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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头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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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草庵的堂上,万安隐者仔细的给月英切脉检查,一番望、闻、切、问后,点头确定道:“夫人不是中毒,而是中了蛊。”
孔明一怔,中蛊?什么是蛊?蛊是什么?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幸亏月英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否则她要是知道自己中了蛊,只怕要吓得魂飞魄散、寝食难安,中蛊这么个如雷贯耳的神秘巫术,她真是好运得可以去买□□。
“蛊是南方一种神秘的巫术,在这南蛮之地不少见,是蛊人养殖出来专门害人整人自保的巫虫,它们各式各样有不同的功能,被下蛊的人会随着不同的蛊虫让人受到不同的折磨伤害。”万安隐者耐心的给他讲解解释。
孔明心一顿,她中了蛊是说明她身体里有那种可恶的巫虫,情不自禁看向一脸平静却茫然不知的月英,幸好她听不到。
“先生的意思是内人被人下了蛊才导致听不到声音说不出话来?”孔明脸色沉了下去,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单凭一条蛊虫便让月英遭受那些罪难,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万安隐者笑道:“蛊虫惧冷,在北地生存不了,丞相身居北方冰雪之地,是以不知此物,南蛮多有不少人繁殖养这些小东西,只是不知夫人来到此地得罪了何人,被人下蛊报复?南人养蛊大多是用来自保害人或报复,夫人中的是头蛊,所幸夫人身体状况良好,只是毁了耳朵的听力和嘴巴的话音,一般人中了头蛊是要毁掉耳朵、眼睛、鼻子、嘴巴的。”
孔明脸色一变,眼里燃起了熊熊怒火,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全部要毁掉的话,那月英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却足以让他震怒。
月英只是随军出征呆在后勤,她能得罪什么人?要说得罪人他做为南征的统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他才对,而月英只是无辜的喝了那碗为他准备被下了蛊的甜羹,替代了他中了蛊。
“既然知道内人中了何蛊,先生可有办法解救?”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先治好她。
“你们北方有一句话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每个人的蛊都是独有的,只有下蛊的人才有解蛊方法。”
“除此没有其他的办法吗?”如果真如此,那他就誓要全力剿灭孟获全族,彻底的连根拔起不给他有一丝复燃的机会,虽然这对蜀国不是最好的方案,但为了月英他却要非如此不可,月英是他的爱,是他亏欠了一生的爱,他绝不允许她受到一丝恶意的伤害。
万安隐者看见他眼里的决绝凌然凛冽,有种人理智永远占据他的神经意志,有所为有所不为,永远分得清事情的轻和重,稳和当,不会让突如其来的意外之事打乱原有的计划,但是如果抵触到他的逆鳞底线,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推翻之前的计划,维护他的逆鳞底线至上,诸葛孔明就是这种人。
“还有一种方法,不知丞相可能接受?”
“先生请说!”
“以毒攻毒!以蛊制蛊!”
孔明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看向一直凝神察言观色的观察他们神色的月英,月英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但孔明细微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他们相知相伴了二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运筹帷幄、料事如神、决绝果断,决定了的事便会全力以赴的做到,如今他眼里有了一丝犹豫的顾忌,想来是治疗她的方式有些风险,他在思量要不要冒这个风险。
微微一笑,月英眼里是风轻云淡的流动,看着他的眼睛坚决的点了点头,即使是现代做一个简单的手术,也是有风险的,她愿意冒风险试一试,不想做聋哑人一辈子。
孔明握紧她的手,心里在抽痛着,对她的歉疚更甚,又是因为他,她才要冒这些不知的风险吃苦受罪,他能为她做到的就只有永不背弃了。
“头蛊是最简单易养的蛊虫,生命力并不顽强,我这里有一对子母金蚕蛊,最喜欢吃这些低下三流的蛊虫,现在我用金蚕子进入夫人体内吞食掉头蛊,然后用金蚕母招唤牵引金蚕子出来,清除了夫人体内蛊毒,自然就会痊愈。”万安隐者拿出一对金色的小蚕解释道。
盒子里一大一小两条金色的蚕虫,蠕动着爬行,月英看着毛骨悚然,只觉得一阵恶心全身毛毛的,这虫子用来做什么,难道要她吃下去?想想就觉得恐惧恶心,难怪孔明会犹豫不决,不着痕迹的靠近孔明,她万万接受不了的。
孔明敛眉盯着金蚕,也不动声色的将她护在怀里,把这蠕动的虫子放到她身上,他很是心疼。
万安隐者微笑道:“不要害怕,金蚕是最干净的,不会给夫人身体留下什么不好的东西。”
孔明沉吟了下,无奈道:“好的,请先生一试。”问清怎么把金蚕放进月英身体里,他将她拥入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胸膛上紧紧的搂住不让她动弹。
万安隐者用小刀划破月英的手腕,鲜血流出来后将金蚕子放在伤口上,金蚕子沿着她的血管钻了进去!
月英身子一抖,手被划破后她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她手上爬进去,不停的爬动,顺着她的血管在她身体里上下爬行了一圈,又痒又痛又难受,让她全身毛骨悚然恨不得用手去挠去抓去掐,但孔明紧紧的将她搂着按在怀里,让她丝毫不能动弹,呻.吟不出,呼喊不出,哭叫不出,只能不停的颤抖着身体无声的哭泣。
她身体受折磨不停的颤抖,孔明心里绞痛着只能按住她不给她乱动,心疼得只能不停的亲吻她的头发和冒冷汗的额头以示安慰抚顺着她,给予她支持。
一柱香的时间后,万安隐者才用金蚕母召唤金蚕子从月英的身体里出来后,给她手腕的伤口抹上药膏止血。
月英如同全身抽空般无力的软在孔明怀里,即使他早已放开了力道只是搂着她,她也没有力气起身坐着了。
孔明看她在他怀里喘着气,虚弱的闭着眼睛疲劳过度般,问道:“如此内人已经没事了吗?”
“蛊毒已消,夫人只需好好休息一下补补身子便没事了。”万安隐者收起金蚕,唤小童端出一杯清茶,让孔明给月英喝下彻底清除余毒。
孔明急忙向他道谢,吩咐马谡送上谢礼,万安隐者却推辞坚持不受,孔明感慨着也不强迫:“先生高风亮节,帮了孔明大忙却不受谢礼,孔明不敢强迫,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万安隐者含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孟获本是南蛮之害,累丞相远来除害,尊姓不敢,本姓孟名节,乃是孟获的长兄,孟获逆天行事,不知好歹觊觎□□,为害南蛮,孟节相劝不得,烦劳丞相远征甚是惭愧,能为丞相效举手之劳,丞相不怪罪如何还能受丞相谢礼!”
孔明一阵惊奇,谦逊道谢了一番后很是感慨,一母同胞却是俨然不同的性质气度。
待月英喝了茶休息了片刻,身体恢复了一些,孔明才拜谢了孟节辞别离去。
离开万安溪谷,大队人马等候在谷外,连同误饮了啞泉得到泉水解毒的王平和其部下军士。
孔明还是陪着月英坐在马车上回去,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温柔的看着她,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月英也凝视着他,两人四目相视、眉目传情,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
“月英,你受苦了!”孔明把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下,轻叹道:“也许是因为我老了,年纪大了,身边只有你一直陪着我,我欠你的太多,错过了许多,所以月英,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如果可以我宁愿走在你前面,我无法忍受看着你离开我,再没有相见之日。”
月英眼波流动,怔怔的凝视着他,他眼里的柔情似水一丝伤感一丝软弱,让她深深的触动。
孔明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满满的怜爱:“嫁给我委屈辛苦了你,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总是冷落你让你独守空房,明知你难过不高兴受委屈,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可是即使如此我却仍然不想放开你,每次想起你父亲黄公自你母亲离开后过的日子,月英你一定要走在我后面,一定不能比我先走!”
月英眼泪滚落,反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你真自私,你不能忍受看着我走离开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忍受看着你走离开我?”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想来是因为蛊毒刚刚清除,她的嗓音还没完全恢复,她的听力也在逐渐的恢复。
孔明含笑看着她,将她搂在怀里亲吻了下,他承认他的这个想法是自私的,但凡是心中所爱,都不愿看着心爱的人离开自己,可是他知道他是绝对不能眼看着她离开他,如同当年她差点离开那一次,那时他的恐惧害怕惶恐根本就不能描述承受,第一次他有了面对死亡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