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万水千山总是坑（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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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念念，你愿意让我重新追求你么？”顾晟勾起一个好看却极其具有侵蚀性的弧度，“即便我们拥有合法正当且受到法律保护的男女关系？”
“哈？”我有点懵。
不光是顾晟这番叫我想入非非的话，还有刚刚微博话题排行榜上头顾晟明显具有误导性的话。
“阿晟……”
顾晟却不接我的话，继续开始絮絮叨叨：“这是具备法律所规定的结婚条件并经由婚姻登记机关登记的男女双方，根据其一致的意愿，共同确立的相对稳定并存续至离婚登记或其中一方死亡的一种亲属关系。”
他顿了几秒：“换言之，念念我两从没有离过婚。”
“怎么可能？！”我当场就和一只炸毛的猫一样快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当时离婚协议书，走的时候，我清清楚楚记得放在你床头上了的！还是用一个牛皮纸档案袋装好的，怎么可能……等等……你没签？是你没签？你竟然没签？！”
顾晟没签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仿佛在我许久阴霾的天空中划过的一道紫色惊雷，又响又痛：“为什么？……你……你不是都信了单梓青的话么？！那你为什么不签？！”
“赵予襄，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这件事，从没变过。不管梓青当时说了什么，拿了多少证据给我看……哪怕你真的变心，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这些都不是能影响我的决定的事。”顾晟依旧是挂着嘴角的弧度，吐出的每个字却都在我心口凿下一口深井，让我忍不住只想把我那几年的委屈都装进去。
“念念，你应当知道，我做的决定有多难更改。除了你。是我唯一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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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感动就容易忘事，比如忘了问刚刚和我上演姐妹情深的宋淼淼究竟夜不归宿都干什么去了，虽然顾晟和我的解释是剧组加拍场景，但是我坚信作为一个如此炮灰的角色是没有必要彻夜赶工的；再比如也忘了刚刚她匆匆忙忙地赶着往回走，究竟是约了人，还是才约完人……
这次《乍见之欢》剧组下榻的酒店名叫半岛酒店，算是上海城相当有名的五星大酒店了。这座酒店最有名的莫过于它在黄金楼层开出的空中花园，以及空中花园里边的一座一厅——咖啡座和旋转餐厅。
这里的旋转餐厅也算是别有特色了，和别处旨在顶楼才有的回转餐厅不同的是，半岛的旋转餐厅是270°半环绕式的，和其他的360°全开放式的回转相比，彼此之间的夜色靡靡，声光流动的景致倒是没有太大差距，正所谓各有千秋吧。但恰恰是这剩下的90°，才是半岛旋转餐厅最具特色的地方。
半岛的旋转餐厅用的是独一份的中式风格装修的，沉香木镂雕的屏风把剩下的90°空间做了个恰到好处的隔断，既不显得太生硬，也不觉得太过与世隔绝。
上海的高楼大厦何其多，傍晚8点一过，城市的就逐渐成为光影霓虹笼罩的地方，远处上百楼的东方明珠和电视塔上的光柱汇聚成的无数斑斓的夜色透过屏风上的镂空撒成一地惊艳的风景，也算是半岛独门的夜色。
不过……那些都是人家晚上的风景，和我们现在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尽管我和顾晟坐在半岛这个享誉全城的餐厅里，我们也依旧是淡定地点了几道家常菜，配着新鲜的蛤蜊汤，呼啦啦两碗饭下去就把肚子吃得滚圆。
作为一个资深的嘴贱吃货，不得不抱怨几句，上海菜是真甜……果然不适合我这种偏爱烧烤、火锅、冒菜、麻辣烫等重口味饮食的锦城妹子。
不过我有钱包在手——对面。
美人佐酒——还是对面。
所以，我这顿饭也是吃得相当满足的。
大衣兜里夹杂着规律振动频率的手机铃声，知会我有电话进来了。
我摸了摸有点囤积脂肪的小肚子，左手捞起尚在震动的手机。
都说饱暖饿心焦，吃饱了的人反映就慢半拍，所以当我习惯性地划开屏幕接电话的时候，还没意识到屏幕上“母上”两个字背后的深刻含义……
“喂~妈？”我接起电话，上身慢慢往后靠，倚在靠背上满足得打了一个饱嗝。
“嗯？……是香香妈妈！……”有一个稚嫩的童声远远地从电话里头传过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就坐直了身子。
“兜兜？！”我把听筒使劲往脸上按了按，“是兜兜吗？”
“喂~”电话那头传过来兜兜好听的童声，“香香妈妈，大奶奶说她不想和你说话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右眼角一阵狂跳，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一脸无辜的顾晟，再心虚地瞅了一眼餐厅墙上的闹钟，反光的玻璃面上明晃晃地显示着现在时间，下午两点四十分许……
骗子。说好的三点呢……
“因为大奶奶说，香香妈妈你肯定还没到机场！”兜兜的声音因为有了靠山而变得理直气壮，哪怕是歪理呢，“肯定是有了老公忘了妈！”
我去……老妈，不能这么教育娃娃的。这祖国的花朵以后要是长成一朵霸王花，她妈会撕了我的！
当然，就算是歪理，老妈的歪理也得是真理不是？更何况，我确实是没有这个胆子和母上大人叫板的。因为……就算是三点的飞机，这个时候我也确实该在机场了。更别说我确确实实是忘了接机这事的……饱暖思□□神马的真是要不得QAQ。
人森啊……第一次遇上早点的飞机，这是哪个航空公司家的飞机啊，真是业界良心啊！可就是一点不好，它下次良心能不能别赶在我母上要“抓奸”的时候……
“机场。”我匆匆抓起外套，拉起对面座位上不知所云的顾晟，在接电话的间歇里蹦出两个字。
他立刻心领神会，掏出兜里的钱夹子递给我，顺便也递给我三个字：“五分钟。”
顾晟一旦做了决定就不爱改的好习惯已经深刻影响到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包括他的银行卡号，也包括他的语言习惯。
所谓五分钟，就是他去取车五分钟以后在酒店门口等我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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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这头的两位姑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等急眼了，还是上那坨转悠去了，半晌不见人。
总之是，我和顾晟在人潮涌动的出口处张望了近十五分钟也不见她们半片衣角，我又拿不定主意她两究竟是出没出来，才只好哆哆嗦嗦地掏手机，给母上回拨电话。
上海作为中国东南沿海边最大的枢纽地，机场的人流量之多到令我咋舌。诚然如此，今天的接机出口处人竟多成这样我也是没预料到的。
母上大人的电话却一直呈现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我有点抓狂，如此大的机场我上哪儿去找人。
而眼下，周围除了有举着人名牌子或者旅行社旗子等小规模常见的接机客之外，还有许多举着印满杂志人物封面海报的，或者是镶嵌着小灯泡的人名灯牌的等等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人群；而更多的则是拿几张A4纸拼粘在一起，上边拿彩笔涂着大字的影迷抑或是歌迷。
人群离我依旧有一段距离，我用我因为用眼过度似乎最近有些近视的眼神，眯着辨认上边的人名。
“那是……什么什么我爱你……”我一边辨认一边一字一度地念出来，“诶……好像是四个字的名字？”
“那是诸葛握龙，什么什么。”顾晟在边上纠正我的错误。
我十分不爽，抬眼看他：“你今天不是没戴眼镜么？！你怎么知道上边的字都写了什么！！”
“笨蛋。”顾晟轻笑着，顺手抬手从左面把我整个人环在怀里，右手轻飘飘地往前一指，“因为我看见人了，人嘛——可比字大。”
“……”顾晟你大爷的，这算作弊知不知道。
顾晟也不理会我，继续和我说道：“诸葛握龙是这次《乍见之欢》特邀的客串演员，他今天下午3点20到浦东的飞机，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制片人有那么不负责么？不过……今天我本来是不打算亲自过来接机的，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这码事的？”
知道你妹！我是来找我母上和外甥女的！
“呃……那啥……大概是看微博吧……”我心虚地接嘴。
远远地，看见传说中的有着内地当红花旦之称的奶油小生诸葛握龙穿着一身极其不符合其平时演出形象的宽大肥实的嘻哈装，头上扣着一顶镶了一圈铆钉的鸭舌帽，走路的样子活生生像是海底无风自动的越前水母君。不得不说，这位奶油小生倒也是有点演技的，毕竟……能把自己如杂志美男一般标准的模特身材掩盖得一丝不显，也是相当需要水准的。
诸葛握龙似乎远远地就认出了在这里静静等候着的顾某人。轻飘飘地走过来，压根不理会身后的影迷粉丝，任由身边的助理在以他为圆心，半径一米的范围内拉出一个无人区。才抬头打量了顾晟一眼，一脸不屑地咧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态度，总之……这货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相当地欠：“你就是付妖精传说中和他一起啃过同一块吮指原味鸡的发小？”
“你好诸葛握龙先生，很高兴能代表《乍见之欢》剧组邀请到您的加盟。我就是你口中那位付妖精传说中和他一起啃过同一块吮指原味鸡的发小——顾晟。在你加盟剧组的这段时间，我将带由他对你进行‘贴身’照顾。”顾晟打得一口好官腔，但是字字斟酌有理却又把诸葛握龙哽得一句话都没能答得上来，“在这期间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和我提出来，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您。祝我们合作愉快。”
言毕，顾晟才算是松开框着我的右手，顺势伸出，作握手状。诸葛握龙只是轻描淡写地碰了碰顾晟的手就收回去，道：“哦？既然任何需求都可以提，那就麻烦了。”
“哦，那想必诸葛先生也累了，是否需要先到酒店休息，晚上再去舟山片场？”顾晟依旧是十分绅士有礼地同诸葛握龙攀谈。
“嗯……谢谢。”想必诸葛那货也是真的累了，随口就应下来。
于是乎，顾晟继续开口道：“好的诸葛先生，我这就打电话催催那几个还没到机场的工作人员，请稍候……”
说罢，顾晟还真的掏出手机拨号，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非常嘈杂。
“顾总，舟山到上海的码头不知道什么缘故临时封闭了。现在我们的车子在舟山的码头上动弹不得，就连先前已经装上货的几艘船也都给卸下来了，我们估摸着可能是上海那头联合舟山警方的一次突袭稽查行动吧。大概还要耽误个把钟头的样子。诸葛先生那头我们已经和林导说过了，林导说正重新派了工作人员赶过去，估摸着马上就该到了吧！”
“嗯，我知道了。”顾晟静静听完那头的汇报，掐了电话，立马又打给林亦之，结果，电话里头才刚刚响了一声，背后就有铃声在欢快地唱，转头，正是林亦之带着新一批人马匆匆赶到。
顾晟才往旁边稍稍侧身，随即就有识人颜色的剧组接待迎上来：“诸葛先生，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请随我来……我们剧组这次……”
接待极有颜色地把诸葛握龙围护在内圈往机场外走，声音渐渐远，有些听不清了。但是林亦之却没有动，只是和顾晟两厢对视了一眼，看得我心里一阵恶寒……
我是第一次和传说中得到林大导演正面撞上，不得不说，林大导演确实是那种一看就是那种寡言少语的有为青年，鼻梁上有两道浅浅的凹陷的痕迹，估计在赶来机场之前正在做些剪辑一类的精细活；嘴唇却是紧紧地抿着，不像顾晟有自带的弧度，看不出情绪。换一句宋淼淼曾经形容过的话，“林亦之？一看就是那种属于禁欲性的男人。”
顾晟仔细掂量了一会儿，淡淡地吐出两字：“两周。”
林亦之微微蹙眉，很快又恢复到无喜无悲的状态：“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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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就里地看着两个人用我不懂的眼神和极其简短的文字交流起想法，很是有点无奈。
于是下意识脱离了顾晟的钳制，又担心他会在他目所能及的范围内，开始游移，一边还不忘瞟几眼手机屏幕，看看有没有通话进来。
接机的出口不算大，又是在机场的一层，空调虽然开得足，但是奇异地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入航站楼的大门长时间大敞的缘故，总觉得有穿堂风不停肆意，又冻又干，吹得我抓手机的手不住哆嗦。
有一双手很识时务地在这时候抓握过来，干燥温暖的大手能刚好包裹住我裸露在外边的皮肤，只从指间的缝隙里露出略大的手机屏幕，屏幕上边有绿色的指示灯间或在不时闪动。
“念念，到底为什么来机场？”顾晟的声音从我背后绕过来，他额头微微低下抵着我头顶的发漩，“我说是来接诸葛的，你还真敢顺着往下接啊……胆子越来越肥了，嗯？”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妈来上海了，说的是三点的飞机结果还提前到，搞得我现在找不到人还打不通电话。上次我在浦东机场也是！给宋淼淼打电话死活没人接，真是和这个机场犯冲！”
我吸了吸鼻子，继续低头，却无意间瞥见手机顶端的指示灯变蓝了，大约是有信息进来了。
果不其然——是母上一贯的简洁风格，就是略幼稚了点，估计是兜兜口述她编写发送的：
“预备——向后转！”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万水千山总是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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