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三、繁花血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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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繁花血景
三天后，张佳乐再次到了国家地下异能总局基地，他来到秘法总部大楼外，抬头看了眼一楼外檐上“秘法部”几个镀金的大字，握紧了双手，抬腿走了进去。
虽然要到第十层，但张佳乐没有选择电梯，而是从电梯旁边的安全通道进到楼梯间，一层层的往上走。
楼道里除了他之外就再无其他的人，他一阶阶的往上迈步，慢慢的转身，一层两段楼梯，每段12阶，因为一楼是大厅，比其它楼层略高，所以多出8阶来，一共是104阶台阶。
对于异能者或者人形来说，这实在是一段太短的距离，如果有瞬移的能力，下一刻他就可以出现在第十层，而使用其它的异能，不管是飞还是跳跃或者奔跑攀爬，也都只需要十来秒而已；就算只是最普通的小跑步上楼，以异能者大多优于常人太多的体能来说，最多也不过一分钟就能冲到目的地。
但此刻，张佳乐走得非常缓慢，几乎是走两三步就停一下，他爬了半层楼后，抬头朝两段台阶中间的狭缝向上看了下，回折蜿蜒的楼道在那一瞬间就像是看不到尽头一样。
如果真是一段走不到头的路就好了。
张佳乐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下，继续迈步往上走。
终于来到第十层的安全通道门外，已经一路做好了心理建设，反倒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推门而入。
走到某个科研室门口，早就等在那里的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研究员看到他来了，对他点点头：“我还以为要叫人去请你。”
“哪个人形都不会想第二次看到你的脸。”张佳乐嘀咕着，走进了科研室，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在：“王杰希？你怎么在这里？”
“我也是人形师。”王杰希一句话，说明了一切。
张佳乐不再吭声，拿着对方递过来的一件白色的套头长衫走进了屋内专门设置的一间的洗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后，换上了这像是病号服又像是囚服的衣服走出来。
“去躺着吧。”那个上了年纪的研究员看了张佳乐一眼，挥挥手就继续调配手中的药物去了。
张佳乐转身就进了带有观察墙的那间的屋子，看着那围着手术床排了一圈的各种仪器，有种想使用异能让它们都报废的冲动，但最终还是狠出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就躺到了那张手术床上。
过了一会儿，王杰希端着个白搪瓷托盘走了进来，放到手术床边的置物台上，拿起盘子里的针筒，对张佳乐说道：“手。”
“总部难道担心我会暴走吗？竟然让你参与进来。”张佳乐伸出右手，看着王杰希拿了酒精棉球在他手臂上涂了涂，再把针头扎进皮肤里，开口说道。
“是我自己要求过来的。”王杰希慢慢的推着注射器，看着针管里的液体不断减少，“我会看着他们，只给你做最基本的重制。”
张佳乐听后，抬眼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下王杰希，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谢谢。”
王杰希推完一管药水，没有把针头拨出来，而是直接又换了个装满药水的针管接上那个针头：“刚刚那针是安定剂，这针是中和剂，大概五分钟后，你就会进入深层睡眠，我再给你注射缓释剂；然后……你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个记不起来的梦，醒来就是新的开始了。”
“睡了一觉？呵呵……你说会是好梦还是噩梦？”张佳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下次见面的时候，别忘了要告诉我你的名字，王杰希。”
“好。”王杰希抽出了针头，看着张佳乐的呼吸慢慢的减弱，仪器上所显示的心跳、体温等各种生理指标也开始下降，他拿起最后一个针管，把针头刺入对方的手臂：“再见，张佳乐。”
等王杰希从屋子里出来，那个老研究员已经坐在一台仪器前开始观测张佳乐的脑电波，他拉了张椅子坐到观察窗边，望着躺在里面的人，久久不语，如同静默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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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意识越来越昏沉，张佳乐本能的想要思考些什么来让自己不那么快的陷入永恒的长眠，于是他开始胡乱的想着刚刚王杰希的表情真好笑，他又不是微草的那些小孩子，用得着用那么小心翼翼的神色看着他吗？
百花缭乱和猎寻和小邹的契合度不够高，希望经过磨合期后能达到85%，不然还是重新给他定制一套武装会更好。
之前借了肖时钦几张碟片好像还没有还给他？希望他能记得这件事，不然估计那几张碟片就要从借变成送了。
昨天晚上喻文州和张新杰还有楚云秀……几乎所有s级的人形都给他打过电话或者发了短信？希望到时候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随着带在头上的仪器所发出的电磁波越来越强，张佳乐慢慢的觉得脑子的反应变迟钝了，耳边开始有些奇怪的电磁干扰才会出现的蜂鸣声，还有因为被药物侵蚀而产生的一些类似幻觉的声音。
在一团杂乱无章的声音中，好像能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女人的歌声。
张佳乐极力的想要去捕捉这个声音，于是更加倾尽全力的集中着自己的精神，想要拨开那一层层如同砂纸刮磨金属般令人烦躁的噪声下所藏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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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察室外，那个老研究员皱起了眉头，又过了大概十几秒，他扭头对王杰希说道：“看来缓释剂的剂量不够，你再去给他注射5CC的缓释剂。”
“你确定？才十几分钟，可能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王杰希望着对方，义眼不断的扫描着对方，确认对方说出的这句话经过了认真的考量。
“确定，在两分钟前他的思维活度就停止下降了，现在已经在很缓慢的回升，如果不加大剂量，这次的重制就失败了，他的记忆将不会清洗干清，但因为重制的不完全，记忆会出现大规格的混乱。”老研究员表情严肃的说道：“你应该相信我，对我而言，躺在里面的那个，是我最得意的几个作品之一，我不会想要毁掉自己的杰作。”
王杰希听后起身拿了一份缓释剂进到观察室内，把它注射入张佳乐的体内。然后站在那看了看张佳乐的表情，很平静；才又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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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乐。”
他在努力的寻找中被人喊了一声。
回过头，迎面走来一个成熟健壮的男人，他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迷茫，直到对方走到他身前，抬手一下轻拍在他的头顶：“在找什么呢？乐乐。”
本来应该可以轻松避开的一掌，他却定定的站在那没有动，直到那看似厚重，实则温柔的触感落到他头顶的时候，才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甩了下头把对方的手晃开：“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老拍我的头，要是把我拍傻了什么办，老孙。”
“哈哈哈，反正你傻不傻都是我养，有什么区别吗？”孙哲平大笑着伸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拉，就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这么勾住对方的肩往前走：“走，我们去看刚分来的新人去。”
一路被勒着脖子弯着腰，感觉非常不舒服；但他却没有挣扎反抗，只是觉得很安心，同时心里有些发酸，好像有什么失而复得的雀跃，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忧虑，只能一路不断抬头去看勾着他脖子的人的侧脸，像是想要确认些什么。
“怎么一直在看我？我知道我很帅啦，但你这么老直白的盯着我看，哥也是会不好意思的。”在又一次的偷看被撞破之后，孙哲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非常自得的说道。
然后他狠狠的甩开了一直勾着自己的那只胳膊，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感觉上面都起鸡皮疙瘩了：“恶心也要有个下限，老孙，会觉得你帅的只有你那八百年前的初恋女友。”
孙哲平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是，对方还亲口跟我说：‘哲平你最帅啦！’，哎，乐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当时在现场？”
“想也知道不可能吧，我是你的人形耶，你异能觉醒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什么可能会知道。”他把头扭到一边，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底酝酿开来：“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喊我‘乐乐’！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
“好吧，张佳乐，行了吧；走了走了，看新人去，这次来的和你是本家，也姓张。”孙哲平叹了口气，抓着张佳乐的手臂继续往前走：“让人等多不好，你说是吧，乐乐。”
反正不管他怎么强调，怎么争取；在前面这个人心中，他永远无法成为最重要的那一个。
初恋又怎么样！名字里有相同的字又怎么样！
他们将要在一起很长很长的时间，也会有最深的生死羁绊；他可以和前面这个人并肩战斗，可以治愈对方所受到的伤害，甚至可以为了这个人去死，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初恋能做到吗？
可是总有一天，两人还是会分开的；当异能者的异能开始退化，当人形遭到毁坏……然后，眼前的这个人就不会再属于他了。
不，从一开始，孙哲平就不属于张佳乐；只有张佳乐属于孙哲平。
一个附属品，却妄想着拥有者也属于自己，就像子集想要包含全集一样，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被拽着走了一路的人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就像是第一次要为对方深入治疗，却被拒绝的时候一样；自己存在的意义被最有权力使用的那个人给否定了。
“不用了，这种事情，不是两情相悦的话，做起来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虽然手臂上被划了一道近二十公分长的口子，几乎深可见骨，但孙哲平还是拒绝了他要加深治疗的请求。
“我不介意的，就算不做那个……至少，接吻的话，口腔粘膜的接触和□□交换，这种程度的伤才能痊愈。”他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焦急的想要说服自己的引导者，的确有些引导者对这种事情很排斥，但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是会接受一定深度的人形治疗。
“只是口腔粘膜的接触和□□交换的话，这样就行了。”孙哲平用未受伤的手拉过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含进了嘴里；那一瞬间，通过引导者和人形之间的共感反应，在他手臂上出现了一条和对方手臂上伤口差不多长的口子。
然后孙哲平用手指沾了自己手臂上的血，伸到他嘴边，示意他也张嘴。
的确，这样的话，也能算得上是口腔粘膜的接触和□□交换了。
在治好伤口后，孙哲平第一次拍了拍他的头：“别露出这种要哭了一样的表情，乐乐；你的名字都告诉你，你应该快快乐乐的才对。”
在整个口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铁腥味的这一刻，他想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之后的每次战斗，他都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孙哲平打出掩护，让对方减少受伤的可能，然后每次都是在如同烟花般绚烂光景之后，等到鲜血满腔的苦涩。
……
他总算想起一直都想问对方，却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在每次喊着‘乐乐’的时候，在你心中，想的是谁呢？我又是什么呢？孙哲平？”
那些一直在干扰着他的注意力的杂音慢慢的淡化了，之前他一直想努力分辨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声音飘渺但很熟悉，那是孙哲平非常喜欢的一个女歌手，她那独特的空灵中带着点沙哑和寂寞的声线曾经在孙哲平失踪之后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深夜。
“……谁说的
人非要快乐不可
好像快乐由得人选择
找不到的那个人来不来呢
我会是谁的谁是我的……”（阿桑 《寂寞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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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猛的站了起来，他大声的喊着：“快停止！张佳乐要崩毁了！”说完就冲进了观察室里。
老研究员以最快的速度停下了所有的仪器，也跟着冲了进去。
张佳乐依旧平静的躺在手术床上，他的眼角，有着微微的湿痕，身上开始慢慢的放出微光，这是人形体内的异能在向散逸的征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十三、繁花血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