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爱的这些年》住在阳台上的女生

11、曾经相爱是希望天荒地老（二）

　　六月几乎不敢相信张毓与唐仕启的进度，两个人一见面就是旁若无人的热吻，六月站在那里有点尴尬。唐琪一会儿就从医务室走出来，杨欣说他最近在找工作，医务室只是他实习的一个地方。他毕业于名牌大学，前途无量。
　　六月不知道为什就想起了蒋赢，这个个人似乎在自己思想里已经无处不在了。唐琪走过来，六月朝他温柔的笑了一下。他呆住了。她是第一次对自己友好。以前的时候张毓撮合她与自己，她总不冷不热的有一种疏离感。然而，其实她想的是另外一个人。
　　六月又恢复了以前安静的生活，每天上课下课。
　　每天重复讲相同的课，第一次新奇，第二次熟练，想同的东西重复好多次，最后就会逐渐麻木。唯一的插曲，就是杨欣。她这次是下定决心与章君诀别了。爱会让我们蒙蔽，会让我们伤心，会让我们痛恨，但最后它也会让我们成熟，杨欣说她其实一点都不后悔，不后悔爱过他。唯一让她惋惜的就是他爱的始终不是她。
　　六月想起那天韩尚清欢订婚宴的时候，章君在后面饱含深情的看着杨欣。或许未来会给我们一个答案。没有什么是很简单的，这时间的一切都得我们费尽心思去获得。最后后来也会为我们证明。
　　唐琪这几天天天给六月打电话，两个人虽然没有捅破窗户纸，但是他们的却是莫名其妙的交往了，甚至没有表白一下，那天晚上几个人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唐琪在黑暗中牵起了六月的手，六月在没有挣扎，只是感受着他温热的手心，似乎那样也很好。自己好像一瞬间在这个世界上就不是一个人了，努力忽视内心其他的声音。
　　六月去院里交计划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张毓忙的和唐仕启约会，这样的工作就理所当然的交给六月。六月进了办公室，院长正好挂了电话。见六月进去立马说道：“六月蒋赢先生近期会来咱们院里，校长发下来通知，由咱们院接待，我想了一下，你和他是同学，所以接待工作由你来吧。你也知道，咱们学校最近新建资金比较紧缺，而蒋赢说有意向和咱们学校合作，他这次来还带一个伙伴，说不定可以为我们争取到一大笔资金，所以不容忽视啊。”
　　六月明白，就是要使劲哄他们这些冤大头，然后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腰包支援学校建设。六月点头，说自己会尽力。
　　有的人你不想惹，但是却也躲不过。
　　六月没有想到章君会跟着来，他不是律师事务所吗？难道还兼职干这个，还是钱赚够了，想要在学术界沽名钓誉。搞不懂。
　　他们和校长寒暄完，就由六月先带他们去熟悉一下环境。但是章君没有心思，于是他们去了附近的咖啡馆。
　　“杨欣走了，你知道吗？”蒋赢和六月私下里第一个说的就是这个。六月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原来是为了杨欣来的。章君坐在蒋赢旁边，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知道啊，杨欣不是忙着应付各种编辑的催稿吗？怎么还有时间离开。”六月装不知道。蒋赢直直的看着六月，他是不会相信六月说的话的，杨欣对于她来说是如此的重要。
　　“花六月，严肃点。我知道你知道。”
　　六月盯着他们，理直气壮地说：“真对不起，不是你知道我知道，我就真的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和她离得那么近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六月觉得心里畅快，原来他也会在乎，可是杨欣那么卑微的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为什么看不到。
　　“在哪里？”蒋赢生气的拍桌子。周围的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如果你说的是与学校与这次咱们合作项目有关的东西，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如果你问的是这些无聊的问题，对不起，恕不奉陪，我虽不像你们一样日理万机，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课要上，我还有学生在等着我。”
　　六月还是那句不知道。
　　“花六月，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事情，这样一味的隐瞒是想怎么样，你知道怎么样是对杨欣好吗？你明明知道杨欣那么喜欢章君，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如果杨欣想不开你能负起责任吗？”蒋赢生气极了，六月很少见她这样生气，但是为了章君他会如此。她知道，他向来就会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六月恨极了他这样为别人着想一副好心人的样子。
　　“想不开？”这的却是一句搞笑的话。“这个世界上谁离开了谁都要活的，想不开，你们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再说了，现在觉得着急了，当初她在的时候你怎么看不到，章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你是有难言之隐，与别的女人在她面前调情是迫不得已，明明知道她在乎却故意伤害也是你的难言之隐是吗？我是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适合她，她只是爱错了一个人，但是她不会为这样的错误付出一生的代价，你为什么要找她，是想找回来再把她到一边吗？然后再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再一次抛弃她吗？你们是何其的残忍。她好不容易放手了，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六月觉得在爱情里最狠毒的词汇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没有爱过你或者我爱的是别人，而是，你放过我吧。到最后六月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转身就走了。她抹掉自己的眼泪。真是没出息。其实六月是真的不知道杨欣在哪里，但是如果六月给杨欣打电话问她，她一定会告诉自己她的地址，但是六月了解杨欣，就如同她了解自己一样，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远离然后真正的痛下决心。
　　蒋赢看着六月转身离开，她拿起手擦眼泪，他觉得自己发脾气错了，回过神来，他拍了拍章君的肩膀说了句：“我替六月向你道歉，她只要是关系到杨欣就变得没有分寸与理智了。”章君看着他苦涩的笑。杨欣这一次是真的决然的走了。不要他了。
　　她总是容易怀疑自己不爱她，他一开始的时候会耐心的解释，但是后来渐渐失去耐心，开始沉默，然后开始出现裂痕，有时候自己想要离开，但是那个女人又好像穿在了自己的经络中，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要在乎她。
　　现在似乎有点明白她与自己的感情，有时候你爱一个人，但是却没有勇气面对，他知道杨欣当年的事情，差点被一个色狼教师侵犯，她那天跑出来第一个就是找的他，他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里找到她，她衣衫不整，脸上哭的有很多污渍，脸藏在灌木从里被划出血痕，他只觉得当时血气上涌，知道自己当时有多心疼，但是越是这样，她付出的越是多，他就觉得自己越是配不上那样的爱情，就越想要逃离。可是等到她真正的想要离开，他却又放不开。
　　他不一定要和她白头到老，但是却是接受不了别人与她白头，知道自己在伤害她，但是却是还是希望她永远可以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章君觉得自己残忍甚至有些变态。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一个队的正确的方式教他去面对。
　　蒋赢晚上和章君就休息在酒店，院长在六月回去的时候就立马把六月叫到办公室，问今天情况。六月想了很久才说：“对不起，其实我在大学的时候和蒋总关系不是特别好，而且他是出了名的讨厌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这次的企划案中带入私人仇恨，但是派我去可能不是什么好选择。”院长气得只拍桌子，六月被赶出了办公室，六月自嘲，同一天竟然在不同的人面前遭到了相同的待遇。如果是换做以前脆弱的六月肯定会受不了。好的，不管如何，虽然生活不尽如意，但是它还可以砥砺我生存的意志。
　　六月收拾心情去给学生上课。第二天，院长就把接待蒋赢与章君的工作换给了张毓。张毓看着六月为难，六月轻笑说：“没事，好好干，不要丢了饭碗，另外多赚写课时费，为我们的青春增值。”六月被要求去替张毓上课 ，连同自己的每天基本上都是满课，六月没有时间见到他们心里觉得畅快多了。
　　下了课，六月接到陌生电话，接起来，才知道是杨欣，她一开始就说：“对不起。”
　　六月听着这句话立即就有眼泪涌上来，但是被她深深的遏止在眼睛里。
　　“我知道，我离开，他们肯定第一个为难的迁怒的就是你。”
　　六月眨了眨眼睛，眼泪流了下来，眼睛从模糊变得清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我只希望我做的永远是对你好的。”
　　“谢谢。对了，你知道吗，西藏的天很蓝，蓝的都让我不敢用力呼吸，生活在城市里教会我们怀疑猜疑，但是这里不会，他们无条件的相信。有时候我觉得我们都很可怜。有时候就该停下来，停下来想想我们原来想要什么或者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六月你放心，我在这里没事，我也不会愚蠢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现在对我的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六月在电话里听呆了她放肆的尖叫与欢笑。看来她是真的好。但是自己确实举步维艰。
　　晚上张毓回到宿舍的时候六月已经躺下，但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六月屏息听到张毓在黑暗中开门进来，她还在和唐仕启低声的打电话。电话里满是娇嗔，六月终于放心的睡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张毓已经不在，六月急急忙忙起来去上课。但是状态似乎不好，讲到半路被一个学生不客气的打断，然后理直气壮的站起来：“老师我觉得你讲的太混乱了，完全不符合你以前的风格。还有就是文学史里的这些作品，你讲的太牵强了，我觉得这些人之所以能够被选进文学史，其实并不一定是他们有多么伟大，而是他们的史学价值，而你讲的这个作品我是真的觉得味同嚼蜡。丝毫没有任何价值，而你还用二十分钟的时间来讲。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个问题了。”六月茫然的点头，然后听话的进入下一个问题的讲述。即使是伤心难过但是也要硬着头皮讲完。而且等下还有一节课。
　　与此相反，张毓的接待工作做得很好，学校的项目也谈得很顺利。听说是会投资新建几栋综合楼，无偿使用若干年之后就归学校所有。学校不需要拿一分钱，包括这栋楼的地皮，也是对方与附近市民洽谈进行买卖。
　　院长笑的合不拢嘴。这几天看上去，那油亮的脸上都散着圣母玛利亚般的光芒，章君和蒋赢也离开了学校，又回到了北京。他们没有再来找六月。但是很快就又会回来，因为按合作项目的需要，他们会在这里设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建设中的问题。
　　六月不管这些，这些都是张毓回去和她说的。张毓说对蒋赢感觉还不错，彬彬有礼，上层人士该有的礼仪和素养都有。六月听着她的话发呆。是啊，以前他虽然身上老是只有一把零钞，但是从日常的修养中六月就是没有看出来他身份与背景。相反很傻的总是被他蹭饭。现在后悔不跌。可是，可是我们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一双火眼金睛。
　　六月中午吃饭的时候□□巴巴的米饭噎住，然后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这饭怎么越做越难吃了。”六月擦掉眼泪。她的痛感似乎迟缓了，现在才觉得丢脸与痛苦。被朋友刁难，被同学刁难。她怎么变得这么迟缓。眼泪簌簌的掉进六月喝的紫菜汤里，唐琪坐在对面，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任她低声抽泣着。过了好久他走过来，然后抱住她说：“六月，如果不行，我们就走。不适合我们就离开，没有人束缚我们的。”六月哭着在他怀里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