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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有惊无险 ...


  •   12月中旬,冷空气弥漫在汐城上空,寒风刮得刺骨,吹乱了出门前打理好的头发,在外面待上一分钟就会冻得满脸通红,呼出的水蒸气大团大团地扑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早晨雾很大,公交车放慢了脚步行驶于汐城的大街小巷,骑单车的少年们也格外小心,那些爱耍酷放双把的男生也都收敛起来,那些以往一路骑到车库才刹车的同学们进了校园就推车前行。
      全寝室进入了冬眠期,晚上夜谈的时间减少了,早上起床的时间推迟了。6点亮灯,刺眼的灯光照在眼皮,给漆黑的梦境镀上了一层红光,这时,大家都会迅速地把头缩回被子,就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回了温暖的洞穴。
      昨晚想了很久的剧情,梦里竟然出现了几只小羊,程沫追赶着它们,眼看一只小肥羊就快到手了,突然一束光从天堂射来,程沫条件反射赶紧用衣袖遮挡,颤抖的身子显示着内心的恐慌,一边念念有词,“上帝啊,佛祖啊,玛丽亚,饶恕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吃羊肉了```”
      “快起床啊,还有十分钟集合!”
      程沫利落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毕背上书包,“我先走啦,沈溪你快点啊。”

      出了寝室门听到义勇军进行曲刚停,这意味着还有一分钟就开始做广播体操。
      程沫一路飞奔,额头的碎发飞扬在雾气中,脸和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只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跑到主干道上程沫才松了口气,身边不时掠过奔跑的影子,在离入口十来米远处,程沫忽然间减速想喘口气,跑得真累,看来是要好好锻炼一下了。
      刚一刹车,后背就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很明显来人也是急速奔驰,程沫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就差点趴在地上吐血身亡。跌倒的前一刻,眼一闭,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有熟人看到,不然肇事者就死定了!
      一只手抓住了左胳膊,使劲一带,程沫就被拎起来了,衣摆擦过水泥地粘上了一点灰尘,以此来见证自己确实遭遇了一场灾难。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身后响起一声男声。
      程沫听到鸽子煽动翅膀飞离地面,听到路上石子被踢得撞击到台阶,听到自行车轮胎在水泥路面上翻腾,听到耳边重重的呼吸和自己急促的心跳,然后这一切被广播里突如其来的音乐掩盖。
      随着那只手的撤离,胳膊的疼痛感减轻了,程沫回头就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即使在雾气中也一样闪亮,就像,就像北斗七星,永远闪耀在正北方的夜空里,给迷路的人指明方向。
      他绕过自己,长腿迈开,冲进了黑漆漆的人群。
      程沫失魂落魄地站在操场上,也不跟着做广播体操,反正站在最前面的老秦看不到自己。
      他的声音算不上好听,不似中午广播里播新闻的学长那般稳重有磁性,也不似董翔煦的那般温润,却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很高,稍微踮了脚自己才到他肩膀,他穿得不多,不像自己这般裹上了棉袄,他的校服是加大号的,人很瘦很修长。

      很多年后,新闻里报导着一男子撞了老人却开车逃离肇事现场时,程沫一脸幸福地听舒铭说他有正义,当年撞了她没有逃,还眼疾手快把她给抢救回来了。程沫想着,好像自己也有不对之处吧,跑太累了想停下来歇会儿,却没考虑当时有多危险。
      还好一切只是有惊无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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