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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女孩记得,她第一个在网上结交的朋友,名为水月。那人陪她说话,聆听她的烦恼,要她看窗外明亮的月亮,给她讲好玩的事。那人懂得很多的事,很了解自己,也很有趣。父亲出轨被自己撞见了,女孩拍下照偷偷寄信给妈妈,妈妈看到后脸色不好,却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信烧掉了。父母依然恩爱,母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们在她面前笑,父亲吃着母亲做的菜笑,母亲敲打着父亲的头。
      家里让人喘不过气来。于是女孩什么都跟水月说,事无巨细。水月更像自己的家人。
      从楼顶跳下来闭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以为一切都完了。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只黑猫悬在半空中,眼睛血红的像宝石,周身泛着轻柔的黑色的光,光结成了一道网,将她轻轻的包裹住,然后慢慢的放到地上。女孩揉着眼睛,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梦。
      我看到了黑色的死神。她这样对水月说。

      所谓非法在留者,既有从别的地方来的背井离乡的农民,追寻理想或寻找更好的生活条件,本无可厚非;也有原本生于此地,却想逃脱此地的心灵上的“非法”在留者。嘛,自杀未遂呢,应该是属于后者,这种强盗逻辑,王曾不管它对不对。非法在留者,驱除就是合法的,想死的人和死人,在王曾眼里就是划等号的。
      余笑笑今天心情不错的回到办公室,躺在招待客人的长沙发上,他很自然的问坐在董事长软椅上抽烟的王曾:“王曾,你在干嘛?”
      “赏画。”王曾眯着眼睛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
      余笑笑听罢在沙发上笑的停不下来,王曾默默在内心吐槽了几句。此言其实不虚,屋内悬着一轴荷花图,是余笑笑的外祖父还是曾祖父不知从哪里倒腾来的,落着王冕的款。用笔轻细,敷色柔美,几乎不见笔迹,浅粉色的花瓣、嫩红花蕊似乎还带有拂晓时分的露珠,这正是花苞初发的最佳时刻。粉红色的莲花在碧绿的荷叶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妍艳丽。王曾上班无聊,日夜盯着这幅名画,都觉得自己仿佛盯出什么名堂出来了。“我果然内心深处应该是个儒雅的人。”王曾很诚实且认真的对余笑笑说。
      余笑笑听完就直不起腰来了,王曾完全弄不懂余总的笑点在那里,而且他觉得并没有那么搞笑。只见余笑笑在那里捂着肚子笑,衬衣上面两颗扣子没扣,很随意的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和精致凹凸的锁骨,然后用手肘撑着翻过身来,一双墨黑的眼睛直直盯着王曾。
      但余笑笑口中说的是另一件事:“特瑞药业跌破增价,他们高总与其他两家证券用旗下基金护盘,甚至动用了自营基金,他们董事会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了。我们抽出了放在他们那里的筹码,他们这条大船恐怕是要沉了……本以为那商场里少女失踪案会造成不稳定因素,落了把柄,那警官说事件已有眉目……你说是不是天助我也?”余笑笑弯起好看的眼睛,眼尾略弯,似若桃花,黑白并不分明,似醉非醉,笑起来像月牙。
      “哇哦,你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发毛。”王曾并没有欣赏美的眼光,他很坦诚的说了出来。
      余笑笑把眼睛移向了别处。

      城外药厂疏于打理,厂内的工人都放假归家了,诺大的生产间空空荡荡,显得阴凉而昏暗。
      小李把枪伤了膛,他们从铁栏门上翻过去,有个树荫笼罩的走道,再往后走就是停车场。小李向随行的警察打了个手势,几个人从侧边的走道潜行进去。
      他们又快速上了二楼,一路上都没碰到人,二楼到三楼的铁门没有落锁,小李他们轻轻一推就进去了。
      奇怪,怎么这么安静?小李心里犯嘀咕。这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制药公司,和各个大医院都有合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李队,你看那里!”一个随行的警员悄悄的在他耳边说。
      只见冷藏无菌室门口的地上,尽是杂乱的拖痕,看来是由什么东西被慌乱的搬运一样。小李蹲在那里,用手指蘸了一点灰,看着痕迹上又浅浅覆盖的新灰尘,这个拖痕应该有两三天了。
      “李队,门锁了!”
      “从通风道进去。”
      十分钟后,他们站在了冷藏室里,一番慌乱打开白炽灯后,几个人目瞪口呆。冷藏柜里,七横八竖的,全是少女的尸体,仔细看来,心口处都有一道伤口,胡乱的缝了起来。
      有几个人干呕了出来,小李头上直冒冷汗:“快……快……保留现场,打电话给老大叫增援,封锁这里!”
      中心医院的病房里,男孩正安安稳稳的睡着,他的呼吸很平稳,心率也正常了。屋子里很静,仿佛都能听到输液瓶里的点滴声。女人站在窗前,乳白色的窗帘随风摆动着,天空蓝的像洗过一样。楼下如茵的绿草坪上,小孩在戏耍打闹。女人转身看着门口持枪立着的刑警,从容的走到弟弟面前,抚摸着弟弟的头发。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警察说。
      女人站起身,没有任何抵抗,便拷起手铐走了。
      “哇塞,今天天气真好啊,出去玩吗?”王曾伸了个懒腰。
      “你怎么一天到晚想着到外面跑。”
      “今宵有酒今宵醉,在这里都要坐化了。”
      广场上信鸽在四处飞舞,喷泉升起又落下,王曾手上拿着饲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鸽子。白鸽扑棱着翅膀成群飞起,挡住了视线,待它们散尽后,王曾看到从正前面走来一个人。王曾将饲料贴脸扔在来者的眼睛上,那人闭上眼睛躲闪的功夫,再次睁开时,就看到了王曾手里的枪,那人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哟~就是这样欢迎老朋友的吗?”
      “哟你麻痹啊。”王曾说,“问你几个问题,回答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哎呀~~你不怕广场上造成混乱吗?”
      啪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男人的脸飞了出去,带出一道血痕,广场上的人尖叫着炸开了。
      “呐,已经混乱了,不用怕了吧。”王曾善解人意的说。
      男人,准确的来说是青年,眼睛里是按耐不住的兴奋,他拿手指顺着自己的伤痕抚过,然后将染了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忍不住的喃喃道,“真是太有趣了~~”
      王曾站了起来,空出来的一只手理了理发型和衣服,不屑的说:“你这种变态小人的命,大爷我取了都嫌脏。”
      “第一个~~是什么?”青年撑开双手,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公园座椅上。
      “那个女人为了给她重症的弟弟移植心脏而有求于我,给她寻找药材,如你所见,就是活人哪。”王曾轻描淡写的叙述,“而且还要是少女……收了钱我们龙虎帮肯定是要办事的,雇主就是上帝对吧?于是我就残杀了很多少女……”
      “哪~你说的不准确哦~你是叫你家的小猫咪把跳楼轻生的女孩子救下来,再把她们判死刑,用她们来做心脏移植手术,给了人希望再将人打死。更残忍哦~”
      “差不多。”王曾一句带过。“我以为我绑架的那些都是抱有必死决心的人,再发挥点她们生命的余光做点贡献对吧?可是,”王曾的表情一下凶狠起来,“后来发现其中有不少人是你教唆去自杀的,是吧,水月!”
      水月慢慢把眼眸转过来,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回答道:“你我做的是同一件事,何必摆出那副表情?”
      “也对。”王曾收敛神色。“在残杀花季少女这一点上,我们算殊途同归了。”
      “不是我们~凶手是那个女人~你只负责搬运和寻找活泼健康心脏~”
      其实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很简单,药厂老板娘的弟弟需要心脏做手术,王曾让猫救下自杀的少女,放她们回去,再在无人的巷口或熙熙攘攘的大商场里将她们绑架,运到城外。打着贩卖人口的障眼法,实施人体移植的勾当。
      “你为什么要告诉K?”王曾拿着枪问。
      “为了救那些女孩~”
      “撒谎。”
      “游戏还没到高潮就悄无声息的落幕,无聊的很~”
      王曾脑袋隐隐作痛,他感觉面前这个人留着是个祸患,但他不敢下手。把一切都当游戏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输。
      “推荐那个女人来求我的也是你吧?”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我的计划,我的组织,我的杀手……连那个女人都不知道。”王曾问。
      “你知道知晓全部秘密的方法吗?”水月露出瘾君子吸食鸦片时那种愉悦又满足的笑容,“就是去创造那个秘密啊~”
      远处传来警笛声,估计是刚刚的骚乱招来的,王曾带上连襟衫的帽子,在裤子里抽出手帕擦了擦枪把,扔在了凳子旁。
      “就这样?”水月晃过来,盯着地上的枪若有所思的问。
      “玩具而已,只有第一发是真的。”王曾把手插在裤口袋里走了。
      水月注视着王曾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心满意足的转身向另一边走去,一边琢磨着早上自己跟自己下的那盘还没结束的棋,黑色的国王此时就掂玩在他的手里,往上抛又接住。“所以,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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