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彼岸》走出迷墙

5、逆转

　　“听说，阿尔萨斯王子屠了斯坦索姆城…”
　　“那怎么能叫屠城？城里的居民在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僵尸！”

　　“该死的，你们居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萨萨里安打断了同伴们的议论，“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听来的传言。我看王子绝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诺森德的风吹在身上，就跟冰刃划过一样寒冷刺骨，萨萨里安却能感受到寒冷之外的事物。他隐隐约约地觉得，诺森德和自己在洛丹伦见过的一些地方看上去有点像…但感觉却不一样，仿佛加入了什么异样的东西。

　　矮人的基地简陋却不失牢固，萨萨里安和他幸存的队友们在这里驻扎了将近一周时间。他们断断续续得知，阿尔萨斯王子和他的导师穆拉丁，正打算进行一次联合的探险。在此之前，这些洛丹伦士兵们将在此地疗伤，并做一些出发前准备。

　　这是萨萨里安来到北极之后，度过的最惬意的几天。这使得他有机会给家人写信。此刻，他正将一张纸塞进信封，打算递给军需官，让他帮忙交给自己的妹妹。

　　“这大概是你的最后一封信了，萨萨里安。”军需官接过他的信，开玩笑一般地说。
　　“哦，天哪，我还不想那么早就死在这里。”萨萨里安随口答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军需官一副被误会了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吗？泰瑞纳斯国王已经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不久之后我们将从诺森德全部撤走。”
　　“什么？”萨萨里安仿佛被当头敲了一棒，呆呆的站在原地。

　　萨萨里安问遍了每一个他认识的人，得到的消息都是撤军。消息传来大概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却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军营。从众人的议论中他得知，阿尔萨斯这次远征并没有得到泰瑞纳斯国王的认可，国王认为这样过于危险——而作为一个王子，很显然无法违抗国王同时也是父亲大人的命令。

　　许多人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他们并不想在这个危险的极寒之地以身涉险，但萨萨里安却失望透顶。他听说了梅尔甘尼斯的恶行，也迫切希望能够消灭这个恶魔。当下的王子还没有找到他，在诺森德彻底消灭亡灵天灾的目标却被国王的命令生生打碎。如果他们就这样回去，余下的这些亡灵说不定会继续肆虐在洛丹伦——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国王有些迂腐。

　　然而事实已经发生，他们只能按照命令撤回。没打什么仗就安安全全的回家，母亲和妹妹一定十分高兴——萨萨里安这样告诉自己，以平息心中的不满。就算不能协助王子实现他的目标，萨萨里安至少还有家人需要陪伴。

　　然而，当撤退的士兵们行进至港口时，看见的竟是冲天的火光。
　　他们的战船被烧了——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干的好事，这简直断送了他们回家的希望。

　　场面顿时失控，一队队士兵哄乱起来。他们冲向冒烟的战船，试图找出罪魁祸首。
　　很快他们发现了始作俑者，一队当地的雇佣兵。
　　而这时，他们看见了阿尔萨斯王子。他站在离港口不远的地方，正指着那些烧船的家伙们。

　　“速度点，士兵！那些残忍的家伙烧了我们的船，也夺走了你们回家的希望！”
　　王子战锤一挥，一道圣光响应召唤，化身审判之锤直击一个雇佣兵。

　　“以洛丹伦的名义，杀光他们！”
　　所有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愤怒的洛丹伦士兵很快将雇佣兵们撕成了碎片。

　　但是船已经被烧了，士兵们不得不继续留在北极。
　　队伍里多了一分悲壮的情绪，他们的退路已被阻断，他们别无选择。

　　萨萨里安其实很高兴，他并不想什么都没做就回家。他的身体中流着他父亲的血——一个军人英勇好战的血。虽然王子仍然没有找到梅尔甘尼斯，亡灵天灾的老巢还在更深处，但是他相信阿尔萨斯的力量，也相信王子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就像那道永不停息的圣光一样，阿尔萨斯王子，是一个值得他们相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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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船被烧了。

　　仅有的退路被生生阻断，士兵们很快将这股悲愤汇集为怒火，发泄在前来进犯的亡灵天灾身上。也许从兵力上来说，他们并不占优势，但是他们破釜沉舟的决心，却让萨萨里安重新看到了战胜天灾军团的希望。

　　萨萨里安不是没有绝望过。梅尔甘尼斯的影像曾经一度出现在战场上，并在留下了挑衅的话语后陡然消失，纵然是最强大的随军法师，也不能从影像中找出他真正的所在之处。

　　“我看到人类王子的部队，可惜没看到他本人。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爬着来见我。”

　　恐惧魔王消失，但它带来的部队却是真真切切的。又是一场恶战，这本身不算什么，萨萨里安却惊愕地发觉了亡灵天灾最为可怕的地方。

　　许多阵亡的战友出现在敌方，他们的尸体被复活，灵魂却只能永远在怨念中滋养。他们没有任何自我意识地对昔日的朋友拔刀相向，而他们的力量则似乎比生前更强——萨萨里安对这种操弄亡者、玩弄生命的举动恨得咬牙切齿，却又对这无可奈何。

　　数量多如潮水的食尸鬼们蜂拥而上，冲击着这支人类和矮人联军的每一个薄弱部位，体型庞大的憎恶甩着肉钩，迟钝却精准的将一个个士兵抓住并活活肢解，被复活的前洛丹伦士兵们似乎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撕扯着他们曾经的盟友，而那些亡灵法师们则站在战场后方，积聚着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并复活他们成为天灾军团的新兵。

　　此役，他们本已溃不成军。
　　但在所有人都认为已经一败涂地、必死无疑的时候，阿尔萨斯王子回来了。

　　他带着一把巨剑回来了，只不过，和他一同出行的穆拉丁·铜须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情况顿时发生了逆转，战场上的形势迅速倒向联军这一方。王子并没有使用任何圣光法术，那把剑的力量却大得惊人。萨萨里安亲眼看见王子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看着他消灭那些亡灵，对他的信心也就越发坚定。

　　而就在亡灵部队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之时，他们的首领——梅尔甘尼斯，现出了真身。

　　阿尔萨斯冲向梅尔甘尼斯，巨剑从恐惧魔王胸口穿过，他被王子一剑穿心。

　　萨萨里安很难用语言描述这一切。他没有假装，而是真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萨斯消灭了亡灵的指挥官，洛丹伦终于安全了。即使那些肮脏的生物仍然在洛丹伦的土地上肆虐，他也相信王子会不惜一切来保护洛丹伦。
　　而自己就算赔上性命，也会追随他左右。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