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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尸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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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住院了,他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脸上贴着几张奇怪的纸,上面画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医生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皱着眉头说虽然命是保住了,可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我的心里面沉甸甸的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个月内厂里面已经死了4个人,现在又有一个变成这样,现如今厂子里人心涣散,都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全部无心工作。
每个死掉的职工身体上都浮现出一些符号,刚死掉的人身上竟然长满尸斑,那尸斑正好排列成符号的样子,就和老张脸上贴着的纸一样,那些符号七扭八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们不像中文,不像英文,不像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可是每具尸体上面全部都有,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给我们。
我是这个厂的保安科科长,在这里呆了也有13个年头了,我们厂一向太平,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前两个月厂长从楼梯上摔下去,我们都很担心,好在他没什么大碍。可是近一个月,厂里却接着出事,有人说是厂长摔倒时那楼梯沾上了血,风水变坏了。
我对风水是一窍不通的,不能说全信,也不是完全不信,就那么半信半疑迷迷糊糊,可是最近的一些事却是让我比较相信这一说法。
先是一个月前,维修车间两个年轻同事死在了那个楼道,就在厂长摔倒的那层楼梯上。那天晚上7点,厂子要关门了,我在车间巡视的时候发现了他们,他们不像是死去了,就像是躺在楼梯上睡觉一般,我叫了好多声他们都没有反应,我才把手放在他们鼻端一试,已经没有了呼吸。急忙叫救护车送医院,这一阵忙活下来,医院宣布了他们死亡。他们死去的样子完全没什么恐怖,身上一点受伤的迹象也没有,一滴血都没流,如果是一个人死在那里我一定以为是他突发了什么病而死去。可是,怪就怪在两个人同时死去,他们是怎么死的?我正疑惑这个问题,医生说了一件更怪的事让我越发疑惑不解。下班时间是下午6:30,我去巡视车间在7点,也就是说从他们和大伙一起下班到我发现他们这30分钟内他们才死去的,可是,医生居然在他们的尸体上发现了尸斑,大量的尸斑,两人身上的尸斑都像符号一样一排一排有序的排列着,但是我们看不懂那写的是什么。
接下来在一个月内,又死掉两个职工,一个是厂长秘书,一个是管财政支出的职员,死时身上都没有任何的伤痕,却都有相同的尸斑,我们把四具尸体做了对比,发现尸斑居然非常相似,都是相同的符号,只有少部分不一样。公安机关认为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意外,这些死去的职员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联系,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而现在,老李居然也遇到了这样的事,老李和我一起来到这个厂,已是十几年的交情,他遇到这样的事,让我心里实在难受。好在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大家都期待他赶快醒来,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他脸上那些与尸斑相同的符号的含义了。
公安部门把尸体上的那些符号画在了一张纸上,我影印了一份,作为这个厂的保安科长,我必须对厂里职工的生命安全负责。
我在厂里四处打听,看有没有人见过类似这样的符号,一个女职员的一句话却提醒了我,她说,这种鬼画符谁看得懂。
我想,或者这根本就是鬼画符呢?贴在老李脸上的那几张纸,他们的形状不是就像寺庙里常用的驱鬼符吗?有了这个念头我突然高兴起来,明天不如去寺庙里拜拜佛,再找个老和尚问一问,说不定就能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些什么了。
次日我请了假,一大早就奔着寺庙去了,我找到一位高僧,拿出那张纸请他帮我看看,他看到我拿出的那张纸之后神色紧张的问我,“你这些经文,是在哪里看到的?”
我把事情始末给他讲了一遍,问,“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是经文吗?”
大师仔细又看了看,说,“这是一个邪派留下的一种咒术。远在春秋战国时代,一个官家的儿子死了,这位大官已上了年级,没有生儿育女的能力,可是他死去的儿子是他家唯一的男丁,为了让他复活,官家请了当时有名的邪教大师,来为他儿子作法,用了借尸还魂的手法让他延续性命,这些咒文就是那时候那名邪教的法师所写,他……不妙!”
大师大喝一声,然后用手中的佛珠猛地扔向我,我只觉得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像个黑影,接着额头一阵疼痛,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大师说,“有人在对你施咒了,你的情况很危险啊,这些天不要回家去了,住在寺里吧。”
我想到厂子里接连出的那些事,又想到刚才眼前突然冒出的那个黑影,打了个冷颤,对他说,“大师,我得回家去接一趟我的妻子孩子,晚上把他们一同接到庙里住,我担心我不在他们会有什么不测。”
大师把刚才那串佛珠交给我,“把这佛珠挂在脖子上,切记不可摘下。”
我点点头,赶忙开车回家。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桌上摆着中午的饭菜,妻子大概今天没什么胃口,看起来那饭菜都没动。我把碗筷收拾起来,吃完饭不收碗,妻子可是从没这么邋遢过,可能最近她听说了厂里的事也挺害怕吧,她那个人总是比较胆小。
等了一个钟头也没见妻子人影,我打电话给她,她接起电话,声音却很奇怪,像是很害怕很吃惊,声音在颤抖一般:“喂……”
“声音怎么这样?你去哪了?”
“是……是政严?”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你干吗呢?”我听她的声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那里面夹杂着恐慌和疑惑。
“那我旁边的是谁?”
她旁边的是谁?她旁边……我隐约感觉事有蹊跷,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我对着电话喊,“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哪都別去,现在马上回家来。”我喊完这句话听到电话那端的盲音,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我也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断的,我只知道我心急如焚,我又拨电话过去,却再也没有人接听。
我冲出家门,撞到了邻居,我问他是否知道我妻子去了哪里。
“她不是和你去了那个什么寺庙吗?”
“她……几点钟去的?”
“中午,12点左右吧。”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响了,我是回来接她了,可是还没有见到她人啊,而且中午12点的时候我还在和老和尚说话,她怎么知道我要接她去寺庙?或者,是谁接她去的寺庙?
我感觉到一阵头晕,眼前又晃动着那个人影一样的东西,有一段时间我似乎是失去了知觉,不过好在很快就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我一直给我妻子打电话,终于在过了半小时后有人接电话了,而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您好,我是×局的交警,机主遇到了交通意外,请你立刻联系她的家人……”
我愣住了,而后说,“我是她丈夫,她现在在哪?”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了我的妻子,她身上多处擦伤,那位交警告诉我看她的伤势似乎是被人从车上甩下来的。
我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张梅醒来看到我发出了凄惨可怕的叫声,我的神经已经紧崩到一定的程度,她这一叫差点把我的心脏吓的停跳,我问她,“你今天一天都怎么了,给你打电话你问我是谁,现在见到我又这样大叫,孩子呢?”
她看看我,说,“那个电话是你给我打的?”
我越发觉得可气,“不是我打的是谁打的?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干什么呢?”
“我问你,我们的孩子他几岁了?”
“你发烧了是怎么?7岁了,我问你孩子呢?是不是放在你妈那了?”
“政严!”她突然扑到我怀里大声的哭,“有一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他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说要去寺庙,走到路上我就收到了你的电话,然后我扭头看他的时候,他一把把我从车上推了下来……”
不知怎么,我听了她这番话突然感觉特别冷,“孩子在哪?”
“在我妈那,怎么了?”
“张梅,我觉得要出事,我觉得这事不单纯啊,你是不是撞鬼啦?”
“这……”她已经变了脸色,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不行,我们现在就去寺庙。”我拉起她坐进车内就往寺庙赶。
我的车疾驰在路上,冲着寺庙奔驰过去。
我找不到送我佛珠的那位大师,就问一个小和尚,“小和尚,惠能大师呢?”
“施主有些日子不来了吧,惠能大师已往升西方极乐世界。”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了。”
我的心里一哆嗦,看看手里拿着的那串佛珠,心里发紧,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张梅站在我身后,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事到如今,我更是不敢在这座寺庙呆下去,我拉着张梅,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正在这时我的额头像是被重物砸到一般剧烈的疼痛起来,我听到老李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就在我耳边,他说,“老政,老政,你一定要回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回来!”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眼前是老李,和惠能大师。
“这……”我大惑不解,老李拍拍我的肩。
“好险啊,幸亏你手上有惠能大师的那串佛珠,不然你现在早成了我们厂第五个牺牲者了。”
“老李,这是怎么回事?”
“老政,我前些日子也去找一位大师问过这件事,那位大师说,从前有一种巫术,这种巫术是用地狱的咒文,用活人的生命换取死人的生命。”
“这……你说明白点我听不懂啊。”
“地狱的判官专用一种咒文,这种咒文可以掌控人的生死,一个邪教利用这种咒文,唤醒死者,用活人十年的寿命多给予已经死去的人七天的阳寿。你知道吗,我们厂长那次从楼梯上摔下去其实已经死了,他老婆就是那个邪教的传人,她利用了咒文,唤醒已经死去的厂长,用我们厂里那几个员工的性命换取他多活几天的机会,本来我将成为她的第五个目标,可是在那之前我去拜访了一位大师,他给了我几张符,要我感觉眼前有人影晃动的时候就把它贴在脸上,可以保命。”
“可是……为什么那上面的文字和那些尸体上的文字一样。”
“那位大师说,尸体上的文字大概就是索命给××(厂长名字)之类的话,他给我的咒符上写着此人寿命不足十年,这样要索命的人便索不了,因为索命至少是十年换七天。”
“老李啊,其实我还是没太听明白。”
“你听我继续和你说完,这种咒术开始的时候你的眼前忽然晃动着一个黑影,那就是你的灵魂正在被召出身体,然后身体和灵魂脱离之后一会赶到一阵眩晕,你会出现很多幻觉,直到死去。”
“我……”我想到了张梅,我看看我现在所在的寺院,看看惠能大师,又看了看老李,“老李,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小和尚的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惠能大师已死去一个月,或者现在我面前的才是鬼?
“因为我醒来之后就去感谢那位大师,就是这位……”我看着老李身后一位白发老翁。
惠能大师说,“这位是我的师父智明大师。因为我法力没有师父高强,让施主差点遭遇不测,实在愧疚。”
此时的我已不能断定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我开着车,载着老李和两位大师去厂里。
“张梅!”我看到我的妻子在厂里。
“政严,你去哪了?”
我把事情经过和她说了一遍,“中午你去哪了?”
“中午是和你去寺院啊。”张梅回答。
我中午没有和张梅去寺院,中午我还在和老和尚谈话,我正在想。只见智明大师用那串佛珠在张梅头上敲了一下,张梅就倒地不起。智明大师说,“她现在就处在幻象中,我们快去把那本咒文书毁掉,她醒来就没事了。”
两位大师和我还有老李一起去了厂长家,拿到了那本咒文书。
两天后张梅醒了过来,厂长妻子也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从那之后,偶尔我想起这件事来都觉得毛骨悚然,令我害怕的不是鬼,而是身边活生生的人类。