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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允诺的礼物 ...

  •   十五天说长不长不长,说短不短。等到大家和教官合了影之后,军训终于落下帷幕,她的高中生涯也开始一点点渗透她的生活。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原话她记得不真切,大意是——“终究是等待的人幸苦还是被等待的人幸苦?”彼时的顾玦面临中考,对于偶尔一瞥的话语没有细细咀嚼,如今站在树荫底下等待着薄琅来接她回家的时候,这句话突然就如同卡槽里瞬间弹出记忆卡。

      等待,二十一个笔画构成的词,比起“郁薄琅”三个字显得单薄。顾玦换了一身白色的丝棉裙子,依靠在树干上透过树叶的细缝看天空。她自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自有意识以来就与“等待”密不可分。以前的她在等阿爸阿妈,后来遇见薄琅后她在等自己接受新的家。如今她怀着十五天不见那个男人的迫切与激动交叠的心情在等待,这个比之之前的等待都来得短暂的等待,她自然不会觉得辛苦。

      那么什么样的等待才是辛苦的呢?如果赫云在的话,赫云一定会告诉她她的看法。可惜赫云已经早一步坐着学校接送的校车回校舍去了,校车一同带走的还有相处了十五天的其他舍友。

      等啊等,她手心里拽着的手机似乎都热出了汗,就在顾玦觉得自己快入眠的时候,“顾玦。”

      顾玦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偏头看向来人。

      “焉雪?”

      焉雪站在她的五步外,夕阳余晖与树荫的交界处,他的出现仿佛从天际处的彩云间走来的。

      顾玦觉得不可思议,带着惊喜地小跑了过去,“焉雪,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焉雪看着晒黑了一圈又清瘦了几分的顾玦,眼里流过一丝细小的心疼。他眼里的顾玦此刻手中握着手机和他比划着。他从远至近,一直看她时不时盯着手机屏幕看,知道她一定在等她家人来接她。

      “啊,不会是来抓我回去上钢琴课吧?话说有十多天没上课了呢?”顾玦睁大水雾迷蒙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焉雪。焉雪被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逗笑了,嘴角一扬,笑意漫上眼底,似乎怪伤脑筋地说,“是我平时对你太过严苛了么?难道我只能作为你的老师而来?”

      顾玦低了头,看着自己的白色的圆头小脚鞋,不安地捏捏手中的额手机,而后怪不好意思地抬头解释,“不都说严师出高徒,这说明焉雪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何其光辉呢?”解释完后,她越过焉雪看向左右,没有发现其他人,脸上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失望。

      “我爸和郁叔叔有事商量,我就来了。”焉雪清风云淡地说着,他自然没有忽略她眼中的失望。

      “这样。好吧,能有焉雪这样的美人来接我,顾玦何求呢?”顾玦平复了下失落的情绪后,小跑几步在前,回头看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的焉雪,她朝他招招手。

      焉雪看着顾玦的白色裙摆在空中飞扬,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他好像没有告诉她,他是自告奋勇来的呢。

      回了家少不了耳朵生了茧,顾玦伸出两只食指堵住耳朵,一脸求救地看向焉雪和刘炜叔叔。

      “李妈你就少叨念几句,你看玦玦小姐的耳朵都长了茧。”刘炜才把车子停好,李妈围着围裙,一边往围裙上擦着手,一边跑了出来,那情况就像看到自己嫁人好几年不见的闺女时的情景,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是一看到顾玦吧,浑然忘记了家中来了客人,只顾着跟在顾玦的身后往里边走去,嘴里碎碎念着,一刻不停。

      “就是啊,很厚很厚的一层!”顾玦指了指客厅转角处的墙,夸张地比划着。一回头就看到焉雪看着她笑,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回家的感觉就是好,顾玦的心情大好。

      李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绕着顾玦走,确定她只是瘦了和黑了之后才放心地点点头,这才想起身边仍然站着的焉雪少年。

      她四十多岁的老脸一下子红了,“呀,焉雪少爷什么时候来的,老婆子我竟然没注意到。太失礼了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围裙,“回头郁先生还不说我!”

      顾玦不乐意了,撅着嘴,手中没闲着,“李妈,你这是在诋毁薄琅,回头我叫他扣你工资!”她先一步坐在沙发上,对着焉雪乐呵呵地笑,“我们薄琅的脾气可好了!”

      焉雪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匆匆地见过郁薄琅几面,并没有怎么接触。对于薄琅的为人处事,更多来源于父亲看法。父亲说他是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男人,眼光独到,非常有人格魅力。还说让自己和他多学习,打好关系,以便大学毕业后接管公司能更得心应手。

      焉雪看了一眼大厅挂着的复古时钟后,就开口同大家道别。刘炜一听焉雪开口,看了眼四合的暮色,自然是去车库取车要送他回去。李妈探出脑袋问他是否要留下来吃个饭,焉雪看着沙发上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的顾玦,婉拒。

      等焉雪走到沙发前,投影在顾玦身上时,顾玦方才抬起了头,两眼弯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空位,示意他坐下。焉雪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只造型可爱的彩蛋。

      顾玦不明所以地接过,轻轻一拉,变成一只笔。她两手内收,笔又变成彩蛋的造型。“给我的?”

      “嗯。”

      顾玦抬头看着雪一样的少年,心头一热,焉雪是第一个送给她礼物的朋友呢。“为什么呢?我都没有给你送礼物呢?”

      “我也不知道。”焉雪的眉眼里有了初雪的柔和,这个听在他人耳里难以置信的原因,从焉雪嘴里说出,一切都是无可厚非。

      “焉雪,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呢?”

      “怎么问这个?”少年似乎对顾玦跳跃性太大的思维表示讶异。

      “自古礼尚往来,我也得回礼不是?”顾玦将小彩蛋收好放在沙发的一角。

      “你记得住么?”焉雪笑了,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较真呢?他大概都忘记自己不过是比顾玦大两岁的未成年的小大人罢了。

      “我虽然没有薄琅那么聪明,但是这些数字还是难不倒我的。再说还有这个呢?”顾玦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手机里不都有备忘录呢。

      焉雪想了想也是,“十二月二十五。”

      “呀,是圣诞节。农历还是新历?”

      “新历。”随着焉雪吐出这两个字,他看到顾玦的眉毛拧成结,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那我岂不是要准备两份?太亏了,赔本生意哎……”

      焉雪笑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了摸顾玦的脑袋,“小气鬼。”

      顾玦拍掉他的手,“其实也没那么心疼,花的都是薄琅的钱哈。”正说着窗外传来了汽车驶来的声音。顾玦立刻站了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话几乎就是自古以来不变的真理,焉雪笑笑,“我回去了。”

      顾玦看了一样沙发上的彩蛋,“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饭?”焉雪看着顾玦的眼眸已经越过他在看窗外的男人,他说,“不要忘记你的两份礼物呢。”

      顾玦点点头,“还说我小气呢,我说焉雪你个谪仙一样的人也同我计较这礼物。”

      焉雪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就是计较了呢。

      刘炜送焉雪出去,焉雪在经过薄琅身边的时候,礼貌地朝他问好。薄琅对他点点头,嘱咐刘炜一定要平安将他送回去。在他眼里他同顾玦一样都只是孩子。

      等薄琅进了客厅后,顾玦已经在餐桌上坐好了。

      她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薄琅,薄琅眼里的顾玦同焉雪、李妈以及刘炜看来的没有什么不同,他一边解开西装的袖扣,一边走向她。

      “想什么呢?”

      顾玦摇了摇头,她在宿舍的时候想过千百万种薄琅来接她的场景,独独漏了在自己家中见面的场景。她拿起筷子去夹菜。

      薄琅冷峻的面庞有了笑意,脱下西装外套交给李妈。“还以为军训回来,我们的玦玦会长大。”

      顾玦加了菜放到薄琅的碗里,然后放下筷子,眉目含情地看着他,皎洁如同月光。

      薄琅知道自己又误会顾玦了,心里没来由地一跳,“玦玦。”

      她莞尔了,“叫你小瞧我呢。”她正要去拿鱼汤里的公勺,薄琅已经接了过去,“好好补补,看你瘦的。”

      “这个叫骨感美。”顾玦才开口,想到那个女人,又歪着头,眼睛雪亮雪亮地看着薄琅,“你喜欢骨感美还是丰腴美呢?”

      薄琅微微凝眉一想,颇为正经地开口,“我喜欢我们玦玦胖一点。”

      “我说的是男人对女人的审美意识呢!”顾玦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答案叫人听不出任何言外之意。哪个做长辈的不希望孩子圆润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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