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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黑影 ...

  •   竟是一个奇怪的黑影一闪而过。

      冬狮郎紧随其后,保持了一段的距离以防黑影向后偷袭,黑影的速度很快,但也像是压制住了速度让冬狮郎跟上。

      几秒后,黑影闪入了大虚森林,冬狮郎并没有迟疑,脚步一踏,背着徐木也进入了大虚森林,他用左手紧紧护住了身后的人,脚下步伐加快。

      不过片刻,森林外的光已经消失不见,大虚森林中没有半点光,冬狮郎却并不心急,依旧准确的与黑影保持着距离。徐木的眼睛适应了片刻,明白了为什么,队长的身体是积累了长期的实战经验的,矢吾歌筵的身体在黑暗中也可以让徐木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耳朵也特别的灵敏。

      你追我跑了没多久,黑影在踏上一颗大树后突然停住了,冬狮郎也顿住脚步,在树枝上丝毫不动。

      徐木不敢大声呼吸,她抓着夜空的手已经出了汗。

      “你是谁。”冬狮郎声音里竟然有些奇异的沙哑,徐木与他离得很近,能感觉到少年的呼吸有些失了节奏。不由得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那黑影。

      黑影却并不答话,也不见他回头。

      没过几秒,徐木突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轰隆声,冬狮郎侧耳仔细摸索着声音的方向,那黑影就在这时以极快的速度瞬移到冬狮郎后方,挥刀砍向徐木的后背,冬狮郎连忙闪身避开,同时抽出背后的冰轮丸与黑影的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

      “抓好了”冬狮郎放开了护住徐木后背的左手,专心对付起眼前的黑影。徐木连忙稳住身形抓好冬狮郎的肩膀又不限制他的活动。

      冬狮郎与黑影的接招即快速,两人的瞬步都是出神入化,灵压的释放让周围的树都有些晃动。兵器的相接有些冰凉的声响让徐木越来越紧张,轰隆声也越来越大,好似马上就要到耳边,徐木连忙四处观察,视线刚刚扫向西北方,却是连呼吸都是一滞。

      无数的基力安是巨型的怪物,大大的白色尖帽子很黑色的披风还有白色的尖鞋子看起来恐怖而诡异,然后无数的基力安正不要命的像这里冲来。

      徐木刚要回头提醒冬狮郎,少年一个跳跃躲开黑影的下盘攻击,冬狮郎一个侧身跳跃,有些皱眉的看见冲来的虚群,右手的冰轮丸在手心中轻轻旋转一握,少年口中默念解放言灵。

      “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却就在此时,那黑影向前一跃,竟是不要命的朝冬狮郎面门砍来想要打断他的解放言灵,冬狮郎举起冰轮丸挡住刀刃,那黑影的左手却从后拿抽出一把刀一个弧度划过刺向冬狮郎身后的少女。

      银发少年连忙带着徐木往后一旋转微微避开那一刀,黑影像是早就料到冬狮郎的动作,右手的刀刃巧妙的避开冰轮丸,朝冬狮郎脖颈处砍去。

      徐木心中一紧差点叫出声来,冬狮郎的动作不急不慢,起码徐木是看清了的,银发少年手中的冰轮丸抬手绕开了那黑影右手的刀刃,随即冰轮丸像蛇一样极快速的从侧面挥砍向下挡住黑影左手的偷袭。左手向上格挡住黑影的右手臂,单手快速向上,抓住那人的手腕。

      那黑影也不示弱,以单腿向前踢,放掉右手中的刀,手腕灵活的一绕,脱离了冬狮郎的控制,身体快速向后一跃,却就在这一跃之中,他左手的剑飞快的闪向右手。以假动作虚一落地,再次欺上前来与冬狮郎厮打起来。

      这时那无数大虚已经到了极近的地方,徐木侧头想要召唤出夜空帮忙,可就在这时,明明那么嘲杂的声音中,她却听见那黑影低低一笑。

      冬狮郎正用冰轮丸砍向黑影左臂,而那黑影竟然不偏不躲受了这一刀砍在左胸,而右手一弯持刀直接劈向身后正看向虚群的徐木。

      徐木条件反射松开抓住冬狮郎左肩的手,身体向后倒去,而冬狮郎慌忙的想要用左手拉住她,就在这时,徐木看见那黑影右手的刀刃弯斜了一个弧度,不顾他自己的左胸,直直的贴向冬狮郎,右手一送,刀刃直接插入了冬狮郎的右背心。

      徐木想要尖叫,冬狮郎的左手已经死死的拉住了她,那黑影也不做停留,迅速拔出自己的刀,竟也闷声不响的向后两个跳跃,足尖刚刚一点树枝,便一闪不见。

      而此时的无数的基力安已经脚踏到了两人的面前,徐木从背后死死的抱住了冬狮郎,好似少年还有着一丝意识,一手抱着徐木将自己的身体用力向下翻去,以背部重重的摔在地上,徐木的喉咙里发出声悲鸣一样的呜咽,可她不敢犹豫,急忙抱着冬狮郎想要爬起来避开即将踩下脚来的基力安。

      巨大的基力安像耸入了天际一样可怕,他们白色的鞋子深深的压进了地上的泥土,再有一步,他们就会被踩成肉饼。

      徐木觉得这一刻似是过的很漫长,好像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很多,又什么都没能想到,她只是迅速的翻了个身,将冬狮郎压在身下。

      “夜空——救救我们。”

      她几乎拼尽全力嘶吼着。

      一道红色的光束快速自她体内窜出,同时,手里握着的夜空化成一道微蓝的光护上即将被踩到的两人。

      那道红色的光束毫不迟疑的斩断了即将踩到两人的基力安,那怪物哀鸣一声化为灰烬。更多的蓝光出现了化成像是封印的阵图形成一个护体将徐木及冬狮郎死死的护在里面,同时无数道蓝光化成利剑的模样朝虚群射去。

      红光已经实体化了,无数条火龙在空中嘶鸣不断冲向成群的基力安,刹那间整个黑暗的空间都显得极为明亮,基力安发出临死前的惨叫与哀鸣。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牢牢压住地上的少年,徐木只是不断的尖叫着,身体里的力量已开始执行她的命令,不过短短几秒,所有黑色的怪物都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光明消失,一切归为平静。

      徐木依旧害怕,她死死的抱住身下的少年不肯松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尖叫着,她的世界没有这些,尽管来到这里以后她也有过担惊受怕,但是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情景,让她离死亡如此之近。

      夜空已经恢复成常态,火焰也都消失在空中,黑暗里徐木不要命的抱着手里依旧温热的身体。她只觉得全身冰冷彻骨,一种极度的恐怖侵满了大脑。

      直到少年的一只手移到她的背上轻轻拍打,让全身冰冷的徐木脑中染上一丝不正常的暖意,她才慢慢的的咬住牙根不再让自己叫出声。

      冬狮郎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似乎越来越微弱,徐木连忙爬起身将少年抱起,冰蓝色的瞳孔被眼皮覆盖着,少女的喉咙里克制不住的发出哽咽的泣声:“你别死,别死。”

      徐木使劲支撑着冬狮郎站起身,让他全身搭在自己肩上,稍稍弯腰捡起地上的夜空。她不敢再这里多呆,如果黑影回来了或者有更多的基力安跑来她就只能带着冬狮郎在这里喂肉了。

      徐木狠狠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点,她的手心已经全部染红了,“你撑着,别睡。”

      矢吾歌筵的身体很娇小,她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半背半拖着小少年向前一步一步走着。因为大虚森林常年不见阳光,大多数的泥土已经转化成泥潭或沼泽,徐木小心翼翼的踩着脚下的湿泥。

      她一边艰难的走着一边用自己有些蹩脚的语言跟冬狮郎说着话,身上的身体已经渐渐有些冷意,徐木的眼泪毫不自觉的流淌了满脸:“你别睡,会安全的,呜呜你别睡啊。”

      “真弓做的蛋糕好吃,出去了我分给你。”

      “你好重,要减肥。”

      “跟我说话,不然打你。”

      “很快要到了,别……啊——”,又是一脚踩空,徐木连忙用身体做垫子护好背上的少年。喘着粗气慢慢爬起身,继续背着冬狮郎前行。

      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她害怕他已经永久的闭上眼睛,明明这个少年可以挡住那一刀的,为什么要分开注意力去拉住自己。

      “你……不是矢吾歌筵。”

      这不是疑问句,陈诉的的语句里有着微弱的气音,少年费力地用手里的冰轮丸指着徐木的咽喉处,锋利的刀尖在黑暗里也划过一丝星光。

      徐木停下了,冬狮郎依旧靠在她背上,然而起伏的胸膛虽然失掉了平时的平稳感却还是温热的。
      一滴大大的眼泪啪嗒地滴落在少年搭在她胸前的手背上。温热的感觉让冬狮郎心头一颤。

      “你没死……呜呜,太好了,太好了……”

      小小的肩膀颤动着左手依旧紧紧的拉着少年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脸隐藏在更黑的阴影里,冬狮郎看的不清楚,她的头颅低着,从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些破碎的音节,好像她正咬着压根不让自己说出话来。

      开始的低声抽泣慢慢地转化成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嚎啕不止的大哭。

      这少女完全不在意横在自己咽喉处的刀尖,冬狮郎简直傻眼了,他只能移动着冰轮丸不让它伤到徐木,眼前少女根本不管不顾的弯腰大哭着。

      “你别死,别死,呜呜呜……别死……”

      徐木大脑里的恐惧一直压抑着到现在,终于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而出。如果这个少年死了该怎么办,她刚才连想都不敢去想,他还活着,太好了。

      冬狮郎的冰轮丸只能没办法的放下了,眉头紧紧的皱着,被不断的哭声刺激的神经跟灼烧一样疼痛着,眼底有些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动荡,这少女一直在害怕自己死了么。

      “你……别哭了。”

      “好了我错了,我不拿刀指着你了。”

      “真的你别哭了啊,是我错了我错了。”

      徐木心里发泄的差不多了,侧头在冬狮郎大大的袖子上蹭干净眼泪鼻涕,轻轻抽涕着,慢慢挪开步子继续跌跌撞撞拖着背上虚弱的少年向前走,他的伤势之入心脏,不能再拖了。

      但她还是开口了,害怕后面的人又昏睡过去:“你别睡,马上就出去了。”

      冬狮郎的血还黏黏答答的在手心里,少女尽量走的快些,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大虚森林像是没有边界一样,连光都看不见。

      少年害怕她再大哭起来,也闭嘴不说话沉默着积蓄力量。

      徐木一边无关紧要的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一边拖着冬狮郎四处搜寻着干净一点的地方好给他处理伤口,终于在一处黑漆漆的树洞前停下,地面还算干燥,徐木将少年轻轻放下,让他靠着树干,脱下身上的织袍再扶起他,解开冬狮郎背上的剑套,也没有避嫌的扒拉下衣服,徐木轻轻擦拭了下他背上的伤口。

      伤口深深的,在精瘦的背部显得很突兀,徐木红红的眼眶又有了点眼泪,她也没有办法处理,只能拔出夜空在自己的织袍上捅个口子,再使出吃奶的劲儿撕开,用碎布紧紧绑住他的伤口,冬狮郎痛的闭着眼睛只抽气,但半个字或呻吟也没有吐出。

      暂时止好了血合上衣服,徐木这才觉得手脚发软,她咬咬舌头,让自己清醒些。冬狮郎还侧靠在树干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徐木还是觉得有些鼻子发酸,手指头没忍住的伸出去搁在少年鼻翼下,微微的气息铺洒在脏脏的指头上,但徐木的手此刻又冷又硬,根本感觉不到,手连忙伸向胸膛想要看看心脏是不是还在跳动,一只手伸出抓住她的狼爪,徐木这才松了口气,冬狮郎的脸却有些黑暗里看不见的红晕。

      徐木稍稍歇了会,又是掐胳膊又是咬舌头,总之是让自己有了些精神,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的冰轮丸和夜空。她拉着冬狮郎的两只手臂横在自己胸前,嘴里还念念叨叨着:“我们快些出去,那个坏蛋再追来怎么办。”

      冬狮郎的伤口在后背心,靠近心脏的部位,但其实并没有徐木想的那么糟糕,刚刚身体的发冷也只是因为冰轮丸的灵压在体内循环调息导致。但冬狮郎却莫名的没有说话,只是任少女又背起自己,跟个老婆婆一样迈着蹒跚的步子又拖又拽着他,她的个头其实很小,这个人看起来真的不是矢吾歌筵,更像是个倔强的小女孩。

      “你是谁,为什么跟矢吾歌筵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道,睡觉醒了就在了。我跟她长得不一样。”徐木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用他们的语言该怎么讲,只能解释的一知半解。

      冬狮郎听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有点懂了意思。她是在说她跟矢吾歌筵长得不一样,但是一觉醒了自己就是矢吾歌筵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我不说谎。”

      “你为什么不用瞬步。”

      “我不会。”

      “……那你为什么能用夜空?”

      “不知道,身体是矢吾歌筵的,所以能用。”

      “你……”

      徐木停下了脚步,半响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转身看向少年。

      “我不是坏人。”

      “但我不是矢吾歌筵。”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个身体里。”

      少女又哭了,冬狮郎却只是在背后静静的靠着她,没有说话,她好像很无助又带着点委屈跟抱怨。

      徐木继续拖着冬狮郎前行,背脊弯弯的想让小正太尽量别感到颠簸。身后的少年也闭上眼睛好似无力的样子把脑袋放在她脖颈处。

      好温暖,冬狮郎心里有一处柔软着,好像年少时祖母温柔的帮自己暖着脚踝时的感觉,抱着自己冷冰冰的脚,祖母笑容明朗,似乎依旧在眼前。

      徐木努力的忽视掉僵硬的四肢,一只手扶上身后少年的背部,温暖的小手轻摸着他的背。

      “你别害怕,别睡,很快就出去了。”

      “出去了怎样都好,你别睡,睡了就醒不了了。”

      好像真的过了好久,久到徐木都有些心灰意冷要再次去试探他是不是还有气息时。少年转了下头,用自己微弱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告诉她自己还活着。

      “恩。”冬狮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有一丝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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