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爱的这些年》住在阳台上的女生

32、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三）

　　章君躲到厨房，拿起手机给蒋赢打了个电话。
　　蒋赢接起来口气很不好，这对夫妇除了坑自己，就是让自己羡慕嫉妒恨。他不想理他们。于是口气很不好。“怎么？有事情吗？”
　　“没有，就是想请你来我家吃个饭。”
　　“什么时候？”
　　“现在，你有时间吗？”
　　蒋赢看了一下表。“还有十五分钟下班。”
　　“好的，我帮你拖住。”章君觉得自己说漏了，立即补充道：“谈个交易吧。”
　　蒋赢松了一口气，就知道庞杂的前奏后面是包藏祸心的。“说，这次又要干嘛？”
　　“你来了吃完饭，把我家对面空的那套房子也给我吧，怎么样？”这个楼盘是蒋赢开发的，现在没有比房地产更财大气粗的了。
　　“那要看你是什么大餐了。”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蒋赢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向后倾靠在了椅子上，外面是漂亮的夜景，流转的霓虹灯，还有楼底下隐约的街头表演，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时不时的，那边的人就开始鼓掌。脸上洋溢着笑容。他抬起头，在这个角度很少可以看到晚上的月亮。只有一篇漆黑的夜空。
　　杨欣催章君把饭端出来，但是章君却说，等会吧，先把点点和猫猫喂饱。杨欣便回卧室去喂点点和猫猫。六月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等。
　　突然门铃响起，章君急着跑出来，然偶又定住，看了六月一眼又跑进去，“六月，还是你替我去开一下门吧。”
　　六月点头应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靠近门一分，心就跳得越快。有一种可怕的直觉让她觉得门外的这个人是他。门铃响了两下就没有再响，六月走到门口，顿了一下，然后拧开门。
　　蒋赢看见她，呆了好一阵子，然后风轻云淡的点头致意之后，走进去。
　　杨欣急着跑出来，问六月“谁啊？”但是看见来的是蒋赢，她又假装没有看见，跑进去。章君出来，说了句，“来了”也躲进了卧室。
　　蒋赢坐在沙发上，六月也坐在他身旁，旁边隔了三个人的位置。六月坐在那里沉默，蒋赢也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六月忙着回忆她刚刚看到他的时候，头发短了，显得更加刚毅了，看上去就像一个不让人亲近的小老头。
　　杨欣把章君从卧室里退嚷着出来。“吃饭，吃饭。饭做好了。”
　　“对，对，吃饭。杨欣你快去准备。”章君推着杨欣往厨房走。他自己也去帮忙。
　　“我来吧，我来帮杨欣。”六月挽起袖子去帮杨欣，章君留在了客厅。看着自己兄弟在那个女人一转身之后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她的背。
　　杨欣把饭弄出来，六月负责把碗筷摆上。
　　“快来吃吧。”杨欣招呼六月。六月说马上来，但是她先去了一下洗手间。拿起包包里的水，把胃药拿出来，就着矿泉水吞下去。艰难的干呕了几下，然后拍拍脸走出去。
　　杨欣早已经给六月摆好了米饭，座位就在蒋赢旁边，和杨欣对着。六月坐下来。杨欣给她夹菜。她都欣然接受，但是把辣的都夹在碗的一边，没有碰一下。
　　蒋赢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脸色阴翳的谁也不看，好像在兀自发呆。六月慢慢的吃着。杨欣时不时的看六月一眼，再看看蒋赢，章君，把她的头拿手按低，伏在碗上。让她乖乖吃饭。
　　六月终于将碗里的米饭一粒一粒的捡完了。抬起头来，章君和杨欣都在看着她吃，其实六月吃的很难受，但是还是强装欢笑，朝杨欣笑了一下，夸她饭做得越来越好了。
　　吃完饭，六月准备去唐琪爸爸妈妈那里去，说好今天晚上去陪他们的，六月要走，但是章君极力挽留。六月不好推辞。
　　四个人无聊，章君推荐玩扑克。四个人开始玩扑克。六月心不在焉，老是出错牌，连累自己的伙伴蒋赢也输了不少钱。到了晚上九点，六月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刚想开口说自己得走了。蒋赢率先把牌扔下。六月看了一下，自己又下错牌了，于是说了句对不起，起身拿起外套和包包就走。
　　蒋赢踢了一下桌腿，章君看六月走，急着叫蒋赢去追。
　　蒋赢站起身来，杨欣拉住她。认真的和他说：“我不是不想你吗在一起，但是你知道吗？她结婚了。”章君在桌底下一个劲的拿脚示意杨欣不要说，但是她不理不顾。
　　蒋赢讽刺的笑了一下。“杨欣你当我蒋赢是什么？你凭什么认定我是要去追这个女人，你们姐妹哪里来的这种自信，认为自己会把我们兄弟几个玩的死死的呢，她花六月算什么，离开就离开，离开就再也别想要回来。结婚？哼，她结婚关我什么事。”蒋赢也拿起自己的衣服离开。
　　杨欣看着相继离开的两个人眼睛暗了暗。变成一片黑暗的汪洋。
　　六月出去，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回到了酒店，给唐琪父母发了个短信，说自己今天不舒服，所以暂时不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短信立即就过来了，说。好好休息，身体要紧。六月关上手机。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刚喝了一口，就想吐，把刚刚吃的饭都吐了个干净。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短头发的自己，似乎瘦的自己都不认识了。比以前更加凌厉了。大概是跟一个人的经历有关。
　　她靠着墙颓废的滑下。头埋在膝盖处，胃里烧的疼。
　　心里暗自苦笑着，终于形同陌路了。唐琪说的对，爱人，如果不爱了就会回到比原来还差的境地。六月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自己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他家人的。
　　她记得在那里的时候，有一次去一个教堂，听说是很多当地人都会来那里，神父是一个预言家。六月和唐琪去，他说，唐琪当时很纠结。放不下的太多。不过在很快就会有结束。她看了一眼六月说是，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只是可惜了。六月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他们去的开始举步维艰，唐琪说如果是夫妇好办事。何况没有结婚证回国你又自由了。六月当时就答应了，唐琪开玩笑说，不会拖你太久的，一语成谶。
　　六月艰难的从那里扶墙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灿烂的夜景。她选的时候就选了十楼，看风景的时候方便。

　　蒋赢开车一路回家，脑海中不断浮现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那时候回家，但是空旷的房子里只有冰箱运作的时候浅沉的嗡嗡声。当下他扔下东西去卧室一看，什么都没有。拉开衣柜，只有他的衣服占了所有的空间，原先她就只占一点点空间的衣服全都不在了。冰箱里是满满的食物，有水果蔬菜还有啤酒。他跑到阳台上，新洗的床单还还挂在那里迎风飘着。他发疯般的咆哮和把家仍的里的东西稀巴烂。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走，难道自己对她不好吗？自己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为了她的事情，为了安抚文家姐妹。他都知道了，她那次出访的事故是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打她和唐琪的除了家属就是那些居心否侧的人。他原以为他们不用再玩躲猫猫的游戏了。如果她是因为这个在和自己生气赌气，自己会跟她解释清楚。
　　但是一天，一周，一个月，一年。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的走了，连同阿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下子失踪了，人间蒸发了。蒋赢发现自己除了恨她就是恨她。他在午夜难以入眠的时候想她，不知道这里面夹杂的想念爱多还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多。
　　这一次，花六月，我坚决不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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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像卡文卡的比较厉害啊。
今天看了山本文绪的《涡虫》还不错，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