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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比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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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塔不禁眉头微皱,转头看向她——曾以为再不会见到这个女子了,却不料竟以这样一种方式再见。她竟然无视架在颈间的利刃,还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着那个叫拖索台的男人。他心中莫名的一酸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逼迫自己甩开那种奇怪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笑道:“你又逃婚?”夏格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达塔转头面向拖索台说道,“给你们个机会吧。不是要证据么?我手里有从那喀来的密信,想必上面的笔迹你们都认识。想要看,就打倒我,看看你们的内奸是谁?打不到我,那就等着任我处置吧。”达塔心口热血澎湃,涌上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只是一心想将拖索台打败,打败而已……
“族长大人,这……”一旁的武士面有难色,拦在达塔身前低声说道,“这不太合适吧,索图大人只吩咐说搜寻刺客,既然刺客已经拿到,族长大人没必要……”
“雅莫的族长可是我!”听了武士的话,达塔不禁愤怒起来,竖起双眉凶狠的盯着那个武士,厉声呵斥道。那武士一惊,毕竟两头都得罪不得,只好懦懦的后退一步,低头不敢再继续说话。
看到族长忽然动怒,周围的族人也都明白雅莫目前的状况,知道不便挑起达塔与索图的矛盾,也都劝达塔:“族长大人,今天可是大婚的日子,还是不要动刀动枪吧。”
一旁的索图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对自己权利提出了挑战,但毕竟自己现在还只是师氏而已,在全族人面前不能太过嚣张。虽然他明知密信早已被达塔当着他的面毁去,他完全不知道达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时也强压下满脸的不满,僵硬着表情高声说道:“族长大人自有安排,都退下!”周围的武士见索图如是说,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退下。
达塔却也不理会,他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因为想打败拖索台了,还有他偶尔也需要在索图的巨掌之中翻个身,透一口气。他一伸手,旁边一名贴身仆从递上来一件兵器,竟是一柄中原人常使的长剑,对着拖索台道:“你也亮兵器吧。”
拖索台看看周围的阵势,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一咬牙,从腰间抽出弯刀横在前面。
“拖索台……”夏格见双方亮了兵器,一颗心不禁悬了起来,虽然之前曾欠达塔的救命之恩,可此时却毫不犹豫的将他看做了威胁拖索台的敌人。她上前半步,怀着极为担心的心情想要对拖索台说些什么,可拖索台缓缓将弯刀抬至与双眼齐平,全神贯注的盯着对面的达塔,头也没回的冷冷打断她的话:“你别插嘴,只要赢了就好了嘛。”
夏格咬了咬嘴唇,低头退下,心中不断向金雕祈祷保佑拖索台能安然无恙。一旁的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酸涩,手中的长剑随即挽了个剑花,反射着身侧的火光映在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拖索台,看招了!”达塔长剑抖动,已欺至拖索台身前,拖索台弯刀一格,恰恰将剑挡在距面颊不过数寸的地方。
“阿爸,达塔他、他会有危险的啊。”新娘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定下神来,小跑到索图跟前跺脚道。
索图眯着眼看着场中央斗在一起的二人,低沉着声音说道:“达塔使的可是在中原学来的东西,连手中的兵器都是从中原带回来的,中原人诡计多端,虚虚实实,不似我们大漠儿女。那个拖索台即使再厉害,我瞧也难以取胜,况且这里是雅莫的地盘,那喀人能怎么样?我们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可是,阿爸……”新娘被场上不断传来的“铮铮”的刀剑碰撞的声音吓得脸色微变,即使听父亲如此说,却还是放心不下。
“忽雷贞,你今晚是新娘,大礼还没行完就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回去!”索图见忽雷贞拖着礼服不成样子,不禁微微动怒,“马上就作为族长夫人了,还这个样子!族里的事有我在,你担心什么?”
忽雷贞撅了撅嘴,强忍住已在眼眶里打转的泪,退回原位,紧张的盯着场上的比武,心中默默向双首龙为达塔祈福。
初时几招拖索台还能灵活招架,弯刀使得游刃有余,夏格心中暗暗高兴,可想到达塔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不禁希望达塔不要伤在拖索台刀下,不住的祈祷达塔主动认输。
可渐渐的,达塔招式变化多端,看得夏格眼花缭乱,不同的招数似乎无穷无尽。其实若是懂得的人一看便知,达塔招式虽然丰富,但归根究底还是脱离不了最开始的基础。只不过是在那基础上稍稍变化,起到了些迷惑的作用,招数或虚虚实实,或套用其他剑法,其实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但对于从未接触过这些的大漠人来说,确实心中慌乱,一时难以招架。再加上达塔的剑本就比拖索台的弯刀长出几乎一倍多,在攻击力上又占了优势。拖索台以大漠上的传统刀法接招颇为吃力,每招每式都用上了全力,哪比得达塔巧劲居多,需找居多,百招之后达塔就明显占了上风。只见达塔手中长剑银光闪过,剑尖已直指拖索台咽喉。
夏格见了“啊”的一声尖叫:“住手啊!”
而忽雷贞看到达塔已然取胜,自是分外高兴,大漠上的女人最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便是自己的男人或儿子勇猛无敌,除了担心达塔受伤之外,这点自然也是忽雷贞值得高兴的事情,顿时喜悦之情毫不掩饰。
索图站在一边心下奇怪,最初见这个年轻的族长继位时他满以为可以轻易将他控制在手中,可仅仅是经过老族长葬礼一事,他便知道是他低估了这个年轻人。明明才从中原归还不足三个月,居然果断的舍弃了索图制定的葬礼计划,独自一人用不到十天的时间调度了上百人马前后操持,风风光光的安葬了老族长,一下子取得了不少年轻族人的信任与拥护。后来,面对突如其来的指婚,他擅自离开雅莫,索图以为从小娇生惯养、与世无争的少年族长终于落败而逃,却不料数日之后他又平静的返回族中接受这样的婚姻。从那之后,索图彻底改变了自己的观点——他已经警觉的将这个少年当做了自己在雅莫最大的敌人。此时他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起伏不定,他不知达塔又是有什么计划,当时把那喀刺客拖索台的事告诉这个年轻的族长时,他竟是不动声色,只是顺着索图的意下令捉拿大婚当晚所有的外族人,其余的事并无任何端倪。而今晚他擅自所做的一切,无异又是狠狠的把他晾在了一边。他心里虽恨,却丝毫不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