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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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市区从没如此频繁地下过雨。
饶是乌云淡去天幕放晴，空气里依然弥漫着一股恼人的黏腻。斯塔克大楼还处在戒严禁行的封锁状态，周边街道上东倒西歪的杂兵俘虏统一收押，被国防部委托的神盾局特工们靠直升机空运到特殊监牢。
禁闭那具火种泯灭的尸体则在尼克·弗瑞的授意下移交给了汽车人们全权处理。
由于现下身败名裂的艾汀杰爆出了惊天丑闻，国防部在核实情况后迅速切断了CIA、FBI、NSA等情报部门对外星事物的处理权限，以便彻底清查人员。而今正值复仇者编制日趋成熟，不少隶属神盾局的普通特工们无所事事，便被派遣来进行交接和善后处理工作。
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属于“普通特工”范畴的美国队长。
“我知道你们还有正事儿要干，”
纽约城内著名报社——《号角通讯日报》的实习记者兼摄影师彼得·帕克*拘谨地挠了挠脸，脖子上垂挂着旧式单反卡片相机，站在复仇者领袖和汽车人首领之间左右为难，“但是……呃，美国人民的情绪急需得到安抚，我必须得拍到一张你们握手言欢的照片……否则我这个月的薪水肯定就泡汤了。”
末尾半句他是以微弱的气音小声说出来的。他张了张口又闭紧嘴巴，虽然很想再接着抱怨几句自己坏脾气又抠门的老板，可现实情况不允许他这么干。
“放松。”
看出了他的紧张，擎天柱降低了自己过于威慑的高度，沉稳地对他的邀请作出回应，“我很乐意与人类的英雄会面。”
“这也是我的荣幸。”
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向前迈进半步，满含钦佩与敬意地伸出宽大的手掌，“我拯救过纽约，拯救过美国，而你拯救过全世界。我向你们致敬。”
“□□跟我说起过你和你的同伴。”
悬殊的尺寸差异使得他们根本无法顺利地握一次手，擎天柱便象征性地约束着力度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复仇者，对吗？你们是优秀的战士，当之无愧的英雄。”
……□□？
史蒂夫一开始未免有些困惑和费解——这位汽车人指的是那个会从树上掏蜂蜜吃的小熊？他倒是的确看过这部迪士尼动画片，而且觉得它挺有意思……
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方向。
维罗妮卡·斯塔克，这个名字曾被钢铁侠的秘书小辣椒·波兹含蓄地提及过。在他的记忆中面目模糊，只剩下“骄纵任性”这一印象深刻的评价，并且他一度认为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活脱脱是她父亲托尼的翻版。
鉴于小辣椒在若干年前的某天故作不经意地向他说起，维罗妮卡很可能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爱情幻象，所以为了避嫌，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斯塔克家露面。
他大概能估摸着推断出这位汽车人领袖会得到斯塔克倾力相助的原因了，原来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姑娘还怀揣着一份英雄情结。
认为自己的判断合情合理，他不由得朝路边蹲在马路沿上的女孩投去一瞥。
察觉到史蒂夫意味深长的眼神，维罗妮卡眼角神经性抽搐了两下，忽而感觉力不从心。
其实我真的对美国队长没兴趣——
她真想这么直言不讳地告诉美国队长本人，告诉误解了她的择偶标准的小辣椒，告诉没准儿有着同样想法擎天柱……
但她现在面临着更要紧的事。
维罗妮卡紧抿着双唇，拧成一股死结的眉头暴.露了她的不悦，和对面的托尼·斯塔克无声对峙着。
过不了多久，擎天柱就要带领汽车人们去往禁闭的宇宙飞船所在的坐标位置。根据现有的数据，她根本没办法想象他这一去要离开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毕竟赛博坦人的生命起码要以万年计算——说不定待他归来，自己已经成了年过三十的大龄女资本家。
……这太可怕了。
她必须得绞尽脑汁地妄图想个办法混上飞船，或者……至少要目送他飞进太空。
托尼就在这个时候看似无意地向她透露：作为一个温暖人心、尽职尽责的好父亲，其实他早就在闲暇时为她量身制作了一台合体的战甲。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想通了一点——与其让你偷走我的战甲再瞒着我偷偷跑出去，不如让我把属于你的东西亲自交给你。”
他的指间勾晃着两个手腕粗的磁性铁环，拎到她眼前近距离放置了半秒，在她探手即将触到的那一刻又收了回去，“但是你得先叫声爸爸来听听。”
内心再焦急也没在明面上表露出来，维罗妮卡动了动嘴唇，面无表情地说：
“爸爸。”
托尼满意地点头，继而得寸进尺：
“说‘爸爸，我爱你’。”
维罗妮卡：“……你就不能为你空虚的人生找点儿正常的娱乐活动吗，爸爸？”
托尼：“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没什么。”
维罗妮卡迅速而又不失清晰地回答，每一个音节都压缩到最短促，“爸爸，我爱你。”
说完，她脸上适时绽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与她内心灰突突的极度嫌弃形成了强烈对比。
“嗯，我也爱你。但如果你没能保护好自己，我就不爱你了。”
托尼伸手使劲揉了揉她毛绒绒的金棕色脑袋，将用以定位战甲的手环箍到了她的腕上，再转脸隔着几步之遥对擎天柱吹了声口哨，“嘿，那边那个开卡车的外星人——”
擎天柱正在按照记者彼得·帕克的指引、艰难地挪动位置好利于对方同时把自己和美国队长一起装进镜头里，听闻招呼便循声看了过来，保持着适度礼节性和缓地说道，“你指的是我？”
“对，就是你，卡车司机……见鬼，你怎么这么高……”
托尼嘟囔着加足马力利用战甲将自己托至半空，勉强与擎天柱平视，“听着，我不管你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但如果你们要带上□□……”
“她是我的责任。”
光学镜细微地调整了一个角度，擎天柱目光深远，口吻低沉而富有力度，“我不会允许她受到任何伤害。”
维罗妮卡当即被自己强劲鼓动的心跳声吞没了，血管里奔流着的仿佛不再是黏稠猩红的热液，而是甜滋滋带着蜜糖气味的草莓汁：
“哦爸爸，我真想嫁给他。”
突如其来地，一道更加激情澎湃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心中蓦然警铃大作，回头一看——
果不其然，烟幕双眼闪闪发亮地注视着自己的首领，满脸憧憬与崇敬的色彩。
维罗妮卡看在眼里，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汽车人，我们是时候该出发了。”
结束了与美国队长平等友好的会面，擎天柱认为寻找飞船离开地球的时机已到。他转换形态，习惯性地敞开左侧车门等待着维罗妮卡攀坐上来，却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动静。
他终于忍不住朝后方望去，却碰巧看到位于自己侧面的白色敞篷保时捷内探出一只熟悉的手，合拢了驾驶席边张扬拉风的剪刀门。
……嗯，他能理解。毕竟对于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而言，选择烟幕那类轻捷时髦的跑车作为座驾要比自己这样笨重缓慢的卡车合适得多。
擎天柱怀着复杂的心情发动了引擎。
行驶过程中，他不断左右调整后视镜，观察着斜角紧跟在队列尾部行驶的烟幕。
透过挡风玻璃，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前座的维罗妮卡前仰后合笑容满面，想必一定和烟幕十分聊得来。
……这次烟幕没忘了给她系上安全带。
擎天柱强迫自己反扣上后视镜，不再过多分神。
只不过，如果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他会发现自己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话题的中心。
——“你说擎天柱和那个发动了芝加哥之战的霸天虎是兄弟*？！”
维罗妮卡为这个劲爆的小道消息连连惊呼，双手紧张地捏住了环在腰间的安全带，试图为自己的信息滞后辩驳，“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
方向盘上的汽车人标致洋洋自得地发着光，烟幕迫不及待继续说了下去，“当初我得知这件事也吓了一跳，同一个火种却分离出两个完全相反的变形金刚，这一点也不好玩……嘿，你知道吗，其实当擎天柱还不是擎天柱的时候，曾经还崇拜过威震天——”
“‘当擎天柱还不是擎天柱的时候’，这是什么意思……等等，他崇拜过威震天？！”
新世界的大门一次又一次开启，维罗妮卡最开始相当难以置信，而后又感到啼笑皆非，“就像你现在崇拜擎天柱一样？”
“……对，如果你非要用我做比喻的话……”
烟幕不好意思地鸣了下喇叭爽快承认了。
“在擎天柱成为领袖之前，他叫奥利安·派克斯。”
队列完整地行驶到一个岔道口，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从另一条分支小道上急速接近的广播声打断了。
黄黑条纹的雪佛兰科迈罗在零点一秒之内混入了车队之中，翻来覆去地循环播放着同一句话：
“插播紧急新闻，插播紧急新闻！有一群疯老虎从动物园跑出来啦！”
作为团队领袖，擎天柱自然拥有“瞬间从大黄蜂截取的广播里摘录重要信息”的超常能力。
“人类造出的不是普通机械，而是霸天虎。现在他们从创造了他们的科技公司逃脱了。”
为了防止受到追踪窃听，他切换到了汽车人内部的秘密频道，“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袭击，必须小心行事。”
……
荧亮星斗状如散光的蜉蝣，流动般在夜幕之中沉沉浮浮。
空旷原野上，层层葱绿植被掩映处，停着一架宇宙飞船。
“毒刺，把那颗‘种子’找出来，交给我。”
暗淡的铅灰色外甲在月光拂照下漫开喑哑光泽，他的体型宽阔巍峨，被某种枯黑骇人的凌厉气场环绕着，只垂手立在甲板上便遮住了几乎全部的光亮。
他的声带断裂般震颤着，低嘶嗓音带有古怪而漫不经心的意味，沉甸甸积压着雄浑沉重的魄力，光学镜底端偶有阴霾掠过，似在酝酿一场狂暴飓风。
窸窣响声中，毒刺变化人形，微微欠了欠身：“如您所愿，惊破天陛下*。”
“你胆敢用人类起的粗鄙名号称呼我？！”
暴怒席卷着对方针芒般赤红的瞳孔，“我是威震天——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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