样看着而已。
　　飞扬的脸出现在人堆里，他太显眼了，在哪里都能一眼认出来。飞扬在招手，林月犹豫着走过去。
　　飞扬的眉皱着，“你怎么跑来了？这里多危险，你在知道不知道？”
　　林月点头，“很担心，就来看看！你不是也想看到我？”
　　飞扬懊恼地叹气，“你不会就是为了我说的那句话吧！”
　　林月笑着点头，突然愣住了，一个秀丽的女子挽着飞扬的胳膊。
　　飞扬有点不好意思地介绍：“我女朋友，文丽！”
　　阳光照在林月身上，亮的刺眼，皮肤身体在发烫，心里火一样在烧。
　　林月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干干道：“你好！”
　　文丽笑得非常大方，“你好，你就是林月啊，常听飞扬说起你，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
　　林月感觉自己在文丽的目光中赤裸裸的，非常不自在，仿佛自己的秘密都被看去了。
　　“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
　　林月摇头。她对这个城市根本就很陌生。
　　飞扬大叹气，文丽道：“我家就在这里，要不你去我们家住几天，临时找旅馆也不方便！”
　　文丽立即打电话，林月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我自己处理！”
　　文丽对着手机说了几句，道：“好了，我爸都同意了，呆会你就打车去这里！”说着就抄下一个地址，递给林月。
　　林月收过来，看看周围人太多，道：“我先找地方吃饭，你们回去吧！飞扬，你没事情就好，叔叔阿姨也该放心了！”说完就拎起自己的小行李，往外走。
　　飞扬刚想叫住她，又忍住了。
　　林月离开学校门，越走越快，她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太难堪了，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情，生活不是小说，永远不会给你惊喜。
　　林月打车回车站，很容易就买到了当天回川的车票。
　　看着窗外闪过大片大片的平原、高山，林月闭上眼睛，把这一切都忘记，忘记就不会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